秦浩闻言一愣。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结义兄长开口就问这么难的问题。
“兄长,你怎么跟当今圣上一样,如此关心藩王问题?”秦浩笑着问道。
刘彻和主父偃闻言,心中不由得悚然一惊。
尤其是刘彻,心中更是惊起了涛天骇浪。
秦浩只是偏居酒肆,竟然也能猜出他心里最关心的事情。
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主父偃则是用无比恐惧的眼神看着秦浩。
此人难道能通鬼神,可以轻易猜出陛下的心思。
一般老百姓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的。
“贤弟,你为何说藩王是当今圣上最关心的问题?”刘彻勉强一笑问道。
身为帝王,被人猜出内心的心思。
这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这就意味着,他这个帝王在臣民心中就不会有神秘感了。
“简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些藩王势力太大了,当今圣上当然不想看着他们坐大,更何况,当今圣上一心想要对匈奴用兵,藩王一日不除,就一日无法对匈奴用兵。”秦浩缓缓地说道。
这一句话,再次将刘彻和主父偃震得透体生寒。
此人真的是妖孽吗?
不仅知道刘彻急切想要解决藩王的问题,而且知道刘彻想要先解决藩王,再对匈奴用兵。
要知道,整个朝堂,也就只有主父偃才知道这些事情。
要不是刘彻深知主父偃不是那种口无遮拦的人,他都会怀疑这些事情会不会是主父偃告诉秦浩的。
“贤弟,你越说越玄乎了,大汉对阵匈奴,一向败多胜少,当年高祖皇帝在白登之围,差点丢了性命,当今圣上怎么可能敢对匈奴用兵呢?”刘彻笑了笑问道。
当年刘邦御驾亲征匈奴,谁知道被匈奴的冒顿单于围困于白登山七天七夜。
如果不是陈平施展计谋,恐怕白登山就是刘邦的殒命之地了。
“兄长,不可乱言。”秦浩闻言,脸色大变。
白登之围是刘邦一生之中最大耻辱,所以不允许任何人提及。
即便是到了数十年之后的现在,依旧是如此。
所以秦浩才被刘彻的话给吓到了。
万一被人听到这句话,那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秦浩连忙把店门关上。
反正这个店也没有什么生意,所以大白天关门也都无所谓。
“兄长,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然议论高祖皇帝,万一被人听去了,可是有砍头之祸的。”秦浩神情严肃地说道。
刘彻哈哈大笑道:“贤弟的胆子未免太小了,你我都是兄弟,为兄信得过你。”
他是当今天子,即便是说了这样的话,也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
所以他并不在乎。
“还是小心为上吧。”秦浩叹了一口气说道。
刘彻满脸笑容地说道:“听贤弟的,贤弟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上次不就说过了吗?当今圣上雄心壮志,肯定不甘心如列位先帝一般被匈奴欺负不敢还手,而且如今大汉国力强盛,已经有了与匈奴一战的底气,只要藩王一解决,圣上恐怕很快就会对匈奴用兵了。”
秦浩缓缓地说道。
“藩王,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贤弟对藩王的看法如何?”刘彻叹了一口气问道。
当年汉朝刚刚立朝的时候,刘邦为了笼络人心,封了许多王。
后来刘邦虽然想尽办法削弱藩王的力量,但是终究没有成功。
景帝时期,甚至还引出了七国之乱。
刘彻即位,当然也想对这些藩王开刀,但是实在是苦无头绪。
“藩王,当然是国之毒瘤,一日不除,汉室不稳。”秦浩缓缓地说道。
刘彻深以为然地说道:“贤弟说得对,这些藩王拥兵自重,常怀异心,朕……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藩王才能被消灭掉。”
他一激动之下,差点就漏嘴。
不过幸好他反应快,立刻就圆回来了。
否则的话,就在秦浩面前泄露身份了。
“藩王岂是这么容易解决的?七国之乱,硝烟未散,晁错之死,前车之鉴,朝廷想要削藩,实在是太难了。”秦浩吃了一口菜,满有无奈地说道。
刘彻满脸愤愤不平地说道:“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就这样任由这帮无耻之辈吸食大汉的血肉吗?”
“兄长,大汉江山又不是你的,你何必如此愤愤不平。”秦浩哈哈大笑道。
废话,大汉江山当然是朕的。
刘彻暗暗想道。
他神情严肃地说道:“贤弟不能这么说,我们终归是大汉的子民,只有大汉繁荣稳定,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不是吗?”
“没想到,兄长见地深刻,格局高远,小弟佩服,我敬你一杯。”
秦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彻同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上闪过了一丝迟疑的神情问道:“天下藩王苦大汉久矣,只可惜当今圣上也没有办法,贤弟,如果你是当今圣上的话,你可有削藩良策?”
主父偃闻言,眉头一动。
他心里暗叹了一声,刘彻终究还是问了。
只可惜,问了也是白问。
要知道藩王之疾,就连文景二帝都无法解决。
秦浩不过区区一个平头百姓,酒肆掌柜,又如何解决得了。
“什么叫如果我是当今圣上,兄长这话可千万说不得,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我们三个人非得脑袋搬家不可。”
秦浩连忙说道。
“贤弟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不会有人泄露出去的,你大可放心。”刘彻缓缓地说道。
说完,他对主父偃使了一个眼色。
主父偃神情一苦,极不情愿地掏出一镒黄金放在了桌子上。
每次吃饭打赏,都是我花钱。
陛下未免也太小气了。
“贤弟,你放心,我们只是闲聊,从这里出去后,就会把你的话忘掉。”刘彻将黄金推到秦浩身前说道。
秦浩看到黄金不由得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兄长,你这是做甚?你我兄弟之间,谈钱就伤感情了。”
他口里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却已经将黄金收到怀里去了。
有钱要,不要白不要。
反正貌似这位便宜兄长很有钱,那就无需客气了。
主父偃见状,心中暗骂。
果然是市井小民,生性贪婪。
而刘彻却觉得秦浩这样的行为很是率真,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贤弟,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