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看看,草药都被你挤得连渣都不剩!你今天究竟怎么了?魂不守舍。”
秦无双边说边把地上的草药小心翼翼地捡拾起来,重新倒回乔安怀里的窝子内。
“师父在世时,多番嘱咐,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他日继承师父衣钵,扬眉吐气。现在你一心二用,是不是想让我请出师父的发簪,以示师威。”
说完,他放下药罐转过身,却发现乔安早不知去向。
“嗯……你上午……上午是不是……是不是有话对我说?”乔安红着脸站在古木雕花的客房门外,怯声怯语。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后院的房梁上,一群麻雀像看热闹一般地在空中飞舞着。
“呐……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许,我就进来了。”
乔安跃跃欲试地推着门。
一室寂静,空无一人,桌上除了一只盛有药渣的瓷碗,仿佛此前别无他人。
她的眸光瞬间黯然失色。
慕容景,亏我救你一命,你竟然不辞而别。
……
三年后
上璃山的乔宅门前,一位落落大方,举止得体,玉面如花,浅笑如莲,素裙长发的女子正蹲在地上翻土埋葬实验小白鼠。
一位年纪稍长,皮肤黝黑的男子蹲在她身旁,一脸严肃的对着她。
“乔安师妹,前日你跟我说的话可否当真?”
乔安颔首。
他从她左侧绕到右侧,“可是,师父在世时的嘱咐……你就打算违背?”
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闭目,双手合十的祷告,“对不起,小白鼠,愿你再世平安顺遂。”
眼开眼,她站起身,抿了抿唇,侧脸,“师哥,母亲大人的指令我不敢违背,我只是去安城证实一下自己的实力。母亲大人不是一向对我期望很高吗?不是一直让我一定要把乔家医术发扬光大吗?我们一直守着上璃山,能光大?能医者天下?能救死扶伤?”
“这……这……可是……你也不能去安城啊!”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安城?”
“因为……”
是啊,为什么是安城,因为有他吗?因为我一直忘不了他吗?三年来,他从未回来。
可是,为什么他的一言一行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为什么我总能在夜深人静的星海中找到他。
他的伤口是否痊愈,是否有留疤,是否……还记得我?
“而且师父再三强调安城是一座充满谎言的地方!”秦无双看着她,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母亲对安城有偏见,所以我一定要去。但是并不是一去不回,我会回来的。”她点头如捣蒜般的肯定着。
“不行!绝对不行!”秦无双不带半点商量,且唯一一次对着她拂袖而去。
深夜的上璃山,抬头能看如海的星辰,俯首能听如曲的虫鸣,平视能见如墨的山水画。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抵不上安城的吸引力。
此时,皎洁的月光下,一个身形娇小的人影从乔宅主卧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身轻如燕般地冲向前院。
只见她背着一个黑漆漆的背包,搓手搓脚地弯着腰,低着头,两只手小心翼翼地合上了乔宅的大门。
“对不起,师哥,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
然而,从她离开主卧的那一刹那,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次卧窗前秦无双的眸底。
他太了解她,凡是她想做的,谁都拦不下。
记得小时候,两人到河里抓鱼。她非要抓大的,非要胜过他。
结果,两人在河里从早上一直泡到晌午,头顶烈日,双脚泡得发白发涨。总算工夫不负有心人,一条足有四五斤的大鱼从上游冲下来,她兴奋得连扑带跳朝它抓去。
结果,左脚心被一块尖尖的碎石划了好大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河水。
她只顾着高兴地抓鱼,不知疼痛的对着他嬉笑道,“师哥,你看,你看,我抓到大鱼啦!”
直到现在,她的左脚心仍有一块小疤痕。
师妹,既然师哥劝阻无力,那就只有随你一道前往。
翌日,秦无双锁上了幽居多年的乔宅大门。
“师父,您在天有灵,一定保佑我们平安归来。”他在心中默默祷告。
——
“梅见”咖啡店。
白玛德吉自从三年前得到慕容景的指令后,就在上璃山的下山必经之路安装了红外线感应器,凡是有人从此过,店内的警报器就会报警。
慕容别墅内,三位金牌保姆规规矩矩地围在一位穿着黑色衬衣和西装裤的男人身边,一位端茶,一位送奶,一位磨豆煮咖啡。
男人平静的轮廓上,突然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他盯着手机。
第一条消息:“少爷,有一位年轻姑娘于凌晨1:20从上璃山下来。”
第二条消息:“少年,有一位先生于今晨7:40从上璃山下来。”
他漆黑冰冷的眸子,猛地射出一道亮光。
乔安,许见未见,倍加思念。
——
安城车站,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乔安对母亲和师哥的愧疚早被眼前的繁华抛到九霄云外,她喜出望外的在人群中垫脚眺望。
桂花糕、冰糖葫芦、阿根达斯、卡布奇诺、拿铁等等,无数新奇名词在她口中念念有词。
哇,安城太美,母亲竟然骗我,幸好我没有上当。
兜兜转转,她来到了市中区,站在高楼林立的大楼下,一个“美尚私人会所”的霓虹招牌吸引了她。
私人会所?是什么?要不去试试。
会所的安保人员像块木头的站在门口,轻蔑地望了她一眼,“走,走,走,这个地方你消费不起!”
她被安保人员挡在了门外。
那股倔劲儿又上来了。
欸,狗眼看人低。不给你瞧瞧姑奶奶的厉害,还以为乔家出来的女子好欺负。
她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紫金瓶,对着手喷了喷。
镇静自若,她瞪着明亮的大眼睛来到安保人员身前,一个踉跄,她故意的差点儿摔倒。
“哎呀,哥哥,对不起……”她那支被喷过药物的玉手在空半画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