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电话的滴滴声,算是把顾任川吵醒了。
抬眼一看,女人醒了,正想翻身再睡一会。
“喂,是警察吗?”
“喂!不能报警!”顾任川抢过手机强行挂了电话,觉得自己被安上“强|奸犯”的罪名实在冤枉至极,虽有实却不愿担这不光彩的“名”。
女人也不和他争抢,镇定的拥着被子,顶着一张泪痕未干的小脸,满是不屑挑衅道:
“怎么,强完了还想杀人灭口?”
“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把你告到坐穿牢底!”
喻岁似乎没多少力气,再狠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像是打在棉花上的拳头,轻飘飘的,激不起什么涟漪,但胜在气势凌人,倒也让顾任川觉出几分威胁的味道,只是远没有达到威慑的作用。
顾任川道:“你要报警也可以,但首先你得先弄明白自己的处境,首先,喻小姐你请看这张卡;再次,你看我的后背;再不行,你讲讲道理,顺便回忆一下。”
喻岁还真偏头想了想,结果只有浑身卸了骨头一样难受,体力不支,脑力更是跟不上,更何况,之前还灌了那么多的酒。
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便是:自己此刻很危险,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难不成这是个鸭—子?”喻岁小声嘀咕。
可是仔细一想,不对。这张卡是大哥给她的,她轻易不会拿出来,眼前的男人身上也算的上都是伤痕,反观自己皮肤除了一些吻痕,好像也没啥。
这,给警察看可能会觉得,她强|奸了他。
她像被困住的小兽般,拿出自以为最凶悍最骇人的利爪保护着在男人面前孤立无援的自己。
结果就她听到男人厚颜无耻地说:“那你怎么就能确认昨晚不是你引诱的我?”
“你这个混蛋!!!”喻岁拿起枕头就往人身上抡,结果腰上动作太大,还没打到人呢,自己先软倒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就跌到床下去。
顾任川见把人气着了,也顾不得什么,忙把人扶到怀里。
喻岁就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被子,努力嗅着他身上的檀香,闻了后自己一愣一愣的,因为她想起来了。
这下喻岁晕了……
现下这个姿势不可谓不暧昧,顾任川却没有往龌龊的方向想。
他并不想伤害眼前这个人,但也不能任其无理取闹真的就把自己告上法庭,且不论官司输赢有理没理,单是“顾氏当家人卷入性侵犯丑闻”这一条,就足够让他和整个集团吃不了兜着走。
他愿意以任何形式来解决,但前提是不能把事情闹大。
因此方才才说了狠话,却没想到能把人气晕过去。
女人晕了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意识,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这个男人怀里,还是自己手脚并用的扒拉在人家身上。
恍然觉出自己昨晚也许比此刻更为失态,顿时便羞愧得无地自容,想挣开
又实在使不上力气,情绪一激动,未干的眼泪又违拗她的意愿自顾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女人是水做的吧,顾任川苦了吧唧的想。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时之间都没有新动作,顾任川老老实实的安抚着刚被自己标记的女人,而喻岁则边哭边储存体力。
一时无言,房间里飘着缕缕檀香,让喻岁想起了用来装葡萄酒的橡木桶。
顾任川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和又圆又胖的木桶联想在一起,只觉得此刻好似抱着一瓶上好的葡萄酒,初闻清淡,带着薄荷的清香,再品馥郁醇香,像咖啡,苦中带着一丝甜,细细再回味,苦味散去,只剩下甘冽的清甜,让人爱不释手,回味无穷。
顾任川想,这个女人不是水做的,应该是酒做的,不知道酿了多久,花了多少功夫才有这般让人欲罢不能的香味。
难得消停了一会儿,喻岁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顾任川不敢再拦着人家不让人接电话,把手机乖乖递过去。
喻岁接过一看,是哥哥打来的。
喻岁立即从男人怀里坐起来,胡乱擦了脸上的泪痕,清了清嗓子,才划到了接听键。
“哥”
喻年的声音从那头清晰的传过来:“小岁,你人在哪呢?在外面过夜连家都忘了回是吧?”
“哦,我还在淮泽哥的酒店里呢,嗯,我昨晚喝多了,睡迟了,马上就回家了”
尽管再怎么掩饰,喻岁的声音依旧是闷闷的,像是感冒了一样。
电话那头明显听出了异样:“你声音怎么了?”
“……没,我刚睡醒。”喻小姐还不忘夸张的打个哈欠:“我现在收拾收拾就回去了”
电话那头不疑有它:“行吧,要不要我叫司机去接你?”
喻岁评估了自己这种状态开车回去的可能性为零后便答应了:“行吧,你让人到酒店楼下等就行,我整理一下,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喻岁开始看着手机屏幕发呆,顾任川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便认出手机的封面,那不是江淮泽吗?!
昨晚那个大闹婚礼的小姐可不就是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吗?
果然不能取笑人啊,顾任川心中呜呼哀哉,让你昨天笑话人家,这回栽人手里了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喻岁忽然看着她问道。
“啊?我什么表情?”
“一脸猥琐”喻岁如是评价道,不等顾任川反驳又继续道:“昨晚的事当没发生过,行不行?”
“不行?”
喻岁震惊又无奈道:“你可是要知道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顾任川摸摸鼻子,“可你说好给我东西的?”
“什么?”喻岁试探问道
“你~”
喻岁懵了,顾任川开心了,笑出了。
一时间顾任川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漫开。
喻岁:“你才是东西!”
怼完顾任川,喻岁也看出来,他不是不讲理的男人。
抓起衣服穿起来,顺便梳理心态。
喻岁扣好衬衫最后一颗扣子,一脸谨慎:“你昨晚做安全措施没?”
顾任川摊开手,喻岁一下脸冷了,往床四周看好几圈。
顾任川看出了喻岁的意思,冷了脸,“别吃药,伤身体。”
喻岁听了,低笑了一声,抬头对上顾任川的目光,明亮的眼里又有了神采,她戏谑道:“难道你还想负责到底,打算把我娶回家?”
“………”顾任川低头不语。
“哈,我逗你的,你走吧,我想去洗个澡,你在这里我很不方便。”喻岁无比坚强的站起来,忍着身上的不适,下了逐客令。
顾任川也不好再久留,拿过喻岁的手机输了自己的号码,又递了张名片说:“这是我的联系电话,有需要你随时打给我,还有……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打给我!”
喻岁拿过来看了一眼,“顾氏置地CEO”,名头不小啊。
顾任川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叫小岁吗?”他刚才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叫她小岁,私心里觉得这个名字很是适合。
喻岁收了名片,挤出一个疏远礼貌的微笑:“小岁是我亲人和朋友随便叫的小名,搬不上台面,你还是叫我喻岁吧,岁岁年年人不同的岁。”
顾任川道:“你的名字很意义。”
喻岁只是笑笑,并不继续搭话,顾任川也觉得自己该走了,便简单道了别。
等顾任川出了门,属于他的味道自然也跟着淡下来,喻岁直觉得身上的情热没有全部退去,便不管不顾一头扎进浴室,像是有意惩罚自己一般,开了最冷的水,从头浇到脚。
顾任川出了房间,走了没几步,留意看了一下房间号,1019,他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喝酒果然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