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秦雨露5
周清声完全忘了要去看唐钏跑三千米的事，苏玉的水早就吊完了。看她还没醒，医务室也没什么人，周清声就请求医生让她多睡一会儿。
等她醒来的时候出去的时候，已经快到放学的时间了，因为运动会可以提前出去，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怎么样，还疼吗？”看起来苏玉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但周清声还是问了一句
“嗯，好多了，谢谢清声你陪我。走，我请你吃饭”
“下次吧，你快回家休息”周清声把苏玉往前面推
见她拒绝，苏玉也没再坚持，“那好吧”
“你先回去吧，我回教室拿下书包，拜拜”
“拜拜，清声”
把苏玉送上车，周清声又往教学楼走
以为教学楼已经没人了，周清声也没怎么看路，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差点一不小心又撞到别人。抬头一看，撞进唐钏漆黑的眼眸中
看到盯着自己的唐钏，周清声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去看他跑步了，此时被他盯的有点心虚
“你怎么还没走？”周清声粗糙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
“你去哪里了”唐钏依旧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
“去医务室了，我……”
“你怎么了？”
周清声话还没说完，唐钏一把抓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声音
“没怎么，是我朋友。她……”
“那你为什么不去看我”周清声没说完的话，又被唐钏打断了
“……我忘了，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周清声有点不敢看唐钏的眼睛。她平时最怕别人说话不算数，虽然事出有因，但今天确实是她食言了
“……算了，我第一”唐钏叹了口气，放开她的手，说完也不看周清声了，绕过她就要往下走
“那……那恭喜，这个给你”周清声喊住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中午买的布丁递给他
唐钏看着伸到他面前的手，躺着一个他没吃过黄色小果冻。没说话，停顿了几秒，伸出几根手指拿走了。
周清声看他拿走布丁，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怎么觉得唐钏刚才的眼神好～幽怨。
周清声背着书包下楼，看到唐钏手中多了一个笔记本，还在刚才他们站的那里。等她走到他旁边时，他才一声不吭地跟着她下楼。
偌大的校园里此时只有三三两两的同学走着，有些别样的宁静。这种宁静本该让人心安，但一路感受着唐钏的低气压，周清声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回家
“呵”看着恨不得跑起来的周清声，唐钏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就这么不想和他一起走
“再见”好不容易走到校门口，周清声立马转头就向公交站跑去
“你总跑什么，这个给你”
唐钏有些无奈，又扯住她的马尾，把手中的笔记本递给她。
在她面前，自己好像成了洪水猛兽
“啊？原来真的是你给我的呀”
周清声看着唐钏递过来的笔记本，打开翻了翻，看着熟悉的字迹。心中了然随即又不解，原来那本笔记是唐钏给的
可是他为什么专门给自己写笔记，毕竟以他的水平根本用不着这么详细的笔记
“嗯，随便写的”
“你有用就看，没用就扔了吧”
唐钏把手放到兜里，满不在意的说。神色依旧冷淡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说完转身走了
周清声看着唐钏的背影，“谢谢”
公交车上，周清声看着唐钏写的数学笔记，依旧很详细，周清声基本都能看明白。还有一些应该是他自己总结的一些方法，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出来
公交车一路停停走走，摇摇晃晃的停在了小区门口
不知道雨露姐怎么样了，经过秦奶奶家的时候，看到紧闭的大门，周清声忍不住想。她已经快一个星期没看到秦雨露了
“奶奶，你去哪儿？”
周清声回到家，遇到奶奶出门。手里提了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布袋，不像是去散步的样子。
“你秦奶奶病了，我这里还有些你爸妈之前带回来的补品，我给她拿下去”
“秦奶奶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严重吗？我和你一起去”周清声把书包放到鞋柜上，关上门挽住奶奶的手
奶奶摸了摸周清声的手，“唉，人老了，病就来了”
奶奶的手有层薄薄的茧，却很有力，这让周清声心安。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奶奶的身体一直很好
“秦奶奶”
“淑梅”
“清声，安荣，进来坐”
到了秦奶奶家，是周清声敲得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秦奶奶叫袁淑梅，安荣是周奶奶的名字
两个老人自二十多岁的年龄认识，直到两人都已过花甲之年，一直保持着距离不超过三层楼的距离。
四十多年的情谊，虽然期间也吵过架，但这种经过时间和近距离堆砌起来的感情，是最不容易
两个老人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期间秦奶奶说到秦雨露的时候抹了好几次眼泪
秦奶奶一直说自己现在生病，是因为她对她不好，现在她回来讨债了
周清声从谈话中得知，秦雨露自杀的后一天就是她17岁生日。那么大胆热烈的女孩子，周清声不相信她只是因为和秦奶奶闹了口角就自杀
“唉，淑梅命不好啊。男人死的早，儿女又不管她，孙女又这样了”清声和奶奶回到家，奶奶还有些伤感，不由得感叹道
小区里的人大都知道秦奶奶的儿子和女儿，就是秦雨露的爸爸和姑姑，常年都不回来看她。至于秦奶奶的丈夫，周清声甚至没见过。
而秦雨露，大家虽然表面上都不提，但私下里聊天的时候还是会说秦奶奶过分。以至于现在孤苦伶仃都是她自己作来的
“嗯，秦奶奶人其实挺好的，就是有点强势”
奶奶看周清声一眼，“你倒是看的清楚，淑梅也不容易啊”
“嗯，奶奶你别想那么多，早点休息”周清声过去拍了拍奶奶的肩膀，把她带进房间，自己去洗澡
……
“钏哥，还不回去么？”楚齐走过来问
这边唐钏还在一家私人桌球馆，从学校出来后他就来了，一个人开了一桌，一杆一杆没停过。周围的人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陆陆续续的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楚齐。
唐钏瞄准桌球，“嗯，我再打一会儿，你先走吧”
“早点回去”
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楚齐拍拍他的肩膀后拿过桌上的外套先走了
等人走了，唐钏慢慢把桌上的球清完，去结账，发现已经结过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江边的时候，感受着冷风灌进衣服里，唐钏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莫名其妙。他怎么突然那么在意一个女生没去看他跑步
越想越觉得烦躁，索性把外套拉链拉开，站在桥上吹风。
晚风吹起少年的头发，路灯下睫毛打下阴影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隐晦。面色雪白，眉头紧蹙，薄唇微抿，像极了初到人间的吸血鬼
他在那儿没站多久就回去了，心里也慢慢做了一个决定。因为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到家他很快睡着，还做了一个特别的梦
第二天一早，学校里就热闹起来，运动会的最后一天，许多决赛都在今天，大家的热情也都被点起来了
今天周清声和苏玉没有项目，两人看了一会儿比赛之后就回教室写作业了
期间徐萌萌回来了一趟，跟她们讲一些比赛结果又讲谁谁谁特别厉害又破了学校的记录什么的
两天的运动会很快就过去了，期间还是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的。
最为学生时代议论的就是谁喜欢谁，谁和谁在一起了这种话题。今天上午她们班的曾狄就成为了众人议论的对象
曾狄作为一个颜值气质俱佳的男生，自然少不了女生的爱慕。
听说有个女生，直接在广播站对他表白，还拉了条巨大的表白横幅挂在广播站门口，把年级主任假发都气掉了。
最后发现那个女生居然是校外的，学校拿她没办法，曾狄更是一副受害者的表情。最后只能训斥了一顿保安，让他们赶紧把横幅取下来。曾狄把横幅要走了，说是要留个纪念。主任差点假发又没气掉，不过最后曾狄还是带走了
终于到了周清声期待的晚会，这两天没了校服的约束，学校里俊男美女一大堆。不管有表演的还是没表演的许多女生都化了妆，有的男生还做了发型。
周清声素面朝天，去小卖部买了许多零食，一边走一边吃
“清声，你来啦”周清声刚到后台，苏玉就从镜子里看到她，转过头来跟她打招呼。
“嗯”
周围人有些多，周清声只发出小小的一个音节
苏玉说自己已经好了非要来吹萨克斯，早早地就来化妆了，还穿了高跟鞋，礼服是她从家里带的，因为冷还没换上
“陪我去换个衣服吧，帮我拉下后面的拉链，嘿嘿”看周清声过来，苏玉提着礼服袋子拉着她往更衣室走
“好”
周清声跟着到了更衣室，小小的一间，刚好够站下两个人
“好了”
礼服是一条红色的长到脚踝的丝绒长裙，领口有些低，还露出了她洁白光滑的肩膀。礼服刚好合身看得出剪裁得体，周清声很快帮她穿好，又习惯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苏玉提着裙摆，“嗯，谢谢你清声”
苏玉走出更衣室，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
周清声看着她，苏玉虽然才17岁不到，但身材很好，大红色的礼服应该是定做的，剪裁得体。完美的展示了她的小蛮腰和大长腿，配上香槟色的高跟鞋，显得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周清声知道苏玉长得漂亮，但此时还是不能把眼前的她和两人在一起吃零食苏玉总是吃的满嘴食物碎屑的她联系起来
苏玉对着镜子做出各种表情和姿势，“呀，我怎么这么看！哈哈哈哈”
“……”
周清声失笑，果然，这才是真的苏玉
周清声宠溺一笑，“嗯，你最好看了。”
“要开始了，我去前面了，你先把外套穿上”周清声把外套递给她
“嗯，看我表演哦”
苏玉给了周清声一个甜甜的笑容，眼里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看晚会的人很多，周清声到的时候就只有后面的位置了，她选了个周围没人的位置坐下。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
主持人上台宣布晚会开始，接着学校领导讲话
就在校长讲话的时候，周清声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拿余光瞟了一眼，好吧，灯光太暗，看不清楚。
“周清声，你手往哪里放？”
周清声没兴趣听校长讲话，刚好谢云来跟她聊天，她就一边跟他聊天一边吃薯片。突然听到旁边传来有点耳熟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我……，对不起！”
转头发现旁边果然是唐钏，自己沾满薯片屑的手正放在他大腿上。赶忙放下手机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拿出一张递给他
“你弄脏了我的裤子，还得我自己擦？”唐钏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是有些揶揄
“钏哥，我帮你擦”
“你瞎凑什么热闹”
张方阳和楚齐一前一后的声音也传来，显然他们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楚齐听唐钏说的话，心里就明白了唐钏为什么突然要来看这什么劳什子的文艺晚会。哪是看什么晚会，是来看看晚会的人
“那……那我给你擦？”周清声皱了皱眉
“不然呢？”唐钏给了她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
“……”
周清声有些无语，自己擦一下就好了嘛！不过她还是先给自己擦了擦手，又拿出一张纸巾去给唐钏擦裤子
“算了，我自己来”
周清声的手刚碰到唐钏的大腿时，他的肌肉就绷紧了。夺过她手里的纸巾，随便擦了擦，又把用过的纸巾塞到她手里
“哦，那这个请你吃”
周清声把纸巾扔到自己带来的垃圾袋里，又拿出一袋烧烤味的薯片放到唐钏怀里
唐钏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薯片没做声
“呵～”
楚齐在旁边没憋住笑，张方阳一脸茫然
楚齐凑到张方阳耳边，“你钏哥看上她了”
张方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
楚齐，“……”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现在有请高一六班的同学为我们带来……”
终于开始表演节目了，周清声又抱起零食开始看节目
音乐响起，一群穿着露脐上衣的女生上台了。第一场就是热舞，引起台下男生女生一片尖叫
周清声也很兴奋，盯着台上看。唐钏见周清声看的这么开心，只往台上撇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又看周清声，就像不明白她为什么数学只能考68一样不明白她还喜欢这种东西
“哈哈哈哈～”
“好看么？”在第八个节目开始后，见周清声一直专注表演，现在还笑的这么大声。没有丝毫跟他说话的意思，唐钏终于忍不住开口
“好看啊，哈哈哈，这个好好笑的”
台上正在表演小品，周清声一边看一边笑，她眼泪都笑出来了，也顾不上自己声音不好听了
“……”
唐钏无奈的捏了捏鼻梁，他理解不了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几个人台词粗糙，表情夸张，剧情离谱的小品
“呼～”
旁边传来轻轻的鼾声，楚齐和张方阳已经睡着了
看吧，果然是节目的问题，明明就很无聊，还不如回教室写作业。但看着周清声弯弯的眉眼，听着她哈哈大笑的声音，唐钏忍住想往外走的脚步
主持人上台，“下一位出场的是高二一班的苏玉同学，她会为我们带来什么样的表演呢？”
主持人说完苏玉的名字后，台下就响起了一片尖叫
“苏玉！”
“女神！”
“……”
……这动静，怎么跟运动会的时候一模一样
“吵什么！搞完了？”楚齐被突然增大的尖叫声吵醒，往台上一看，不由得目光顿住
波浪似的长发铺在胸前，穿着一袭长到脚踝的红色长裙的苏玉。灯光打在她小巧圆润的肩膀上，站在舞台**，双手托着金色的萨克斯
旁边有工作人员上来给她调话筒高度，挡住了一些人的目光
“苏玉真的好好看啊”
“她好像明星啊”
“女神！你好美！”
“……”
台下的惊呼声不绝于耳，楚齐看着台上的苏玉，眼里起了一丝波澜
的确是……很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