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夜舟在窗子上关于尊老爱幼，尊敬师长做了三千字检讨后，才得到肖清歌的原谅。
颤颤巍巍从窗子上爬下来。
看着肖清歌脸上那正经神色，他算是没想到，怎么就突然多了一个师叔，不对——“清歌，人是我接回来的！按理来说，应该……”
肖清歌伸出手，手指上多了一片青色羽毛。伸手抚摸，羽毛轻轻颤动，“你在说什么？”
戚夜舟退后两步，抹掉头顶的冷汗：“应该归你。古蜀百年来的要求，谁先唤醒幼崽，谁就拥有幼崽的监护权！”
肖清歌挑了眉，“可你说了，这不是幼崽，有自主行为能力。”
青色羽毛落在墙壁上，钢筋混凝土，就这样被刺穿。
只剩下羽毛尾端，在墙壁上抖了一下。
“没关系，我现在就拟定合约，这只小吸血鬼现在就算不是幼崽，也缺少正常的行为能力，现在请古蜀，最最最德高望重，最最最文武双全的最最最令人尊敬的长辈……”
肖清歌冷眼睨过来。“长辈是不是用错词了？”
额……
戚夜舟从口袋里面掏出纸笔，当即改口——“前辈来教导！没有问题！”
唰唰唰地写下契约，手指飞快地在两人面前点下，“现在，请两人交换信物——”
肖清歌看着戚夜舟，总觉得，他说的不是交换信物，反而像是，交换戒指。
一道金色丝线在两人面前，轻轻一勾。
白色镶金边的纸张，用妖精的语言，写着文字。以古蜀信使戚夜舟作为见证人。
千载万年，不离不弃。
肖清歌手指微弹，一片青色羽毛落下，落在明熙的手上，化作一只金色羽毛印记。
而明熙，眼睛瞅了瞅手上的印记，呆呆道：“何为信物？”
“能确定你的身份的，能够让你永生难忘的——比如说，老神兽……咳咳，师父的羽毛就是天下唯一。”
“那我的牙齿……”
肖清歌看见明熙伸手就去掰牙……
抓住明熙的手，肖清歌青筋跳了跳，这是傻子吗？看上去不太聪明=不太好养=她养得好累=还是不养了好！
关键是，她嫌弃傻子！
明熙不知道，肖清歌现在已经脑子里面转了多少圈儿。
“那，换一个吧。”明熙忽地低头，拉开肖清歌手上的丝质手套，冰凉的唇瓣落在在肖清歌的指尖。
尖牙蹭过，留下一点银白的痕迹，肖清歌摸着微凉的手指。明熙已经抬起了头。
看见一点鲜红颜色，在她的中指上，血色滴落化作成血色的王冠。亦或者说，赤色的戒指，环绕在手指上。
少年一笑，容色艳绝，道：“打上标记，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嗷！姐姐干嘛打我！”
明熙整个都傻了，怎么就突然又被打了。
肖清歌另一只手在明熙头顶敲了一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这标记，太不好看了——”
明熙感觉自己脑袋有点儿晕。甚至，一个踉跄——
戚夜舟一副习惯了的样子，这年头，上了年纪的妖精，有谁没有被老神兽按在地上摩擦过的？
现在这一个，不过是小小地敲了一下，没敲出来一个洞都算好的。
于是他伸出手要去接住这个小吸血鬼。
就看见肖清歌伸手将明熙揽住。小吸血鬼顺势就倒在了肖清歌的怀中。
肖清歌看着戚夜舟的手，迷惑：“你做什么？洗手了吗？”
看着老神兽的眼神，戚夜舟收回手，在头顶上挠了挠。
他懂——(*￣︶￣)
对不起，地上脏——呜呜！师父不爱他了！
肖清歌伸手摸了摸这孩子，咬了咬唇，看着戚夜舟：“都是你的错！刚刚让我下手按照你的程度来了！”
戚夜舟：“……”请夸他皮糙肉厚，谢谢！
肖清歌揉揉明熙的脑袋，温温柔柔地抱住。手指的灵力穿过他的四肢，躯干。似乎是察觉了什么，肖清歌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纠结。
随后，当着戚夜舟的面，当即把妖精抱出去，按下了顶层的电梯按钮——
戚夜舟想要跟上去，却一下子被一片青色羽毛拦住了脚步，随后听见肖清歌冷冷的声音。“滚——”
戚夜舟尴尬一笑：老神兽的事情能叫做偏心吗？她的心就没有长正过！不就是用完就丢吗？不是第一次了——
想到这里，旁边风风火火跑来一个人。
姜亦拿着房卡过来，问道：“来看清歌呀？清歌在楼上，我们一起走？”
“……”戚夜舟转过头强硬道：“我只是来看看另外几只小妖精的。才不是来看老神兽的！”
“哦……”姜亦熟练地进了另一个电梯，按着电梯上去，挥了挥手，“再见。”
戚夜舟咬了咬牙！哼！“就不知道多叫我两声。”
姜亦则使出了快马加鞭的速度，终于赶在了肖清歌拆墙之前，将门卡递在了她的手中。
滴滴两声，门锁打开，肖清歌踢开门，抱着小家伙进去，姜亦伸手给自己在脸侧扇扇风：“你怎么就不带门卡，我进去喝杯水。”
“咚——”
姜亦撞在了门上。门镜上面的眼睛，就这样，无情地隔绝了她全部的视线。
“肖清歌！你好渣！”
——
肖清歌什么都没听见。
只是看着刚刚抱进来的小家伙：少年在洁白的天鹅绒中陷了进去，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黑与白的对立，鲜明地闯进她的视线。
肖清歌舔了舔唇，左眼眼眸化作青色，就这样注视着他，轻叹一声，伸出手捏住他的手掌。十指相扣。
灵力通过掌心流动过去。俯身看着他的脸上逐渐生出红润——肖清歌眼睛微微动了动。小小的少年，睫毛却像是扇子一样，比女人还要精致。
确实很好看。
小扇子颤了颤，明熙缓缓睁开眼，手指捏了捏她的手，近距离接触，脸上一瞬间怔愣，嘴唇微微张了张，像是在说什么。
害怕吗？
肖清歌淡然道：“只是你体内灵力空虚——”
话音忽地止住，她发现明熙的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向下拉。
什么情况。
肖清歌赶紧单手撑在他的脖子一边，此刻才听清他嘴边微弱的气流，究竟卷了什么字出来。
弱兮兮的声音只有一句：“姐姐，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