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家在镇外的小山坡上,独门独户,院落很大。
要去镇长家,肯定要离开镇子。
秦飞一路忐忑。
一边走,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有妖怪忽然跳出来,一口把他吞了。
还好,一路无事,除了风吹雪花,一阵紧似一阵。
顺利到了镇长家,让门房通报进去。
不久之后,秦飞被领进去,终于见到了镇长女儿吴悦梅。
吴悦梅坐在暖炉旁,身上穿着鹅黄的狐裘,手里捧着个小暖炉,身段窈窕,肤色很白,可以看到鼻尖微微的雀斑。
虽然不是那么美丽无暇,但要什么自行车?秦飞知道自己的地位和分量,能把镇长女儿勾搭到手,不,娶到手,已经可以知足了。
“你来找我什么事?”吴悦梅用眼角打量秦飞一番。
秦飞忙说:“当初在学馆门口,小生偶遇吴小姐你的马车路过,有幸得识小姐芳容,倍感亲切,一见如故,感觉如果不来和吴小姐你交个朋友,绝对是平生憾事。”
“交朋友?”吴悦梅嗤地笑了,拿起一个葡萄丢进嘴里,淡淡地问,“凭什么?”
秦飞忙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星垂平野图》:“这是我画的,请吴小姐赏鉴。”
上前两步,把画作放在吴悦梅手边。
吴悦梅冷笑,伸手把画卷捏起来,只用指尖捏着,很嫌弃地不让画卷碰到自己。
然后,手一松,那幅画直接掉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抬头看看秦飞:“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吗?”
真不明白,秦飞一个寒酸的学馆老师,哪来胆子和自己交朋友的?
抬手拍了拍,脚步声响,里间转出一个人来。
是个青年,一身白衣,风流倜傥。
那青年的衣角,清楚可见一个云朵纹饰。
秦飞皱眉,傲穹派的标志!
这家伙是傲穹派的。
那青年双臂环抱,把一把长剑抱在怀里,模样懒散而随意。
吴悦梅回头对那青年笑了一下,这才转向秦飞,傲然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傲穹派入门弟子,记住,是入门弟子祁白轩祁少侠,这才是我该交的朋友。”
秦飞顿时明白了,人家根本没看上他。
倒没太失望,因为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只是觉得,不尝试这一次,或许会后悔。
现在尝试了,虽然撞了一头包,至少无憾了。
事实证明,吴悦梅并不是慧眼识珠的卓文君,高看她了。
当然,尴尬还是有些的。
但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吴悦梅轻蔑地望着秦飞。
秦飞点头,笑着说:“知道,那我就不打扰了,不是我没给吴小姐你得到我的机会,我给了,是你不珍惜的,告辞了。”
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吴悦梅瞬间气得脸都白了。
这家伙,脸皮太厚了。
明明是他想高攀,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反倒说给她机会。
简直不要脸之极。
祁白轩看到她的反应,冷冷地喝了一声:“给我站住!”
秦飞回过头来:“阁下有何指教?”
祁白轩一声冷笑:“你可知道,你们风桥小镇有妖怪出没?”
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你们镇长亲自上登云峰傲穹派请来除妖的……”
“然后呢?”秦飞问。
祁白轩嘴角微撇,为了给吴悦梅出气,沉声威胁:“没有修仙者的保护,你独自在外行走,就是送到妖怪嘴边的肥肉,小心着点,你出了这里,这小镇应该就没有学馆先生了。”
秦飞暗骂,老子担心什么,你就提什么,够无耻的。
脸上却笑了笑:“有劳费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在吴悦梅面前,绝对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免得被看扁了。
大步出了门,头也不回,走进外面的风雪里。
离开镇长家,远远望去,到处白茫茫的,雪下得更大了,已经没有浪漫的情调,反倒带了几分狰狞的味道。
四周静寂无人,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穿林打枝,簌簌作响。
秦飞心里不禁直打鼓。
气氛不对啊,千万不要碰到妖怪。
不要媳妇没捞着,反倒搭上小命,那样太不值了。
……
“一个穷教书的,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还想吃天鹅肉,真是脑袋被门挤了。”吴悦梅依然愤懑不已。
“吴小姐,如果你实在意难平,我不介意帮你一下,趁着外面大雪,把那家伙干掉,到时伪装成他被妖怪杀掉的就可以了。”
对祁白轩来说,这就是举手之劳。
吴悦梅笑着过来,亲昵地扯住他的胳膊:“祁少侠,那么个穷学馆先生,哪有资格劳烦您亲自出手?再说,您如果走了,奴家会害怕的,如果那妖怪闯到奴家房里来怎么办?”
这么说着,越发把身体贴紧祁白轩。
她眼界高,别说秦飞那种学馆先生,就是镇上绸缎铺贾老板的儿子,她都瞧不上。
能配上她的,只有祁白轩这种修仙者。
“少侠千万不要离开,一直陪着我,好吗?”
吴悦梅说得楚楚可怜的。
祁白轩傲然一笑:“吴小姐,用不着这么害怕,一个妖怪而已,如果敢出现,我一剑了结就是。”
“祁少侠好棒!”吴悦梅两眼水汪汪的,满含秋波,抬头望着祁白轩。
那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祁白轩忍不住心跳。
虽说这吴悦梅远远比不上他一直倾慕的师姐楚雪琪,但这么投怀送抱,好像却之不恭,随便玩玩还是可以的。
“摆酒!给祁少侠接风!”吴悦梅拍了拍手。
一桌酒宴很快摆上来。
吴悦梅作陪,招待祁白轩。
她的父亲,镇长吴明幕一直没出现。
这是父女两人商量好的,吴明幕故意不出现,给足吴悦梅机会,希望吴悦梅可以成功傍上祁白轩,借助祁白轩,进入傲穹派修炼。
这个世界最光彩最荣耀的事,莫过于进入门派修炼。
吴悦梅如果能进傲穹派,吴明幕的镇长位置,更加没人可以撼动了。
酒过三巡,吴悦梅已经双颊娇红,撒着娇要抽出祁白轩的长剑欣赏。
祁白轩一把按住,摇了摇头,沉声道:“我的剑,看不得。”
吴悦梅噘着嘴问:“为什么看不得?”
祁白轩冷冷地说:“我的剑一旦出鞘,要么杀敌,要么斩妖,见血才能回鞘,吴小姐你肯定不希望你的血染红我的剑刃吧。”
听了这话,吴悦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感觉祁白轩眼里简直闪动着比剑刃都要锋利的冷芒。
但……但也真的好帅。
这样的男人,太有男人味了。
至少比那寒酸学馆先生强上一万倍。
“倒酒!”祁白轩沉声说。
“唉!”吴悦梅忙不迭地答应,拿起酒壶,给祁白轩倒酒。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紧闭的窗户被猛地吹开。
冷风卷着雪花,呼啸而入。
吴悦梅就要去关窗,却陡然看到,旁边墙壁上缓缓浮起一个巨大的身影。
那身影越来越大,几乎把整个房间完全罩住。
吴悦梅完全被吓到,尖叫一声,双腿发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