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说了什么，女生跑到朋友身边两人一起跑开了。男生看到秦艽朝这边走来。
宴泽刚洗完澡，换了一件白色卫衣和休闲运动裤。休闲裤的两边还有光条，路灯洒在他的身上，像是披光走来的骑士。
“你怎么在这？”秦艽开口道。
“刚刚的女生约我出来。正好想吃糖炒栗子就出来了。”宴泽晃晃手里的糖炒栗子，递了一个给她，问到，“喜欢吃糖炒栗子吗？”
秦艽伸手接过却被宋依依拿走。两三下扒开外壳塞进嘴里说道：“你帮我把我闺蜜送回家嗷，我先回宿舍了拜了个拜。”
“诶你喝醉了我给你送到宿舍楼下我再走。”秦艽拉住她。
“不用啦我想自己走走。我的酒量你还不清楚吗，现在已经清醒了。”宋依依又转头对宴泽说，“别忘了把她送回家，谢啦。”说完便摆摆手走了。
“走吧。”宴泽出声，“你家在哪？”
“前面两个路口左拐的小区。十分钟路程。”
秦艽看他这么冷的天穿的那么单薄想让他回去。宴泽像是看出来她的想法先她一步开口道，“那走吧。我正好运动运动。”说着还做起了原地跑步的动作。
秦艽才注意到他没穿袜子只穿了洞洞鞋。边走边问道：“你学中医的还这么不注意养生？几月了不穿袜子单穿洞洞鞋，不怕年纪轻轻老寒腿吗？”说着还看看脚，改口道：“老寒脚。”
“哈哈。那你多大了人了出门不知道拿手机吗？”宴泽还凑近闻了闻，“不拿手机还去喝酒。”
秦艽被他突然凑近吓了一跳，为了在弟弟面前保持形象也没有表现出来。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惊讶，掩耳盗铃似的摸了摸大衣口袋，发现里面真的没有手机。
“依依在酒吧喝醉了，酒保打电话让我去接她。出门急了些可能就忘带了。你给我打电话了？有事情找我？”
宴泽摸了摸冻得发红的鼻子说道：“我打了三个。没人接，以为你烦我了，没敢再打。”
寒冬腊月，今晚的风也大，吹在脸上像刀子割的。因为穿的少，风吹的宴泽有些流鼻涕。说话的时候带点鼻音，听起来还有点委屈。
秦艽鬼使神差的碰了碰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秦艽以为自己摸到的是冰块。把自己的暖手宝递给他，“你把这个拿在手里，可暖和了。”
“你没拿手机拿了这个？”宴泽挑眉看着秦艽塞在自己手里的北极熊形状的暖手宝说道。
“因为暖手宝一直放在大衣口袋里，这不就这么被带出来了。”
宴泽用右手拿着暖手宝，放在手心用力握住。又把左手伸到秦艽面前，“那这只怎么办？”
秦艽用右手握住他的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宴泽似是没想到秦艽会这样，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她。像是被抛弃的少女等着心上人给个说法。
秦艽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拽着他走的飞快，边走边说：“走走走，快走，快到了。”
像是走的飞快就没人能看见她的熊心豹子胆了。
鬼知道她怎么那么冲动就握住了！
还是认识了才几天的男人，虽然这个人还是她鬼迷心窍看上的。不管了，抓都抓了，还放在口袋里他也挣脱不开。
两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宴泽握了握右手的“北极熊”，又看了看左手边像一只踩了尾巴的猫，开口道：“你会一直留在北京吗？”
秦艽的游戏账号定位在上海，为了保证游戏技术的真实性她的战力英雄也是公开的。所以关注秦艽的粉丝都知道秦艽生活在上海。赵冬源也不例外。
赵冬源无数次给宴泽安利过她的游戏视频，但是那时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赵冬源还憧憬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去上海，去见见他的女神。
所以宴泽知道她是生活在上海的，只是不清楚她怎么来了北京。
这句话像是颗石头，“砰”地砸在镜子上碎了一地。
秦艽没想过异地恋。
她对他的好感只是一时兴起，没想过他们在一起后要面临北京和上海两个城市的奔波。秦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经受住异地恋的考验。
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还握着宴泽的左手，两人的体温交缠，秦艽倏地送开他的，像是扔开了一个烫手山芋。
“我只是来北京出差。还有三天我就离开了。回上海。”秦艽不愿看他，想起自己拉了他的手就懊悔。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去招惹他的。
宴泽左手猛的失去了温热，又重新沉进了晚风中。寒风刺骨，他握住掌心仅存的那点温度，不让它随寒风而逝。
从口袋里拿出糖炒栗子递给她道：“还热着，那一个你没吃到，整袋都给你。”
不管她接不接，宴泽塞到她怀里不想被拒绝。
“你到家了。那我走了。”
不等秦艽说什么，宴泽转头就走。
秦艽看着他单薄的后背被冷风吹的变形。又瞥见他白皙的脚后跟上触目惊心的粉红。
这么冷的天，他穿的那么少还坚持送她回家，现在到家了拿了人家的糖炒栗子就把人家赶走，像个渣女。
秦艽也顾不得在一起之后异地不异地了。反正她就一时兴起了，人家还不一定看上自己，能不能成还两说呢。
“太冷了，上来我给你煮杯姜茶去去寒气吧。”
……
房间里开了地暖。宴泽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揉搓着自己的双手，渐渐回温。环顾四周，很简约的装修风格，跟她一样给人很放松的感觉。
宴泽注意到电视桌上的相框。
是高中时期的秦艽、宋依依和白斌。
梳着高马尾的秦艽从后一左一右拥着宋依依和白斌。阳光从背后照来，映着女孩开怀的笑容。就像是初冬的雪，纯洁无瑕。
秦艽从厨房走出来，将姜茶递给他说道：“暖暖手吧。”
宴泽放下照片接过姜茶道：“原来你们高中就认识了。”
秦艽：“嗯。我们高中的时候就是铁三角，也是我到现在认识最久的朋友。后来他们来了北京，我还留在上海。”
宴泽喝了口姜茶，听到“认识最久”的时候皱了下眉。秦艽看着他的脸说话自然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还以为他是喝不惯姜茶，出声道：“不喜欢就捏着鼻子一口闷了吧。驱驱寒气。”
宴泽从小便不爱吃自带气味的蔬菜。比如生姜、香菜。
捏着这半杯姜茶看了半天，无奈道：“我能不能不喝。我不喜欢生姜的味道。”
刚冻着还没完全缓过来，宴泽说话腔调带着鼻音，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
“我回去会吃药预防的。”怕她会强迫自己喝完又补充道。
见宴泽这么信誓旦旦秦艽只能顺了他。
“那我给你找双袜子吧！”秦艽想起来他没穿袜子，不等他回答就跑去卧室。
宴泽看着秦艽蹦蹦跶跶的背影也没出声阻止。
过了五分钟秦艽才拿着一件外套和三双袜子又出来。
“这个外套很宽松你应该能穿。”说完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又拿出袜子，“这三双袜子你喜欢哪个颜色？家里比较长的袜子只有这三个了。”
宴泽看着秦艽拿着的毛茸茸的袜子，有些纠结。
一双是粉色的兔子图案，一双是黄色的长颈鹿图案，还有一双是蓝色的鲸鱼图案。哪一个都不符合他这个一八三的猛男啊！
“呃……其实我光脚”也没关系的。
秦艽没给他说后面五个字的机会，把蓝色递给他道：“不行。我刚刚都同意你不喝姜茶了，现在该你顺着我了。”
“好吧。”宴泽思索片刻还是接过蓝色毛茸茸的袜子穿上。末了又想到秦艽穿它的样子，应该很可爱。这样想着，看着自己的脚笑了。
秦艽以为他喜欢只是不好意思直接答应，礼貌推脱一下。心里暗想男人的口是心非也不拆穿。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宴泽看了一眼时钟，犹豫道，“你说请我看电影的事还算数吗？”
“算数。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明天下午。”
“好。那我买晚上的票，那我们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宴泽倏地转向她，展开笑容道：“听你的。”
看他无厘头的笑了，秦艽一脸茫然，不明所以却也没多问。听他答应了把外套递给他，“穿上试试。”
秦艽还担心宴泽穿不下，但没想到穿在宴泽身上也并没有违和感。
“我送你下去吧。”
两人上了电梯，宴泽发现秦艽在偷偷瞄自己，按下嘴角上扬的弧度问道：“好看吗？”
“嗯？”像是偷腥的猫被主人抓到，秦艽按捺下心情淡定答道，“好看。”
却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嘴边勾起的弧度更深。
看着电梯数字在慢慢变小，宴泽拢了拢衣服竟有些不舍。
出了电梯发现外面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
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缓缓在空中飞舞，丝毫不在乎冬夜的寒冷。
“下雪了。”秦艽裹紧衣服站在雪下，丝毫不怕雪水染湿了她的长发。
“是北京的初雪。”宴泽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正好秦艽也应声回望。
一朵雪花慢悠悠地飘落在秦艽的眉头，宴泽伸手拂去。两人离得近，近到宴泽可以看见秦艽眼中自己清晰的倒影。
“听说一起看过初雪的人也会一起白头。”宴泽收回手，看着她还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说道，“回去吧秦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