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剑的爆发,惊艳了整个人海,把众多参与打擂的欲望,拍到了浪底下。
正当人群以为绝情剑的主人,李慕机,当之无愧胜出成为魁首的时候,竟破天荒地看到,慕云飞勇往直前地跃上擂台,以风卷残云之势,用两脚腿法赶走了李慕机。
人群变得沉默,沉默中冥冥中觉得,应该还会有高高手,隐而后发地跑出来,刷新一下山外有山的界限。
就像在人们叹为观止的李慕机那座山头上,又耸出来慕云飞那座高山一样。
不负众望,一个人跃上擂台,气宇轩昂道:
“还有我,东阳。”
“哗。”
东阳的名字,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喧哗。喧哗的人海在激动的交头接耳中,传出了一声又一声“哇赛”。
“他是皇城上一届的武魁,也是皇宫二太子!”
这就是哇赛的发动机,诞生着连绵不绝的倍感惊讶的哇赛,在人海中形成了众多的哇赛小漩涡。
“对上二太子,慕云飞会不会主动退出?或者在打擂中示弱退出呢?”
哇赛过后,人海最关心的,莫过于这个话题。
慕云飞眉头一皱,但也只是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脸上很快云涌霞生地浮上了灿烂的笑容,对东阳礼道:
“阳公子大驾光临,小小擂台光辉万丈啊。”
“恩恩。”
东阳不置可否地清了两下嗓子,一脸欣赏地把慕云飞上下看了个透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公子有意摘下这朵鲜花,云飞小弟有何高见?”
慕云飞脸上堆满笑容道:
“不敢当,不敢当,慕某哪有高见,只有拙见。慕某拙见认为,黄雀想要捡便宜,那也得黄雀有两把刷子,把螳螂刷服了再说。”
“哦?”
东阳眼睛一迷,感觉到通透的慕云飞开始有了模糊,于是试着拔开云雾道:
“螳螂乐于在惠叶上逗留,渴饮琼露,饥食肥虫。据本公子所知,都城以南正好有惠叶一般的山庄一处,山庄里海样的琼浆如琼露,海样的珠宝如肥虫。云飞小弟意下如何?”
“哎。”慕云飞无奈地一叹,道:
“都比不过一缕花香醉人。”
“你……”东阳脸色顿变凛冽。
“我,慕云飞,行不改姓,坐不改名。”
慕云飞铿锵有力。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
“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
“哗”的一声,十颗引雷珠向慕云飞爆射而去。甩出引雷珠,东阳从胸前掏出了一圆盘,揭开盖,三道光团向慕云飞射了过去。丢了圆盘,东阳一手摸出一把一把的雷弹,洒豆子般向慕云飞砸去。还不解恨,又摸出了仅有的两颗置幻烟弹丢了出去。最后摸了一叠金色的噬灵符,恶狠狠地向慕云飞扔了过去。
人海中又掀起了哇赛的阵阵浪花,人们炸舌地看到一件件贵重的宝贝,像丢沙子一样,洒满了整个擂台,把慕云飞笼罩其中。
灭世般的电闪雷鸣,在擂台上爆发开来。
……
最后繁华落尽,尘埃落定,擂台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在灰雾中露出一个侧躺的人影。
地上侧躺的人影,焦头烂额,衣衫褴褛,体无完肤。
凄惨的场景如寒冬降临,把人海冰冻得鸦雀无声。
“太惨了!君子有所求,有所不求。慕云飞太不明白君子之道了。”
“好可惜,天资妖孽,暂露头脚,就一不小心报废了。”
“可怜啊,可怜,被一堆宝贝葬送了区区小命。”
……
一片唏嘘声中,一片狼藉中,擂台上侧倒的身影,似乎不胜唏嘘地动了起来。
他翻了一个身,平躺着无限深情地看向蓝天,确定了世界是真实的,自已是活着的情况后,他的手开始动了起来,拍去身上的渣尘,抹一抹焦黑的脸颊,虽然用处不大,但至少顺自己心意了一些。
慕云飞终于在众目睽睽的关注下,挺着艰难,坐了起来,克服艰难,站了起来。最后让人们瞠目结舌的是,他竟然还大言不惭地一手指着东阳吼道:
“现在轮到我了!”
东阳不慌不恾地从身上又摸出了几叠金色吸灵符和一袋子的雷弹,然后猫看老鼠般瞅着慕云飞,淡淡的道:
“不在乎的话,再来一次。”
“……”
慕云飞指着东阳的手,无力地垂下,如流星一样坠落,他的心,也像流星一样,彻底地坠入了黑暗深渊。
慕云飞颓丧地一转身,满含热泪的双眼,带着深深的遗憾,依依不舍地最后一眼看向一心向往的亭阁。
……
也许是真心感动了天地吧。亭阁的帷幔被素手撩开,一道纤影飞出,飘飘袅袅地从天空徐徐降落。
“哇赛。”
“哇赛。”
仙女降临,让人海汹涌澎湃起来。
柳如如徐徐降落,让时光有似静止,让时空变得黯淡无光。
当柳如如落在擂台上,她走到慕云飞的身边,一片关心备至。
人海中爆发出了海啸般的羡慕嫉妒恨。
东阳更是吼出炸雷般的声音:
“师妹,是我赢了!”
柳如如双目锐利地盯着东阳,机关炮一般数落道:
“你还好意思说赢?要赢也是那些雷弹,引雷珠,置幻烟弹,吸灵符它们赢了。你也脸皮太厚了吧,说你赢了。而且你的心,比那墨水都黑,你让雷弹、引雷弹、吸灵符它们赢了,有意让我这个大活人跟它们过是吗,你这心思太歹毒了吧。”
柳如如数落不停,东阳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脸的晦暗。
“好了,师哥你可以回去了。”
柳如如一脸不爽道。
“师妹……”
东阳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柳如如气愤地扬起了拳头。
看到那秀气也透着杀气的拳头,东阳无奈地一低头:
“走就走。”
狠的一声消失在了擂台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巨鼓声声,震动天际。
砰然有力的鼓声中,柳如如搀扶着慕云飞远去。
“好感人哦。”东郭雪莲看着远去的成双背影,羡慕的道。
“雪莲师妹也可以轰轰烈烈地办一场比武招亲。”关月霞一笑。
东郭雪莲嘟着嘴,一手向关月霞的胳膊掐去。
孟剑宇的眼光追逐着柳如如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还在恋恋不舍,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人潮在无尽的感叹中,重新把目光锁定在高耸指天的顶天塔身上,对顶天塔重新燃烧着向往与渴望。
“顶天塔,我来了……”
参宝在落星凡的耳朵里兴奋地喊着。
……
历史性的时刻,随着人海的欢呼,“砰咚砰咚”地踩着心跳,一步一步地走来。
顶天塔前的人潮人海,被连绵的巨木栅栏一分为二,形成了内环与外围。
内环里的都是清一色高级修真师骄子,他们正是参加高级争霸大赛的人选。
站在顶天塔这个举世期待、令人疯狂的赛场前,压抑不住的激动,让那些初显锋韧的骄子们,一个个地涨红了脸,红彤彤如燃烧着的火焰,在晨阳霞光的映衬中,可爱又迷人,美不胜收。
外围远处,飞马学院的白胡子院长,以及学院其他的教谕们,被人潮挤成了一根根的青葱似的。
他们踮脚伸头,遥遥眺望,看到内环的骄子们,如树龄的环纹一般,一环一环,密密压压地圈在了顶天塔的身上。
在那环纹中,有几个芝麻般大的黑点,让白胡子院长等人的眼中一亮,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学院的选手们。
正是落星凡、关月霞、任天笑,东郭雪莲和孟剑宇五位。
……
“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开始大作,响彻天际,有似召唤天神,把顶天塔的赛事传播。
剧鼓声声中,“轰隆隆”地传来了一声巨响,有似天崩地裂。
与巨响相依相随的是,传来了有如灭世般的地动山摇。
伴随着隆隆响声,顶天塔的两扇天幕般的石门,徐徐地两边分开,终于咔的一声,洞开了不一样的世界,也洞开了别样的充满刺激的天地。
内环的娇子们兴奋地呐喊着,如蜂拥般扑了进去。
而外围的人海,看到人头攒动的选手们,如一条黑色的河,咆哮地涌入石门,流向了神秘莫测的世界。
当骄子消失,黑河干枯,顶天塔天幕般的石门,又撼人心魄地慢慢闭合起来,有如一口吃个大饱的史前巨兽,舒服地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栅栏被掀开,人海淹没了内环的空缺。
石门的上面,神秘地冒出了一根百丈高的黑色魔法棒。魔法棒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森森邪气,让欢呼的人海,瞬间变得肃穆。
顶天塔共九层,每层都有魔法棒显示,但它们的颜色,根据每一层里面的情况而有所不同。
顶天塔的第一层,是最危险的所在。
塔底百丈处,镇压着这方世界魔劫山里跑出来,祸害世间的强大魔头。
魔劫山每隔卅年,便爆发一次,跑出来的恶魔,无法杀灭,只能镇压在顶天塔塔底。
但诡秘的魔气,在顶天塔的第一层演化成了海量的鬼魅魍魉。鬼魅魍魉如塔外的修真界一样,让顶天塔的第一层演变成了修魔的世界。所以,顶天塔的第一层,叫做鬼魅魍魉界。而石门外显现的魔法棒则是漆黑色的。
让人们费凝所思的是,顶天塔竟然对鬼魅魍魉界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庇护,全然阻绝了超级修真师的进入与威协。
所以,这方世界不得不三年一次,开放顶天塔,让高级修真师那些骄子们去历验,斩杀鬼魅魍魉与魔头,获得鬼力值,协助闹荡关卡,收获宝贝,一层一层攀向顶天塔的高处。塔层越高,机缘越大,宝贝越神奇。甚至有种传说,道是最顶层有可能获得无与伦比的至宝。
所有的参赛选手,无不目标高远,矢志不渝地憧憬着争取得到最辉煌的收获。
而第一层的鬼魅魍魉界,是唯一的阻碍。
修真师在鬼魅魍魉界里斩杀鬼魅魍魉与魔头,门外膝黑的魔法棒的下端就会变成红色,杀的多,红色会往上一路延伸,侵蚀黑色,当斩杀了所有的鬼魅魍魉与魔头,黑色魔法棒会完全变成红色,顶天塔的第一层就此通过考核。
当石门闭合上的那一刻,一份阴阴沉沉的压抑感,让冲进顶天塔里的所有修真师,都是瞬间地安静了下来。
他们发现,他们所在的世界,阴森恐怖得可怕。
浓密的乌云,如超级大的黑布,铺满了整个天空,透露出来的微弱光芒,让人们面对面,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如此阴暗的天空下,远处的山影,如幽黑模糊的狼牙一般纵横交错。
空气则如稀稠而携带着异味的浆糊一样,让人难受。脚下的大地,更是像被饥肠鹿鹿的史前怪兽舔过一样,留下了一层让人恶心又害怕的涎液。
稍作停留,适应了一下环境,修真师们互相激励着,像扇形一样展开了讨伐鬼魅魍魉的征程。
“斩尽鬼魔便是阳光灿烂的春天。”
鬼魁魍魉界的修真师们,默默地念着心头的左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