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龙吟入手
曾宽话音未落，只见他手中的柳条已如游龙一般攀缘着软剑蜿蜒而上，直至那小太监的手腕最柔软处。
随着曾宽轻轻发力一点，小太监顿觉手腕发麻，那柄软剑险些就要脱手而出。
小太监心下大骇，他如何也不曾料到，只是一根平平无奇的柳条而已，在曾宽手中不仅可以如臂使指，而且其中似乎还蕴藏着高深无比的剑招。
“独孤九剑？这是什么剑法？为何我从来不曾听说过？”
小太监不敢再大意，立即收剑撤步问道。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怎么会听过本公公这独门剑法？来，还有两招。”
曾宽晃了晃手中的柳条，鼻孔朝天地挑衅道。
“只是一根柳条而已，我还会怕你不成？！”
小太监说罢鼓了鼓勇气，将手腕一扭，挥剑横斩。
“你倒是不傻。”
曾宽岂能不知？那小太监若只是一味挺剑直刺，自己手中的柳条既能格挡，还可趁机进攻。
不过，这小太监如今却改直刺为横斩，那这柳条的弱势便立刻显现。
果然，不出一招，曾宽的柳条便被锋利无比的软剑斩去一半。
“呵呵，看你还敢张狂？！”
小太监清喝一声，第三招顺势而来，直取曾宽小腹。
曾宽见状，不禁抖了抖手中柳条，故作败迹。
待小太监这一剑袭至身前，再也无法抽招变换之际，曾宽这才突起发难。
只见曾宽于千钧一发之中，双脚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至小太监身侧。
随后无比飘逸地抬手，用半截柳条在小太监腋下轻轻一点，同时口中悠然说道：
“落。”
随着曾宽这一字祭出，再看那小太监持剑的胳膊一酸，软剑顿时掉落于地。
“啊？！”
小太监见败局已定，怕曾宽会借机强攻，赶紧收身退避。
哪知曾宽并不趁人之危，而是用柳条挑起地上软剑，顺势入手把玩起来。
“不错。”
曾宽用手轻轻划过剑身，“这柄软剑应是用上好的乌金锻制而成，只是不知叫什么名字？”
“亏你倒是识货，此剑名唤‘龙吟’。”
小太监得意地说道。
“龙吟？”
曾宽皱了皱眉头，握剑凭空虚刺，顿时一声隐隐的尖啸传至耳畔，仿若远古巨兽之音。
小太监怕他偷袭，赶紧侧身做了个防守的姿势，随后一伸手，“拿来吧？”
“嗯？咱们不是有言在先么，倘若我接得了你三招，这柄软剑便送给我。”
曾宽说罢，手腕一抖，将那柄软剑顺势盘入自己腰间。
“你敢？！”
小太监见状一声疾呼，并愤愤地握掌成拳。
“大丈夫一言九鼎，岂有反悔之理？”
曾宽面露笑容，神情颇有些放荡不羁。
“你才大丈夫呢，还给我！”
小太监咬着嘴唇，双颊竟似泛出朵朵红晕。
“哦，瞧我，把这茬忘了。你不是大丈夫，你是小太监。哈哈哈！”
曾宽用手中的半截柳条指了指他的下身，坏笑着说道。
“岂有此理？你若是不还我软剑，便让我师傅将你剁成肉泥。”
小太监后退一步，脸色也慢慢地由红转白。
“哟，没想到一个小太监居然还有师傅？那好，宽公公等着，看看是怎样的蹩脚师傅才能教出你这么个草包徒弟。”
曾宽言语中极尽挖苦之意。
“哼！那你便等着，只是到时别尿裤子就成。”
小太监说罢转身欲走。
“且慢！你方才平白无故地要置我于死地，此刻打架打输了想扭头便走？未免也太瞧不起宽公公我了吧？”
曾宽将声音往下拉了拉，一脸正色道。
“龙吟都已经在你手上了，那……你还想怎样？”
小太监警惕地说道。
“本公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监署当差呢？”曾宽问道。
“我……我叫小川子，也在这坤宁宫里当差。”
“小川子？没听说过。”
曾宽失望地摇了摇头，随即一步步向小川子走过去，“来，让本公公看看你到底是面首还是太监。”
“妈呀！无耻之徒！！！”
小川子见状立即抱紧双臂，转身便没了踪影。
“打架不行，跑得倒挺快。”
曾宽伸手又摸了摸腰间的剑柄，自言自语道，“今日虽说没有机会伺候皇后那个风韵少妇，不过却意外得了一柄龙吟，也算不虚此行。”
曾宽说罢，扔掉半截柳条，拍了拍手向尚膳监走去。
……
“你会不会忽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兰州拉面？”
“我会掏十块钱，再点一碗。”
“给你，也剥上一瓣蒜。”
曾宽哼着这首《好久不见》回到监舍时已近正午时分，离着大老远便能听到他们几个正在屋里摇骰子。
今日赶上轮休，所以恰好都在。
既然不用当差，又出不去宫，那他们最大的人生乐趣便是赌钱了。
太监嘛，不然还能干啥？
曾宽推门而入，看到此时屋内的三人赌意正浓，对他的到来都是视而不见。
只见蔺炎一改平时的阴柔形象，袖口高高挽起，双手摇着一对儿茶碗，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尖着嗓子高声喊道：
“押大赔大，押小赔小，押个老婆，赔个大嫂！买定离手的啦~”
“大！小！……大！小！……”
陆丙和姬无影趴在桌子上，双双盯着蔺炎手中高举的茶碗，口水四溅、情绪激昂。
尤其是姬无影，似乎已经输了不少，此时脸色泛白、二目赤红，亢奋的眼神已被敲在桌上的茶碗牢牢地牵引住。
“开！”
随着蔺炎暴喝一声，上面的茶碗被猛地掀开。
“三个六！豹子！阿拉**大小通杀！”
蔺炎一声尖嚎之后，乐呵呵地把陆丙和姬无影下注的银子揽到自己面前。
“姥姥！来，你丫接着摇！”
陆丙骂了一句，伸手又掏出一两碎银扔到桌上，瞪着蔺炎喊道。
“素质，注意你的素质！赌钱嘛，输赢不很正常，为何骂人？”
蔺炎说罢兰花指一翘，“来就来，阿拉这把还是豹子！”
“慢着。”
姬无影翻了翻自己的钱袋，一脸不甘，“我，我没钱了，你们谁能先借我点儿？
“无影，我这倒是还有点儿，不过你又不是不知道规矩，这一上赌桌便无父子，如何还能借钱？”
陆丙两手一摊，颇有一番爱莫能助之意。
“咱们几个也就自己玩玩，什么规矩不规矩？只借我二两，过几日发了月俸立马便还你们。”
姬无影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看着二人。
“行吧。”
蔺炎斜了一眼陆丙，故作犹豫地从自己面前拣起二两银子攥在手里，“说好了，发了月俸便要还的？”
“那是自然。”
姬无影随口答应着，接过银子一把便全押在了大上，“把把押小，把把都输。这把我押大，翻了本儿立马就能还你银子，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