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以程(程小语温以则)_《温语以程》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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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粗茶淡饭

天色将暗,没来由的大雨渐渐地转为淅淅沥沥。

在黄昏的灯影里,温以则温暖的背影,静静地伫立在窗前。

看着雨,看着他的小院子,桂花树影绿意茵茵,紫藤花蔓络络分明,玫瑰和蔷薇安静地在角落里沉睡,小院里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简单地烧了晚饭,清汤小白菜煮粉,干锅土豆片,全麦粉馒头是之前在超市买的,几片甜瓜放在盘子里,餐桌上摆好。

温以则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雨,细嚼慢咽地吃着这些粗茶淡饭。

这些年来,每当下雨的时候,黄昏降临的时候,微风伴着小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的时候,昏暗的灯光格外温暖的时候,温以则都会想起某一种记忆犹新的陌生却深刻的温暖。

人生中难以忘怀的那个温暖的夜晚,在那个陌生遥远又温暖的大山里。

高考结束的那年暑假,温以则和他的三个朋友,自驾远途去采风。

走过一段山路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雨,他们又冷又饿的时候,在山脚下发现一户人家。

想着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吃点热饭,再继续赶路。

那户人家有两位老人,和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叫他们姥姥、姥爷。

老人年纪很大了,走路和说话都很慢,但人非常善良。

当四个半大孩子提出很冷很饿,请求帮忙烧饭吃的时候,他们很干脆地答应了。

似乎并没有顾虑他们是不是坏人,有没有其他目的。

他们家的厨房,做饭用的是那种非常古老的烧木柴的大锅。

小女孩一个人去做饭,他们四个怕被误解成坏人,就没敢去帮忙,四个人在屋子里陪老人说话。

原来小女孩不是他们的亲孙女。

老人的女儿在林帆市福利院工作,小女孩是福利院的孩子,放暑假主动来山里帮老人干农活的。

破旧的桌子收拾得干净整洁,很快就摆满了饭菜。

清汤青绿色小白菜煮粉、外表酥脆的干锅土豆片、色彩鲜艳的西红柿炒鸡蛋、清香的凉拌黄瓜、那种粗面馒头,还有几片甜瓜当水果。

“家里只有这些,你们吃吧。”

小女孩清凉的声音,像那种高山里静静流淌的小溪般,缓缓地清脆地注入清澈的湖底,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却格外的温暖。

对于温以则这种家庭优越的人来说,也许这种粗茶淡饭不值一提。

但那个昏暗潮湿清冷寂静的雨夜,在多年以后依然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记忆里。

那种清凉的陌生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又格外的温暖,像是在灵魂最深处种出一朵独有的小花,芬芳自在,内心安宁。

后来他又不经意地再去到过那座山脚下,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仿佛消失了一样。

他又曾以志愿者的名义去过林帆市福利院。

但是事实上,他不太记得小女孩确切的长相了。

只是那种深入灵魂的悸动,他不能忘记。

这很荒谬,一个成年人,虽然是刚长大的成年人,对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在灵魂深处潜藏着那么多复杂震撼的内心戏,真的很荒谬。

但那确实就是灵魂的记忆一般固执和清楚,是闭上眼睛自己听得到的,灵魂的声音。

也许是家庭原因,成长环境过于无忧无虑,他没有对谁有过这种只有灵魂本能发出的感动。

说不上为什么,就是那种根深蒂固的灵魂相认的熟悉和感动。

令人难以置信的荒唐是,昨天的粉色雨衣女孩就是这种感觉,清凉的陌生中带着淡淡的疏离又格外的温暖。

“家里只有这些,你们吃吧。”

“伞给你了,不用还我。”

“当你拥有一个足够坚定的愿望时,宇宙中任何的力量都会助你抵达梦想。”

这些声音,渐渐重合又分开,在温以则的脑海中生根、发芽、蔓延、萦绕——

真是荒谬又荒唐。

程小语和楚优优窝在沙发上一边追剧,一边吃吃喝喝,大谈特谈着并不远大的人生规划。

程小语想继续做一些兼职,存钱买一辆车。

楚优优计划今年结婚,男友是高中同学,恋爱这战线也够久的了,被催婚催得心乱。

楚优优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说,“程公子你得给我当伴娘,我把运气传给你,以后我就是你的催婚大使——”

程小语从楚优优手里的薯片袋里,拿了一块薯片,“你咋又叫程公子,我不都转型了么?”

楚优优欲言又止地笑了一下,“哈,就喜欢叫你程公子——”

“我看你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坏心思,骗我的,”程小语看见了她不怀好意的笑。

“我哪有!”楚优优笑得更开心了。

程小语也笑得开心,“好吧,我听说结婚很麻烦的,你结婚日期定了,要提早准备啊,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帮忙,”

“好好好!知道了!”

“我们实验室的王老师,今天非说帮介绍对象,我不好拒绝,又不想去,优优,你说我不是有什么病吧,我怎么这么排斥处对象呢?”

程小语些许腼腆地抓了抓头。

“你呀,不是,我真想说程公子,你就适合程公子,我还叫程公子啊,程公子你没病。”

“你只是有点和我不一样,我是很早看到漂亮的糖纸就迫不及待地先把糖果打开吃了”

“你么,把漂亮的糖果留起来,一层一层打开诱人的糖纸,人长大了还能吃到那种甜到心里去的糖果,你会更幸福,更甜的,相信我!”

楚优优很认真地说。

她家在林帆市,平时总是带程小语回家,楚爸爸楚妈妈也把程小语当女儿一样照顾。

楚优优觉得,没有谁比她更希望程小语有一个完美的归宿。

“你的比喻很好玩,可我真的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我可能习惯了一个人,我没有家人,按道理说,我比别人更容易期待一个归宿,一个家庭,毕竟我不知道有家人的感觉是怎样,可我就是那么排斥,不知道为什么——”

程小语眼神略有落寞。

“谁说你没有家人的,我不是啊,我爸妈不是啊,不是你的家人啊。”

楚优优轻轻推了一下程小语窄窄的肩。

“你只是熟得晚,桃子和桃子还有青有红,有酸有甜呢,不能一概而论。”

“嗯,我有个办法,不如先从改变自己开始,小小的改变也可以。”

“比如相个亲,只是相个亲,接不接受,喜不喜欢不重要。”

“只是先迈出小小的关键的第一步,先和陌生人见个面,怎么样,愿意吗?”

“我最近注意着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到时候,你别急着拒绝就行,怎么样程小语?”

楚优优认认真真地看着程小语。

“先从和陌生人见面开始?”程小语轻轻皱眉,机械性地重复着楚优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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