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高红一巴掌，搂在我后脑勺说：“兔崽子，在我面前还敢瞅别的女人？”
这女人，阴晴不定。
刚打完、凶完，又笑着凑我耳边说：“一会儿让你试试，什么叫女人。”
“放开他。”
接话的是米露，冷冷的她走来。
“你什么玩意？”
“老娘打自个爷们，轮到你废话？”
高红叫嚣着。
米露没搭理她，站到我面前问：“你不愿意娶她，对吗？”
“……”
我想点头，但点下去后又变成低头。
“回答我。”
“我…”
“说。”
“娶。”
我扭过头，回答。
我不敢看她，我想起被人欺负时，会蹲在地上，捂着耳朵把头藏起来。
这是逃避，我只是个神经病。
“麻痹的。”
“敢在这给老娘抢男人，信不信，我找人拿刀子把你脸蛋给划了。”
高红声音更尖了，她在威胁米露。
“你敢？”
“碰她一下我弄死你。”
奇怪。
逃避的我，本能房源般用手指着高红大喝。
我到底怎么了？
她要嫁我，不要彩礼、还给我找一个月四千块的工作，我却很生气？
对了。
米露是我姐姐，弟弟保护姐姐是应该的。
…… ……
那天，没打架。
米露拉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也因为她的到来，我结婚的事黄了，我不生气，但觉着对不起爸爸。
原本能完成他梦想的。
可米露却说，你在天上的爸爸，不会同意这桩婚事，但没解释理由。
我也没问。
我信她。
既然爸爸不同意，遗憾也放下。
那晚，米露说晚上开车危险，明天回石安，先在找个酒店将就一晚。
嗯。
安全重要。
但我不住酒店，我想回家。
而米露拦住我说，很晚了，没公交了。
没事。
只有二十多里，走回去就行。
可没走多远，不想晚上开车的米露，开着车追上我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
“不行哦！”
“……”
“到你家乡了，得管姐姐。”
就这样，米露带着我回到了家。
家。
我家。
有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男边有一口旱井，当初我和爸爸一起挖的。
西边，种着石榴和香椿树。
房子是新的，爸爸去世前盖的，很大，中间一堵墙分开，分别有客厅、卧室。
爸爸说，等我娶媳妇了住西边。
我坐在厨房一边给炉子生火，一边给米露讲着我的家。
而她和往常一样静静听完后，问了一个问题：“小飞，晚上咱俩吃啥？”
“啊？”
“刚才看了看，这里送不来外卖。”
“……”
我是神经病，但不是傻子。
能听出来，米露今天要陪我在家。
抓住这个机会，我做出邀请：“米露姐，那、那…我给你做饭行吗？”
“……”
“我…”
“你会做饭？”
“嗯。”
“太好了！”
米露脸上露出很惊喜的表情，我猜，她一定是饿了，顺便又鼓励我。
而我要去买面条时，她说也去。
还说，一个人在家怕。
嗯。
但她穿的很薄，冬天很冷，我到屋里将棉袄拿出来，递给她说：“穿。”
“……”
“不好看，但你得穿，不能感冒。”
“嗯。”
有点不情愿的米露，穿上后说：“小飞很疼人。”
随后我们一起出门，拐了两个弯后，来到二舅开的小卖部门口。
还没进门，却听到我大伯声音：
“胡闹！”
“叶飞就算是傻子，也是叶家的人，你们给他介绍的对象什么玩意？”
“那个高红不能娶。”
“丢人。”
跟着是二伯声音：
“对、对。”
“我看谈不成挺好，叶飞有骨气，是俺家的孩子。”
里面好热闹。
随后又是二舅声音：
“行。”
“我姐夫没了，那你们哥俩给你家侄子介绍对象，顺便出个聘礼钱呗。”
我站在门口，不动。
米露站在旁边，看着我。
“呼~”
刮来的北风，想刀子一样冷冽。
“哇~”
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
我妈。
那个后悔生出我来的妈，说：“你们以为我愿意？昂？以为我愿意？”
“不娶媳妇，咋办？”
“等我死了、俺小子老了，以后谁管他、谁养他？”
我听着。
我哭了。
原来妈，也为我着想。
而一旁帮我擦眼泪的米露，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