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医美工作室
关了直播间的乔楠越寻思越不对劲，他拨通自家小姨的电话。
电话那头，依旧是嘈杂的声音，还有轰鸣的音响，熟悉的放荡不羁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喂？”
“小姨？你在哪呢？”
“哦哦哦，小楠楠那，在玩呢，什么事呀！”
“你是个道士呀……”
“脱下道袍我就不是啦……到你了！喝！……出什么严重的事儿啦？”伴随着推杯换盏的声音，华琼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那……小姨，你，你们道观能抓鬼么？”本想直接说今天白天见到的老虎和晚上看到的女鬼，可话到了乔楠嘴边，就变成了“抓鬼”。
“噗……”电话那边似乎在憋笑，而后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
“你问道观能不能抓鬼？这个必须能！不然我靠什么赚钱，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感觉我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自家小姨嘲笑的面红耳赤的乔楠，只好长话短说，简单的说了下见到黑虎和女鬼的事情经过。
随着他的叙述，电话中嘈杂的声音渐渐减弱，明显听得出华琼离开了酒局。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在哪？”
“在家。”
“哦，在家就好，明儿早等我过去再说，今天什么都不要想，先睡觉吧。”
“好，小姨，你一个女人别在外面喝酒啦，注意个人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17岁的人，弄得跟个47岁的爹一样，行了，挂了，明儿早见。”
随着手机屏幕变暗，乔楠楠知道小姨这位“明星道士”肯定也知道一些自己不了解的消息，他自己再也想不到其他解决的办法，换上睡衣便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
华琼在夜店外整理了下衣服，空了空嗓子，找到一处人较少的街角，重新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不一会，手机接通。
“出事儿了！”
“什么？”
“顽石可能提前觉醒了。”
“……”
“还有，岛子那边来了客人。”
“来的客人规格高么？”
“不清楚，暂时只是些外姓亲戚。”
“哦，行，我安排接待，你脑子灵活，想个稳妥的理由。”
“行……”
……
乔楠知道，他现在在做梦。
因为他上一秒躺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睡觉，下一秒就站在一间写字楼的候梯厅中，最关键是身上还穿着拖鞋和睡衣。
“我再怎么着埋汰也不至于穿睡衣出门炸街吧？”
自从跟自家小姨通过电话后，乔楠基本接受了这个世界有鬼的设定，他四处观望，几道电梯都没亮灯，反而是不远处，有一间残破的医美工作室，前台接待台上闪烁着“欢迎问询”的小牌子，似乎在暗示他快点进去一探究竟。
乔楠心中暗道：是祸躲不过，且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他走进工作室，接待台后本该是医美工作室名称的部分，被强行擦除，靠近的话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铁锈味。
借着忽明忽暗的走廊灯光，乔楠看到深处的一间诊疗室里透出淡淡的光亮，他小心的躲开散落在四周的玻璃碎茬和歪倒在地上的枯死绿植，慢慢的向诊疗室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诊疗室，就听到屋内传出两人的对话。
“医生，这次再做完鼻子，我是不是就能变美？”
“嗯，那肯定的，之前你也看到了，你男朋友能这么爱你，你的闺蜜们能这么嫉妒你，都是亏了微整的功劳，之前开过的眼角、磨的颧骨、玻尿酸、抽脂、隆胸，这么多罪都受了，是很值得的！”
乔楠靠近诊疗室，他贴着门边，悄悄地探头进去，里面正坐着一个面目模糊的医生，还有一位女人，从女人的背影看去，她的身材错落有致，只不过头上包扎着厚厚的绷带，看不见样子。
医生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女人，柔声说道：“为保证之后的效果，我们会选用最新的科技产品，这是明细。”
女人将文件夹端在手中，看了许久，喃喃道：“这么贵，可是我，没钱了呀。”
“这算什么？我这里有一家信贷机构，放款很快！”
“之前用过网络贷款了，现在我恐怕贷不出来了吧？要不你帮我换一些产品？”女人听上去有些难以抉择。
“这怎么可以！”医生的声音似乎很愤怒：“你要为你的将来考虑！你男朋友爱的是一时的你么？不，爱要长久！你难道想等你三十几岁以后，被劣质产品搞得面目全非然后被老公遗弃嘛？想想，你现在的富二代男友，一旦你们结婚，什么账平不清！”
“那……我考虑下。”女人弱弱的说。
“行，我不强迫你，你最好快一些，咱们的最新产品很多女士都在预约，要不是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我绝对不和你说这么多话。”
两人结束对话，屋内强光一闪，耀的乔楠捂脸遮挡，强光过后，诊疗室变得破烂不堪。
屋内墙壁脱落，文件柜里隐约能看到很多奖杯，医生刚刚坐的办公桌已经从中断向两边，地面上还散落着许多的文件。
然而有一份文件袋却正好落在办公桌中间，乔楠好奇的走上前，借着微弱灯光，上面写着“赵昕雅诊疗计划”，他将文件袋打开，抽出的文件里，掉出一张五寸的全身照，照片里的姑娘在阳光下文静且甜美。
“赵昕雅么？你究竟想让我知道什么？”乔楠拿着文件轻声说道。
突然，门外的走廊又传来一阵男人的大笑声，乔楠赶紧压低身体躲藏好，那声音一边笑着一边靠近，在诊疗室外停了下来。
“大哥，你神了，那女人怎么就能签下卖器官的合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大声称赞着。
“爱情是最美的毒药，让你前面给那女的花点小钱，是不是很值！白睡了不说，这一笔赚翻吧？”说话的是刚刚诊疗室里推销产品的医生。
“还有啊，大哥，真想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让她闺蜜给她持续洗脑，绝了！”
“你啊，空有一副皮囊，这是最基本的心理学知识，多看看书去吧，好了，不说了，我要准备手术了！”
话音落下，外面的走廊就恢复了死寂。
乔楠等了半响，再没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他站起身，带着文件袋离开诊疗室。
然而医美工作室的走廊仿佛是一个循环不断的迷宫，乔楠走了许久，两条腿都走麻了，也不见其他人或物，正当他感觉愈发疲惫的时候，他发现他再次回到了医美工作室的门口。
“赵昕雅，你把我带回来，是因为这里有东西我不知道吗？”乔楠仰头问道，在这间工作室中行走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生什么危及到生命的事情，乔楠推断女鬼是要告诉他什么事情。
“帮我……”
“谁？谁在说话！”这一声“帮我”让乔楠背后发凉，他转身看去，周围还是那副衰败的样子。
“帮我……”
“赵昕雅？”
“帮我……”
无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宛若汹涌的浪潮，没等乔楠反应过来就将他拍晕过去。
……
“喵！真的是失魂！”乔楠卧室里，胖猫坐在他的床边，用爪子不断的拨拉着乔楠的脸，气急败坏的喵喵叫道：“喵！为什么顽石会提前觉醒！？”
“拘魂大人，现在哥哥怎么样？刚刚发现哥哥的魂魄好像飘走了！我才喊您过来。”小莜莜穿着小猪睡衣，一脸担忧的说道：“什么鬼怪这么厉害，能吸走哥哥的魂魄？”
“喵，这哪里是吸走的，是他自己去的！你听说过道家的“出阳神”吧？顽石自己突然觉醒，修行的根基不牢，再加上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魂魄就会去他最牵挂的地方游历。”胖猫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火，它看向小莜莜，点头说道：“喵，这次你做的不错，很及时，让我帮他一把喵。”
说罢，胖猫抬起猫爪，一股漆黑的液体从半空中浮现，顺着乔楠的脸上的七窍钻了进去，很快又钻了出来。
“喵！快走！顽石马上就醒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