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扭头看了看韩振飞和春雪之，他俩都抬头看着她，似乎也在准备听她说什么。她突然捧住白天龙的脸在他嘴上猛亲一口，还搓了两下，弄得三个人同时怔住。
春雪之是吃惊得掉在嘴皮上的鸡肉都忘了含进嘴里去。
“美女，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天龙推开她，拿手掌擦了一下嘴，“你在向我示爱吗？”
李玉朝春雪之伸了一下舌头，意思，我做到了，不用掏钱请你吃饭。
春雪之大睁着眼，想不到她真会这么做，自己当时不外乎只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她就当真了？自己还没亲上，她就先吻了去？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她不知道我喜欢龙哥吗？
韩振飞同样十分意外：“你们这是啥情况？要不，老白，今晚带美女去开房得了。”
“唉，你们别误会，这是我和雪之之间的赌注。”李玉坐到春雪之身边，“你没忘记我们的赌注吧？”
春雪之稀里糊涂地摇着头，还是不能相信，不能接受李玉刚才那个吻，她不是在白天龙嘴上啄一下，而是含住，还搓了两下，两人嘴里都还有烧烤味，这也太那个了吧？然而白天龙居然也不生气，被人家占了便宜还无所谓。他就那么喜欢被女人亲？嘴上还全是油！恶心！
“什么赌注？为什么要拿我来赌？”白天龙甚是费解，韩振飞也是一头雾水。
“我和雪之赌她……”
“别说。”春雪之打断她的话，有些生气，“你别说了。这样的游戏一点不好玩。”
李玉怔了一下，不知她为啥突然生气，“好。不说了。”
“很好玩。说下去。”韩振飞有趣地笑道。
“必须说。”白天龙也很好奇，“为什么要拿我来赌？”
“说就说呗！但你不许生气？”李玉要确定。
“肯定不生气。”白天龙说。
“李玉，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刻就走。”春雪之板着脸，坚定地说。
三人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她，搞不明白她为什么就这么生气？
“好了。不说了，吃烧烤。”白天龙缓减了氛围，说着又斟上啤酒，也给春雪之和李玉倒上。“来吧，为咱们的相识干杯！”
春雪之端起酒杯和大家碰杯后，一口喝了个精光，难受地皱了两下眉头，打了一个酒嗝，三人再度惊讶地看着她，没人要她一口喝完。
“雪之，你真生气了？”李玉担心地问，“我不是没说出来吗？”
春雪之摇着头，“没有。只是突然觉得这啤酒味道很好喝。”
“可你不会喝酒，这样会喝醉的。”李玉说。
“正因为不会，才要学喝。”春雪之只觉心里憋得慌，又给自己斟满一杯啤酒，喝了一大口。
韩振飞嘴角慢慢勾起了一道弧度，他明白了这女子在吃李玉的醋。他举起酒杯，别有用意地说：“小春，来，哥敬你，祝你心想事成！”
春雪之干脆地和他碰杯后，一饮而尽。“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要走了。”说着就起身，如果再不走，她怕酒劲上来，管不住自己说错话。
“你？回哪里？”李玉抬起头纳闷，“你还没有吃什么呢？”
“回工厂。”春雪之拿起包，“这里好打的吗？”
韩振飞看看春雪之又看看白天龙，老白脸上潜藏着笑意和担忧，看来他也懂得了春雪之生气的原因，可为什么就不去挽留一下？而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那里。
“明早走吧，雪之。太晚了。”李玉劝道。
“我明早有电脑课，我在学办公文秘。”
“到了工厂打个电话。”白天龙这时突然说，既不留，也没起身送她一程。
春雪之意外地看着他，点了下头，嗯了一声，此刻她多希望他改变主意，自告奋勇送自己回厂，可是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再开口，便有所失望地转身走向公路。没走几步，忽又想到飞哥说他要离开B市，不再回来了，她又情不自禁地停住脚，回头深情地看向他，正好与他无意间扬头时的目光相接触。白天龙心里微微一怔，在她眼睛深处驻着不舍和忧郁：“你，还有事？”
他这一问，春雪之反倒有了勇气问：“龙哥，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白天龙疑惑地看了她片刻，她怎么会知道？
“是的。”龙哥说。
“还回来吗？”春雪之问。
“当然。”
有了这个答案，春雪之心里放松了些：“那你……什么时候走？”
“还有一两个月。”
“两个月？”她念到，大脑迅速运转，“我一定要在这两个月内让他爱上我，留下来。可我怎样才能让他爱上自己呢？”
“有事需要我帮你？”白天龙起身走了过来，看着她因喝酒后，脸上泛起的红晕，嘴里还带着丝丝酒味，“我提前帮你解决。”他温柔地说。
春雪之缓缓仰起头看向他，看着他的喉结，他弧形的下巴，他红润的嘴唇，李玉刚才在上面吻过，她可以事无顾忌地去吻，可自己做不到。她又慢慢垂下头，装出一个笑脸，若无其事地说：“没有。我就是想在你离开的时候送你一程。”可立马又后悔，为什么不告诉他，我爱你，我想让你留下来。可是这话无论如何她也说不出口。不光是羞于启齿，更主要的是怕被拒绝。
“到时我会告诉你。”白天龙说。
“哦！谢谢！”说完，春雪之一转身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眼前模糊一片。她讨厌这不争气的眼泪，也讨厌自己患这单相思。人家和自己并不那么熟，也从未说过喜欢自己的话，干嘛要哭？干嘛要吃醋？自己认识人家才多久？莫名其妙！
“我也吃好了。我去送他一程。”一直察言观色的韩振飞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你们都吃得这么快？我才要慢慢吃呢。”李玉才不管那么多，反正自己已经饿了。
“小春！”韩振飞追上她，“你干嘛要走呢？表达呀！向他表达呀！”
春雪之赶紧擦掉眼泪：“向他表达什么？”
韩振飞叹了一口气：“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已经爱上他了。”
“没有。我只是想到他要走了，心里酸酸的，特别没有安全感。”
韩振飞拍拍她肩，给了她一张名片，安慰道，“没事。他走了，不还有我吗？有事给我打电话，飞哥同样可以帮助你。”
“嗯！”春雪之感激地点着头。正好一辆出租车开了来，她也不问就钻了进去：“万年场。”
回到工厂，她并没有向白天龙报平安，只觉心里不舒服，想哭，想闹，想发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搞得睡下床的煮饭阿姨抱怨：“小春，你动过什么，我都被你弄醒了。”
她只得平躺着不敢动了，望着白色的楼板，想到大巴车上龙哥救自己，想到他要替自己擦眼泪，想到他往自己碗里夹海参，说那菜是他特意为自己点的，心里就暖暖的，就又想给他打电话。就在她拨号时，龙哥却先把电话打了过，她高兴地一个秒接，环视一眼寝室里正在黑暗中睡觉的另外五人，一边梭下床，一边低声说：“喂！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