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茂云的魔鬼赶路下，原本四天的路程，硬是缩短了一天，三天就到达了渭城。
进入灵州时，大家就在唐茂云的建议下戴上了布巾。布巾全部用药材浸泡过，非必要时候布巾坚决不取。
毕竟自己的小命只有自己上心才有保障。
灵州地处宁远国西南，多翠玉，多走兽，多花草。是宁远国主要的玉石来源。下辖14县，在册人口达十一万之多。
这次时疫是从渭城出现的，蔓延速度很快，三日之内蔓延至周边五县，七日蔓延至整个灵州。
从进入灵州开始，太医院的院正就带着五名太医在收集路遇病者的情况，编写在册，一来方便自己查阅，二来，也给后世之人第一手资料。
由于太医院的人要记录，还要就诊，所以速度比唐茂云一行人晚一天到达渭城。
越接近渭城，症状越严重。只有少数人还有劳动的能力。
此时的渭城县县衙，进进出出的不少人。有不少能走动的百姓都围在县衙门口，不停的朝里张望着。
“余数，传令，从今日起，凡来渭城者一律劝返，城中百姓闭门居家，禁止往来。在查清时疫源头之前，所有人配合四皇子问询，凡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县令曲善哲，办事不力，停职查办，协助四皇子进行人员清点，挨家挨户走访，查清时疫源头。”
“城中所有大夫听从太医院调遣，在城外搭建临时医馆，全力救治。”
“县丞范延磊，协助吏部侍郎许泽贺核实在册人口，统计因时疫去世人口，重新登记造册。”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令唐步云有点力竭。这一路所见，大多都是横死路边的百姓。没死的也都感染了时疫，咳嗽不止。
“去请四皇子来。”
“是”
不一会余数回来复命。
“回殿下，四皇子不在县衙，说是去了百草堂。”
百草堂？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原来是自己进入渭城时，路过的那家医馆，大堂的座椅已经全部撤去，来看病的人躺满了大厅。有一人穿梭在满地的病人之中忙忙碌碌。
唐步云揉了揉额头，这次的疫情比他想象中要严重。
灵州十一万人口，竟在半个月内死伤无数！
这个时代也没有抗生素，自己也不是医生，面对这来势汹汹的疫情，唐步云顿时升起一阵无力之感。
沈念卿似乎是察觉到了唐步云的忧愁，伸手握住了唐步云的手，无声的支持着。
“你说，我们为什么没有金手指呢？”唐步云忍不住吐槽。
且不说自己最后能不能继承这片土地，那也不能继承一个没有人口的国家吧！
要知道这科技不发达的年代，人口就是生产力啊！
“或许给我们的金手指，我们还没发现呢。”沈念卿安慰唐步云，也是在安慰自己。
渭城的第一晚很快就过去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晚上又有多少人因为时疫丧命。
天还未亮，府衙早已灯火通明。
渭城县令曲善哲站在下首，额头的汗不停的流，但是他不敢抬手擦。
太子殿下问的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渭城第一个生病的人是谁？”
“回太子殿下，下，下官不知。”曲善哲后背上的衣裳都湿透了。“等下官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渭城近一半的人已经病倒了。”
这就是他工作的严重失职啊！自己在干嘛？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曲善哲一直在回想是什么时候出现第一个生病的。
唐步云看着下方的曲善哲，心里一直在吐槽，饭桶！
啥也不会！啥也不是！
身为地方父母官，一问三不知！如果能提前控制，绝对不可能在短短七日内蔓延至整个灵州府。
“回殿下，下官刚想起来，大约是在秋月洪水过后，城中就陆续有人生病，但是当时以为是风寒，毕竟刚经历了洪水。”
“当时我也没有太过于在意，毕竟风寒很常见。谁知一时不察，竟是很多人都病倒了。下官这才上书，请求圣上派人来救治。”
曲善哲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在发现事态无法控制之时已经及时上书了，谁知道这次时疫来的如此迅猛。
这蔓延至整个灵州府也不是自己一人之责，都怪自己最早上书！
“你上书以后，可有采取什么措施？”
“回太子的话，下官上书以后，就命城中百姓凡是患病的全部去百草堂医治，但是奈何患病人数太多，竟是将百草堂的大夫也染上了，如今是一位女大夫在管理百草堂。”
女大夫？唐步云屈指敲了敲桌子，陷入沉思。
自己一行人进入渭城时，就见城中百姓能行走的全部戴上了面巾，这不像是本土大夫想出来的法子。
而唐茂云一心想来渭城赈灾，一来就往这百草堂跑！
有猫腻！
坐在侧首的沈念卿稍微一思索，便有了大致的想法。看出唐步云的疑惑，索性开口道：“殿下，要不咱们一起去趟百草堂可好？顺便了解一下时疫的最新进展。”
“不可”
唐步云还没有回答，就听见曲善哲急忙回答。
“百草堂此地都是染了时疫的人，殿下千金之躯，若是不小心染上时疫，自己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说罢急忙跪下，以示忠心
这位太子爷，真是不让人省心。曲善哲伏在地上，心里默默吐槽这不省心的皇子们！
“曲大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四皇子殿下昨天就一直待在百草堂的哟！”沈念卿看似好心的提醒，实则是看着曲大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想逗逗他。
听见沈念卿的话，跪在地上的曲善哲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项上人头怕是保不住了，不！不光自己的人头，怕是九族的人头都不够赔的。
就说昨天怎么是四皇子手下的人和自己去城中走访，自己想跟四皇子报备一下都见不到人影。
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曲善哲任命的爬起来带着两位大佬去百草堂。
默默抹了一把眼泪，命苦啊！
唐步云先沈念卿起来，小心的扶着沈念卿准备出门。
沈念卿瞥了一眼唐步云，满眼娇嗔，这人总算还记得自己是伤者！这几天高强度的赶路，差点就要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