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车架豪奢的吓人,车架之内铺就了狐裘锦被,甚至还有个暖炉在那里,到是暖和的很。
定王李承宗端坐其中,一张方脸,颇为红润,不怒自威,正看着李云柯从徐浪那里要来的那副字。
“这诗句到是不错,这字也不错,为父也从未看过如此字体,你是说这是那安平侯的私生子所作?”
终是见多识广之人,还不会为一首诗作就大为惊讶,到是对这字体颇为喜欢。
李云柯笑眯眯的点头:“却是他无疑,爹,女儿看他,到也不像是传言中那般不堪啊。”
“传言?呵呵。”李承宗捋须大笑:“传言又有几分可信?那郑氏出了名的善妒,封敬为何要入了行伍,还不是为了谋个出身,只可惜安平侯此番怕是熬不过去了啊。”
李云柯眨了眨眼,从李承宗手里接过那副字,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李承宗看的好奇:“怎么?我的乖儿,莫不是对这私生子好奇了起来?”
李云柯迟疑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的说:“爹,女儿觉得他胸中有沟壑。”
“哦?为何如此说?”
“女儿误闯入他那个小院,里面着实简陋的很,可他似乎不以为然,还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哦?到是有趣。”李承宗听到这话,也是来了兴致,不过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此间……唉算了,边军大捷,这一次解救回来数千民众,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置才好,若是闲暇了,为父到也想见见这个小子。”
听到这话,李云柯眼波流转,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青鸾听说徐浪被赶出了安平侯府,一下子就哭了,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不断的说着这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贪玩就不会惹下这么大的麻烦了。
小姑娘本就瘦弱,这扑在徐浪怀里,哭的那是一个梨花带雨,徐浪真是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这才让她不哭了。
见她还在抹泪,笑着从怀里拿出来一块糕点,却有些挤压的扁了,青鸾一下瞪大了眼睛:“少爷……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平日里可吃不到这好吃的糕点的,青鸾听说这都是府里的夫人和公子才能吃到的,就是管事的想要,那都得主家赏赐才行。
“刚刚在前面顺手顺来的。”徐浪说着把糕点递到了青鸾的面前。
青鸾咽了口口水:“少爷……你吃。”
“少爷吃过了,这是你的。”
“真的吗?”青鸾有点不敢相信的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见徐浪再次肯定的点头,这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兴许是哭的累了,也兴许是孩子贪睡,青鸾吃过了糕点就睡了,睡的很香甜,时不时还会咂吧咂吧嘴,大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房子只有一间,平日里青鸾就是睡在徐浪身边的,刚穿越过来那两天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没办法。
当然也有心猿意马的时候,但属实还是提不起来兴致,这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而且……太干瘪了……
青鸾睡觉不老实,时常会踢被子,徐浪给她重新盖好被子,这才坐下来仔细的考虑自己的未来。
郑氏要驱逐自己离开,这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想法了,无他,就是为了给封庆扫平一切道路而已,哪怕是自己这个生性愚钝,天生懦弱的私生子,那也不能成为封庆的绊脚石。
还分给自己三十亩地,这着实是让徐浪意外的,如郑氏这种老妖婆不应该是横眉冷对的,乱棍把自己打出去的吗?
仔细想来,郑氏应该是在意着什么,徐浪觉得应该是在意封敬,封敬虽然是庶出,但现在立有战功,朝廷封赏,在没有从军之前,在这安平侯府中,只有封敬对这徐浪是最好的,现在封敬手握兵权,郑氏大概是不敢太过张扬的。
当然,徐浪也想到了镇守太监刘璟和今天被他揍了的刘璟的干儿子刘全,一旦离开了侯府,这两人一定要提防,刘璟那里到还好说,人家贵为镇守太监,就连安平侯府都要让他三分,也不会真的把自己看在眼里,到是那刘全,这狗东西绝对会找机会报复的。
不过就算他报复,自己能怎么办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现在是啥也没有啊。
如果没有这些闲事,守着三十亩地,身边有个小丫头,这日子倒也过的怡然自得,但现在看来不行啊。
仔细的琢磨着,穿越到这样一个时代里,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提笔在纸上缓缓的写着几个字。
“纸,糖,炭,酒,衣,食,住,行……”
徐浪觉得自己对这个时代了解的还是太少,前任很明显就是个宅男,记忆里知道的东西除了一些书本的东西,其他的一概不知,这相当于是信息的匮乏啊。
譬如说这大夏王朝是否已经有了火药武器,采用什么样的战制,这民间里,土地亩产几何?是否有了高产作物等等这些。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后半夜,徐浪突发奇想的给写了一封信,是给封敬的,觉得自己就算是没见过这个大哥,但就冲着人家之前的照顾,离开了安平侯府也应该知会一声,或许还能得到一些帮助。
最主要的是从前堂回来的时候,听到下人在那里嚼舌根,说封敬已经凯旋,人家压根没想回来,直接回了雁门军屯。
封庆到是有些埋怨郑氏:“娘,那野种直接赶出去不就好了,为何还要给他三十亩地?”
郑氏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懂个什么,此时最是不能让人觉得我安平侯府不近人情,尤是那定王,他最是看重这些,那野种就算是有三十亩地又如何?你可别忘了,那狐岐山上还有一伙匪贼呢,更何况那刘全真能就此作罢?”
封庆笑了:“嘿嘿,还是娘您考虑的周到,那刘全定不会轻饶了他,不过……我还是觉得狐岐山的那伙人更靠谱一些。”
郑氏淡笑点头:“刘全那里你不要知会,至于那狐岐山上的匪贼,更不需要操心,他们自然会知道一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