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咬了咬牙,眉眼间满是怒气:“赵秋!你跟了朕这么多年就是这么当差的?你还真是当得一手好差。好好好,朕倒是要看看这个罪人之后能给朕带来什么惊喜。传岑微霜觐见。”
“圣上,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不要……不要太难过。”内侍仍然倒在地上不敢抬头。
“朕何曾失态过?”皇帝越看赵秋越烦,语气也越发差了起来。
赵秋连连称是,便下去传唤岑微霜了。
皇帝双手背在身后,手指却不自觉地捏住了自己左手大拇指上的一块翠绿色的扳指。
他不停揉搓着这枚扳指,似乎是想用这样的动作来分散自己的情绪一般。
然而,当殿门再度打开,皇帝还是被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吓呆了。
岑微霜逆光而来,竟是浑身血污。
她见到皇帝,甚至没有跪下参拜。
即便逆着光,也能清楚看到,岑微霜的眼底满无生意,她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左手提着一个看不清的东西,只是用大红绸缎盖着,右手提着还有血迹的长相守。
她就这么直愣愣走到皇帝的面前,没有行礼,没有尊称。她开口,说的却是:“姑丈,我带着姑姑和长相守来了。”
“阿盈?她不是应该在冷宫?”
岑微霜闻听此言,嘴角扬起了一抹酸涩的笑意:“姑丈,你知道吗?姑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这辈子从未为任何事做过妥协,即便是做您的皇后,她都觉得自己必须当得起才行。如今,她觉得她当不起这个皇后,也不想再承您的情了。所以,我带了姑姑来,算是了了皇上您的一番麻烦。”
岑微霜说着,丢掉了长相守。
叮地一声,长相守落地的同时,岑微霜面无表情揭开了自己手上的红绸缎,露出了里面的头颅。
一个全无血色,嘴角微微扬起,妆容精致的头颅。
皇帝被眼前的一切惊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愣是撞上了书桌,将整个书桌都撞到了,他都浑然不觉疼痛。
他只是死死瞪着岑微霜,手指指着岑微霜,怒意完全无法遏制:“你干了什么?你居然对你的亲姑姑做这种事?你是什么畜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皇帝气急败坏,说着,一脚踹在了岑微霜的身上。
岑微霜没有闪躲,硬是吃了这一记窝心脚,整个人滚到了地上,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小心翼翼保护着岑盈的头颅,哪怕再疼,她都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皇帝却根本不解气,他一把抓住岑微霜丢下来的长相守,气冲冲冲到岑微霜面前,一剑抵在了岑微霜的心口:“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朕今日就要为阿盈收拾你这个败类。”
岑微霜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吐出了一口鲜血,可是面对皇帝的暴怒,面对心口的剑锋,她却毫无慌张。
她只是用那双平静得好似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的双眸静静望着皇帝,许久,才哑声开口:“皇上怎么骂我都无所谓,至少,我的确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是吗?”
皇帝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他硬是手上一用劲,将剑锋戳了一些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