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仁(陈金玉下饭)最新热门小说_《求仁》最新热门小说

热门小说《求仁》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陈金玉下饭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下饭”,喜欢奇幻玄幻文的网友闭眼入:我有一拳,可劈波、斩浪、碎岳、开山!
我有一剑,可诛妖、镇魔、诛邪退让!
行走江湖,有理讲理,无理可讲,唯有一拳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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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求仁

类型:奇幻玄幻

作者:下饭

角色:陈金玉下饭

热门网络小说《求仁》是著名作者“下饭”的最新佳作。小说中具体讲述了:寒风刺骨,吸入肺腑之中,如锥刺一般。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不敢停步,拼命狂奔,一双鞋早已破败不堪,被磨穿的鞋底结了一层血和泥的痂。这条逃亡之路已经是第三日了,少年身上带着的东西早在前一天就吃光了,就在四个时辰前,连水壶也被他丢弃在了路旁。少年嘴唇干裂,面色苍白,四肢百骸都有一种难以为继的颓败感,只是他始终咬着牙,全凭着一口心气儿不坠。少年身后,懒洋洋的追着一群锦衣修士,这群人一路上甚至还有说有笑,与其说是追杀,更像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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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胖子历险记:太监了

进化之路:印象里这个作者写的游戏文不错,牛逼的是这类文还能当游戏文来写,一阶二阶升级换地图,有点吐血的是前面的积累还能清零,不过做为新的类型,还是可以看一看的,毕竟老作者剧情和文笔都比较有保证,当然毒抗还得稍微高一些.

镀金岁月:好文,近期看最好看的文文了,作者科普的很到位,写西方19世纪英国贵族(女主和男主都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看看真实历史上女主的生平,蛮有意思的。

求仁

第一章 开端

寒风刺骨,吸入肺腑之中,如锥刺一般。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不敢停步,拼命狂奔,一双鞋早已破败不堪,被磨穿的鞋底结了一层血和泥的痂。

这条逃亡之路已经是第三日了,少年身上带着的东西早在前一天就吃光了,就在四个时辰前,连水壶也被他丢弃在了路旁。

少年嘴唇干裂,面色苍白,四肢百骸都有一种难以为继的颓败感,只是他始终咬着牙,全凭着一口心气儿不坠。

少年身后,懒洋洋的追着一群锦衣修士,这群人一路上甚至还有说有笑,与其说是追杀,更像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

“陈家小子,再坚持坚持,太阳也快下山了,到时候你就又可以喘息几个时辰了,可别提前倒下啊。不过如果你聪明一些,交出神人披岳甲的图谱,非但眼下这些苦不用吃了,我可以作主让你活命,甚至将你招入山门之中,传授你仙家法门,于芸芸众生之中脱颖而出,寻求那长生大道也不是不可。”

为首一人神态从容,大袖飘展,仙风道骨。

陈金玉死死地咬着嘴唇,双目中满是憋屈与不甘。

他双脚缓慢而坚定的交错向前,扭回头,少年第一次开口说话:“去你奶奶个腿儿!”

“哈哈……”

少年的辱骂并没有激起后方修道之人的怒火,反而引起一阵哄笑。

似乎在他们看来,能引得这个少年开口,也算是一种突破?

这也不怪这群修道之人大度,而是陈姓一家的嘴实在太硬,这世上竟还有不怕死的人!问及甲胄的事情,陈铁匠一家子十几口人,竟没有一个开口的,而如今陈家就剩陈金玉一个了,他们总不能还是简单粗暴的诛杀了之吧?得不到神人披岳甲,他们又如何回山门交差?若非如此,几个修道之人会跟一个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白白耗上几天?早就送他轮回转世去了!

在他们想来,强的不行,就用拖字诀,你不是意志坚定吗?好,我就慢慢的消磨你,一步一步瓦解你内心的防线,让你知道在修行之人面前,凡人是何等的渺小,当你意识到仙凡之间的鸿沟有如天堑不可逾越,自然就会放弃抵抗,乖乖把图谱的下落说出来。

金黄的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长,陈金玉双脚几乎是一尺一尺的往前挪动,别说是跑了,连正常人走路都比这快。

他的双眼皮在跟自己的精神疯狂打架,一个想要就此耷拉下来管他骇浪滔天,闭上了就轻松了,无非一死而已;一个却死也不肯闭眼,更不肯停下抬起的双腿,除非他的精神力彻底消磨殆尽,不然,他甚至都不允许自己就这么死了!

神仙了不起啊?你除了能杀了我之外,还能做什么?

小路前方,忽然出现一个满头糟乱白发、一身粗布麻衣,挺着一个滚圆大肚子的小老头子。

小老头子身材矮小,踩着一双竹条编织的凉鞋,手里拿着一个紫色葫芦,不时地呡上一口,那张老脸上便会露出一脸沉醉享受的模样,五官在此时也挤到了一起,甚是难看!

一股子酒气老远就散发开来,还是那种市井民间酿造的劣质酒。

眼看着陈金玉跌跌撞撞就要撞上小老儿,后方的修士立刻开口道:“哪里来的叫花子,滚一边儿去!坏了道爷几人的好事,挥手间便取你狗命!”

小老儿对此置若罔闻,在陈金玉要跟他相撞的时候,他抬手轻轻拍了少年肩膀一拍,目露赞赏之色。

小老头儿可不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事实上他已经默默跟随这支奇怪的追逃队伍两天了,之所以一直未曾离去,一来就是图个乐子,谁叫他整日里闲得蛋疼呢?二来嘛,他也想看看这小子的毅力到底有多强。

寻常人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时,不说吓破胆,至少已经没了对抗之心,更何况这些敌人还是与自己不在同一层次的修行之人?

尤其是那句对这群山上人说的‘去你奶奶个腿儿’,真是很下酒了!

从那个时候起,小老头儿就已经萌生了别的念头了。

小老头儿就是在少年肩头这么轻轻一拍,少年便感觉整个人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儿也不知是断了还是松了,再也架不住眼皮上的千钧重担,就此昏睡过去。

“真是一个好苗子啊!”

小老头儿暗施巧劲接住倒下的少年,轻声喃喃,又狠狠灌下一大口酒水,用手背在嘴角一抹,如同疯了般开怀大笑起来。

都说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放在道之传承一事上,又何尝不是此理?

小老儿挥了挥手,对那群修道之人说道:“念在你们这些小王八羔子虽然没安好心,却为老头子送来一场机缘的份儿上,就先留着你们的狗头好了,冤有头债有主,等这个小家伙以后有能力了,再让他自己来做了断好了。”

“放肆!”

为首道人冷笑一声,“既然你这老狗不知好歹,本道这边送你上路!”

气机牵引下,一道火球竟是凭空生发,足有拳头大小,火球周遭三尺内,空气竟都因为极端的高温而发生着扭曲。

道人随手一挥,火球便朝着老头儿疾驰而来,只是老头儿纹丝未动,甚至神情深处还闪过一丝嘲弄,似乎在说,现下的后辈都这么有勇气的吗?一言不合就敢大打出手,犹记得他们那时候登山修行可不是这样的,脾气火爆的人当然大有人在,可至少那时候的人都是真的带了个脑袋在身上的啊,而不是把肩膀上顶着的那个玩意儿当装饰。

连对手什么实力都不清楚,是动手的时候嘛!

火球在快要临近小老头儿的时候,却被他随口吐出的一口酒水就给轻易浇灭了,如同这个火球自始至终都没存在过一样。

这诡异的一幕,让那群修道之人无不瞪大眼睛,露出一副见鬼的模样。

要知道这可是一位育灵境修士所施展的三阶术法啊,便是落入江河之中,也能将河水煮沸蒸腾出一个头颅大小的洞来而不会快速消逝,这小老头儿竟是一口酒水就将之扑灭了,也太离谱了吧?

赵阳一颗道心瞬间沉入谷底,此次追杀陈家余孽由他带队,一行人中也以他的修为最为精深,早年前就已经在识海中孕育出了灵婴,如今更是一名育灵境中期修士!

他这才发现自己看不出老者的气息波动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凡俗之辈,而是因为对方修为太过高深,高深到远远超出他的水准!

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上了啊!

服软致歉的话尚从喉头窜到嘴边,赵阳超感觉眼前一花,接着便是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道陡然传来,如同一艘扁舟迎头赶上一阵惊涛骇浪一般,赵阳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甚至都生不起一丁点儿的抵抗心思便一个后仰,身子重重跌落在地!

势能不减,赵阳以后背在崎岖的山路上犁出一道足有十余丈长的痕迹来,道袍早已化作丝线留在沿途泥土上,便是他后背的皮肉也被消磨掉了大半,一路上都是渗人的血痕!

其余同门见状早已是呆若木鸡,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扶一把,更别提替他们的师兄强出头了。

小老头儿一手扶着陷入深度昏睡的陈金玉,一手拿起葫芦又狠灌了一口酒水,身形如鬼魅般陡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来到赵阳的身前,他只是一脚,又将回过神来准备挣扎起身的赵阳踩在地上,那双泛着陈旧色彩的竹鞋就这么直愣愣地踩在一个育灵境中期修士的脸上,都没用力,后者便感觉头顶上压着一座山岳,索性也不挣扎了,就地开始摆烂。

小老头儿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一咧嘴就露出一口大黄牙来,笑道:“小子,现在能听得进话了不?”

赵阳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身家性命都被你踩在脚下了,你还假惺惺来问我能不能听进去话?只是他敢腹诽,这些话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这就对咯!早这样也不至于让我这个小老头儿大打出手嘛,对你们这些后来人,小老头儿一向还是很宽厚的。”

老头儿鞋子在赵阳的脸上拧了拧,笑呵呵道,“三年时间,你如果觉得今天这事儿依旧没完,你再来找我徒儿,生死自负,老头儿我绝不插手,三十年时间,你们鸡鸣山也可以肆意寻我徒儿麻烦,小老儿也绝不拉架!当然,你只需要记下第一条,第二条我会亲自跟你们山主说的,相信他肯定比你们这些小娃娃要听得进去道理。”

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完,三十年后,他还在不在这人世间都得两说呢,拉架,拉个鬼的架哟!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话音刚落,小老儿忽然抬起头望向空中,笑道:“看来都省得小老儿费劲巴拉地跑一趟了。”

不一会儿,远处便传来一道暴怒声——

“何人如此放肆,竟敢欺我徒儿,当我鸡鸣山无人不成?!”

小老头儿哈哈一笑,双腿一屈,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凌空激射而去,双方很快照面,在来人惊恐神色中,他一脚踹出,后者便凌空翻滚出去数百丈,还未等那人回过神来,第二脚便又来了,然后便是第三脚,来人直接如同破布麻袋坠落高空,跌落于一处悬崖崖壁上,直接在岩石上砸出一道人形来。

小老头儿提着陈金玉仰天大笑而去,甚至都没去看一眼被他踢落高空的那个天人境修士,这三脚已经把规矩讲清楚了,相信有那个育灵境后辈的带口信儿,鸡鸣山会安分下来的,当然,如果对方觉得这三脚份量依旧不够,那也没关系嘛,自己那就再跑一趟对方祖山,三脚不够,三十脚够不够?就怕你们祖师堂凑不齐接脚之人!

——

陈金玉刚一睁开眼,浑身上下便汹涌而来一股极其难受的感觉,仿佛这副身体每一寸都在跟他作对一般。

缓了好一阵,他这才挣扎着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为简陋的茅草屋,房屋破损到甚至能够容忍几束阳光从屋顶偷溜进来,这要是碰上下雨天,那还不得天上大漏屋里小漏的光景啊?

只是他现在心思还不在这,而是在思考自己这是在哪?是被那几个仙人抓了吗?

“既然醒了,就别偷偷闲着了,出来搭把手啊!”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陈金玉并无任何胆怯,连死他都不惧,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害怕的呢?他拖着沉重的躯体,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在外面叫他的,自然是把他从鸡鸣山修士手中救下来的小老头儿。

小老头儿在院子里架起了一个等人高,须得两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巨大锅炉,此刻,他正弯着腰一边向炉灶里吹着气儿一边添加柴火呢,只是因为炉灶之中柴火添加得太满的缘故,以至于不断有浓浓的黑烟从里面钻出来,不仅把火给压制得死死地,甚至还将小老头儿熏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是好不凄惨。

他娘的!烧个火怎的恁难,比练拳难多了!

小老头儿一肚子的火气!

要不是为了这个既是开山弟子又是关门弟子的小家伙,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此刻,一见到那个家伙还杵在门口那发呆,小老头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柴火往旁边一扔,吹胡子瞪眼道:“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来烧火!!”

陈金玉并未动身。

小老头儿喝了一口酒,气笑道:“就你们家那本破图谱,还能值得小老儿搁这儿跟你演戏?你小子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被人一口道破心中所想,陈金玉却没任何的不好意思,仙人手段不是他可以揣度的,他们家加上下人本来十几口人,就因为一本图谱,眼下可不就只剩下他一个了吗?经历过一系列变故之后,他觉得自己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行了,到了我这你就且先安心吧,鸡鸣山那边我已经替你打点好了,为你争取了一些时间,短期之内,你不会再有麻烦了。”

说到这里,老头儿露出一脸的痛心疾首神色,“为了你这一档子破事儿,老头儿我可是出了大血了,家里的祖宅也抵了,如今只能在这个破落地方讨生活,唉!可怜老汉我一生孤苦,以为好歹能过个富足的晚年,没成想,临了临了,还得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臭小子破财消灾,可碰都碰上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吧?可气人就气在做好人没好报,反而被人怀疑别有用心,唉!说起来,老头子我真真是命苦啊!”

陈金玉默默走到锅炉面前,忍痛缓缓席地而坐,熟练的将灶里的柴火退出一大半,将剩下的那些劈砍得十分一致的木柴横竖交错搭好架子,层与层之间留好空隙,用力吹了几口,火势瞬间就升腾了起来。

这么神奇的吗?站在一旁的小老头儿看得瞪大了眼睛。

陈金玉淡淡道:“烧火其实并不难,不是灶里的柴火越多越好,柴火之间得留有空隙,灶里也要留有足够的空间,只有这样,火势才能烧得旺。”

他家祖祖辈辈就是打铁的,对于火势的掌控,在陈金玉还只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怎么能够把火烧得好,他当然是手到擒来。

老头子撇了撇嘴,梗着脖子道:“给我说这些做什么?怎么?你还想让我这个老头儿亲自动手不成?你那么能耐你别让我救啊!唉,我祖上传下来的宅子哟,心疼!肝疼!全身都疼!!”

陈金玉想想,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等我养好了身子就出去找个营生努力赚钱,迟早会给你把宅子赎回来的。”

“赎回来?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咋赎啊?用二十年还是一辈子?老头子我一把稀松骨头,还能等到那时候嘛?早知道就不救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狼崽子了,还没好呢,就想着撇下老汉我一个人走了!”

小老头儿脸红脖子粗的叫嚷起来。

陈金玉听得一阵脑门发黑,奈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面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只是被人唠叨几句,讽刺几声,他又能如何?

陈金玉只能专心的往灶里添加着柴火,而老头儿也没继续在他‘财产损失’一事上纠缠不休,一边喝着他的劣质酒,一边不时向锅炉里丢着陈金玉不认识的植物,当他把一大背篓的草叶树枝都丢入锅炉中后,冲陈金玉努了努嘴,“小子,快进去好好泡一泡。”

陈金玉看着往外直冒白烟的锅炉,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锅炉里的这架势,别说是人了,就是丢只皮糙肉厚的猪进去,怕是也得煮熟了吧!?

“嘿!发什么愣呢!再耽误下去药效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见陈金玉迟迟不动,小老头儿拎着少年,轻轻一提,“走你。”

‘扑通’一声,陈金玉差点吓得亡魂皆冒,只是一入水中,想象中的灼热并没有感觉到,反而一瞬间就要无数丝丝缕缕冰凉的气息从他周身毛孔中疯狂涌入身躯。

一瞬间,陈金玉感觉他这副残败的身躯陡然被激活了一般,之前那种透支了浑身细胞后带来的虚无感竟然消散大半!

“小子,待在里面三个时辰不能动,少一根头发丝儿那么点时间,老头子都要跟你拼命!”

小老儿猛灌一口酒,转身往屋子里走去,边走边摇头,“唉!又是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没了啊!”

那悲凉的语气,听得陈金玉都要感同身受的觉得一阵肉疼了。

虽然小老头儿并没有为这一桶药浴花费半颗铜钱,但为了采集这么齐全的药草,在陈金玉昏迷的这三天里,他几乎走遍了方圆十里所有的深山老林,单就这份付出而言,倒也是钱财所衡量不了的了。为了他的衣钵有所传承,小老头儿也算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在泡过药浴之后,陈金玉对小老头儿的戒心也算放下了七八成,他的身子骨非但在药浴之后暗伤痊愈,而且精气神也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浑身上下似乎总有用不完的劲儿。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一老一小十分和谐,老的成日里搬个躺椅躺在院子里,醒了喝酒,醉了睡,到饭点了就等着小的端饭到自己手里,吃干抹净之后把碗就往身旁地上一放,自然有人来收拾。小的则一刻不闲,从周边山上砍伐树木竹子,将他们居住的茅草屋一间一间重新修成树屋,免得刮风下雨的时候在里面住的糟心受罪,到了饭点他就放下手头活计回家做饭,就是平常米饭,加上一些从山里采摘回来的野菜野味,日子忙碌而又充实。

三个月后,一处崭新的院落终于在陈金玉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水之后落成了。

以前家还在的时候,打铁他和家中两个弟弟总是给父亲打下手,做的都是边角料的活儿,这处院落,是陈金玉人生中第一个完全自己动手做成的成品,站在院落之中,他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行了,忙活了这么久,今儿个算是奖励你一下,饭老头子已经做好了,快来吃吧。”

一张小木桌,两个碗,两个人。

连个菜都没有。

陈金玉埋头刨着大米饭,细嚼慢咽,白米饭也能吃出甜味来。

忽然,老头子如同变戏法一般不知道从哪儿夹出一个煎鸡蛋放在陈金玉米饭上,板着脸道:“这也是奖励,不许骄傲啊!”

陈金玉看着煎鸡蛋,一瞬间愣在那里。

陈金玉是家中老大,在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是双胞胎。

他们家虽然并不富裕,可因为有个正经营生,所以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所以别人家还只是烧点盐水就饭的时候,他们家桌子上已经可以摆上菜了,当然都是些素菜,连油花都没有几滴的那种。

而每隔三两日,他们家总会煎上一次鸡蛋,金黄金黄的,在陈金玉印象里,这就是世上最香的东西。

只是每次都没他的份儿。

煎鸡蛋只有三个,两个弟弟一人一个,父亲也会有一个,用母亲的话说,弟弟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补充一下营养,而父亲则因为每日打铁,出力最多,需要吃鸡蛋补充体力。

父亲是个老实憨厚的汉子,家里的事情,当然都是母亲说了算。

陈金玉也从来没有表现过不满。

只是他虽然是家里老大,却也仅是比两个弟弟大了一岁多而已啊。

没成想,他陈金玉竟然也会有吃上煎鸡蛋的一天。

虽然这个煎鸡蛋做的真的很烂,两面都已经黑糊黑糊的了。

陈金玉埋着头,囫囵咬了一口煎鸡蛋。

世上最好吃的东西被他在这里吃上了。

不知何时,他埋着的那颗小脑袋面门上,已经挂满了不知是委屈还是感动的泪水。

这一下轮到小老头儿慌了,他之所以没把这个他唯一弄出来的菜端上桌子,可不就是因为他也知道这个煎鸡蛋的卖相不太好看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他也知道煎鸡蛋是两面金黄的,可是他真的自己尽力了,做饭可不就是比练武难多了么?只是看着只顾埋头扒饭的小兔崽子,他最终还是决定把藏在桌下的鸡蛋给夹出来放在陈金玉的碗里,做都做了,还能咋地?市井不是有句话讲‘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虽然这句话用在这里并不恰当,可这不就是小老头儿当下最真实的心理写照嘛!

只是没想到,对面这个家伙竟然偷摸哭了起来,虽然他是埋着脑袋的,可这能瞒得过老头儿的感知?

“小子,我说你能不能给老头子一个面子,嗯?虽然我也知道这个煎鸡蛋有点不伦不类,味道肯定正宗不到哪里去,但也不至于难吃到哭吧?”

小老头儿抓耳挠腮的给自己灌了一口酒,一脸的郁闷,仿佛刚一张口就被一只苍蝇趁虚而入了一般。

煎蛋煎蛋,煎个锤子的蛋!

“师父。”

忽然,小老头儿如遭雷噬,圆球一般的身子微微一颤,那支起来就要将酒壶再次放入口中的手就那么僵硬在半空中,他哆嗦着嘴唇,颤声道——

“啥?”

陈金玉抬起头来,也没去擦拭那满脸的泪水,略显稚嫩的面庞上满是坚毅之色,“您不是一直都想收我为徒吗?之前我一直没想好,也真没觉得自己有哪一点好,所以一直不敢答应您,可是现在我想好了。”

小老头儿有些难以置信,“就因为一个被我煎糊了的鸡蛋?”

陈金玉蓦然笑了起来,夹起那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黑鸡蛋晃了晃,“为什么不是呢?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之一了。”

小老头儿莫名觉得眼睛里进了沙子,他抬起头来,狠狠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一辈子他都在练最苦的拳,喝最烈的酒,干最猛的架,一路登高,本以为这身本领只能陪他化作黄土,临了临了,老天爷还送个徒弟到他跟前,这等快意事,真是最好不过的佐酒菜了!

当饮酒,大口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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