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漠的看着自己的父母,稳住声线道:“一是鱼死网破,你们若是想要把我送上刘总的床,我大不了拖着他一起死,就是不知道刘总的儿子能否放过你们了。”
白母悻悻道:“你这孩子,也没必要这样。”
白栀冷冷的看着他们的嘴脸,说出了第二种方案:“或者你们会喜欢第二种选择,你们需要多少钱?我去问朋友要也好,借高利贷也罢。钱给你们,从此各走各路,各不相欠。这笔钱就当是绝了我们的缘分。”
白母有些谄媚的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钱不就是我们的钱,为了一点钱就想着和我们恩断义绝?别说傻话了孩子,你有多少钱,妈给你收着。”
白栀的手越攥越狠,她没想到人可以这么无耻。
“我没有钱,我可以借。你们可以不选,但·······”
“一千万。”白父道。
白栀顿了一下,闭上眼道:“好。”
睁开眼后,收起了眼底所有的情绪。“一千万可以,我要你们登报申明我们脱离亲属关系。”
“呵,你拿得出一千万再说吧。”
“三天。”白栀道。
白父意识到白栀铁了心要脱离关系,他猜测是不是当年的事情东窗事发,心念一转,如果白栀知道了当年的事不会坐在这里跟他们谈判。估计是这次刘总的事情不知怎么事先走漏了风声。
白父决定先应下来,等白栀消气了,再哄一哄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登报不是不可以,我和你妈好歹养了你十八年,登报的话再加一千万。”白父心道,只要白栀拿不出钱,刘总那边就稳了。
“好。”说完白栀起身进了卧室。看着白栀的背影,白父白母有些狐疑,这小蹄子不会真能拿出这么多钱吧。
白栀看着自己生长了十八载的卧室,夏煜秋说的有道理,果然一屋子垃圾,东西是垃圾,人也是。
她拆开枕头,枕头里面的夹层里,躺着一枚和田玉的吊坠。
吊坠由一支笔、一锭元宝和一柄如意图案构成,寓意“必定如意”。
这是她小时候随父母拜访远房亲戚时,一位夫人送给她的,她很喜欢。白父白母问她要的时候,她谎称丢了,为此还挨了一顿毒打。
这些年一直藏着,这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份善意,这间屋子,值得带走的,也只有这一份回忆了。
拿了吊坠,她便准备去见夏煜秋了。白母见她准备走,便挡住了门“你要去哪里?”
“不是你们要两千万么?我去筹钱啊。”白栀抬眼看着白母。“怎么,怕我走了不回来?”
“哪儿能的?你昨天没回来,今天不得好好休息一下。”
“心放肚子吧,我的户口不是还挂在你们白家么?”说着越过白母走了出去。
下楼上车以后,白栀阖上双眼一言不发。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白栀。道:“白小姐,您还打算去哪儿么?如果您没有要去的地方,就回庄园了。”
白栀没有睁眼,嗯了一声。司机心道果然是夏先生也另眼相看的女人,举手投足和夏先生有着莫名的相似,让人琢磨不透,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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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夕阳西斜,几许云雾缭绕在山顶的复古中式庄园。
庄园整体环山抱水,以长廊相接,前庭与后院由石桥相连。多一分山则刚,少一分水则不媚。中庭由复廊相连,蜿蜒曲折,相映成趣,亭榭掩映在青莲之中。明明已过七月,池里的莲花依然盛开,许是因为山顶气温低,花期长的缘故。
这边车刚刚停下,白栀就睁开了眼。
“到了,白小姐。”司机道。等在主宅门口的管家,在车门一侧铺了张帕子,为白栀打开车门。
白栀将脚踩到帕子上,走下了车,迈上石阶。
管家恭敬地跟在身后:“白小姐,这边走。”
穿过回廊,一路上遇到仆人皆低头躬身,待白栀走过。
约莫十分钟,管家道:“是这里了,白小姐,先生让您在这等。”说着为白栀打开房门。
白栀走了进去,随着身后的门关上,白栀绷着的劲儿一下松了。
屋内陈设有几许民国初期的味道,她坐到沙发上。回想这一天,似幻似真,她觉得好累,好疲惫。
耳边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她没有抬头,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
“怎么?后悔了?”男人在白栀的耳边轻声呵气道。白栀回过头,男人的唇角擦过白栀的左耳。她不禁瑟缩一下。
看到男人,白栀一天的坚强破了防,眼圈一下就红了。
夏煜秋心道,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但既然入了局,自己的目的就一定要达到,想着就直起了腰,却不料白栀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夏煜秋抱住扑进怀里的女人,下巴抵住她的秀发,手掌轻拍她的背脊。白栀啜泣道:“夏煜秋,我没有家了。夏煜秋,我好难过。夏煜秋,你救救我。夏煜秋·······”
收紧了揽住白栀的手臂:“没关系的,难过就哭出来吧。在我的怀里,你永远可以是最真实的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里。”
女人只是喃喃的念着夏煜秋,夏煜秋,抱着他越来越紧,好像要把自己融进男人的骨血。
夏煜秋揽住女人的手越发温柔,然而眼底一片冷漠,甚至有几分嘲讽。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空气中看似弥漫着温馨和美的气息。
“先生,白小姐,要现在用餐么?”管家的声音从房间外面传来,
“再等半个钟,去兰苕阁用餐。”夏煜秋道。
白栀从夏煜秋的怀里钻出来,看到男人胸口衣服上泪水的痕迹有些窘迫。
夏煜秋伸手摸了摸白栀的发顶,温柔的轻笑“吱吱害羞了。”
白栀第一次听到夏煜秋这么称呼自己,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夏煜秋的目光看在白栀泛红的双颊,多了几分戏谑。
蓦地,男人温柔的捧起她的脸,注视着她略带雾气的双眸,越靠越近,越靠越近,轻轻一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白栀瞪大了双眼,这边她还在发愣,男人却已经踏出了门口,“你左手边是洗漱台。”脚步不停,离开了偏阁。
白栀摸着自己被男人吻过的额头,嘴角忍不住勾起,耳朵上的颜色也越发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