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作不会死
现在的老壁灯哪里还敢吭声?
一整个就是傻眼的状态,僵在那里,动都不动。
“大人,她不吭声。那你说吧。你说的算。”
“经过我深思熟虑之后,依我看,你根本不需要偷夏家的钱。”
夏凝安这下如释重负,“大人,既然是一场误会,那…”
眼看着就快结案,县令大人心情也好极了,加快进度。
“依本官看,丁晨盗窃夏家一万两银票案,实乃误会一场!丁晨无罪释放!退堂——”
最后一个“堂”字还未说出口,丁晨打断道。
——“慢着!大人!”
县令:???
“你又怎么了?”
县令刚才屁股都快抬起来准备溜了,这下可好,又被丁晨一句话按在凳子上了。
“感谢大人帮草民洗冤,不过现在,草民要状告夏家三娘!”
“丁晨…”夏凝安突然心中感到不安。
毕竟三娘从小照看她,醉烟楼忙里忙外也帮了不少忙,俩人感情也很不错。
虽然丁晨刚刚帮过夏家脱困,但是现在这会儿要状告自家三娘,
这让夏凝安心中非常矛盾。
县令:“你又要告她什么?”
“我要告她吃里扒外,勾结江家,设计密谋强占醉烟楼给江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蓄意杀人!”
卧槽?这么刺激?
县令觉得有点意思。让他继续说。
夏凝安突然心中一紧,阻止道:“丁晨!你别胡说!”
亲密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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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他胡说!!!!他栽赃!”老壁灯也惊醒,咆哮道,
“丁晨!你个狗养的!你偷我夏家一万两,还要泼我脏水!你是何居心!凝安!你看看!这就是你一直袒护的人!”
此时镇尺一落,
“肃静!”
“丁晨,你继续讲。”
“大小姐,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今天王霸天上门要债会逼迫你出让醉烟楼?为什么关键时刻你三娘让你去找江家?又为什么江家准备那么充分?江河东已经先前准备好的转让契先不多说,就光婚书都准备了两份!这明明是事先做过充分准备跟预案的啊!”
“丁晨你说的…”
起初夏凝安还有些气恼,经过此番丁晨抽丝剥茧的分析,好像不无道理。
“大人!丁晨说的跟我没关系!我没有串通江家!”
“大小姐,你再想想!当时你三娘是不是一个劲的帮江家说好话!煽动你签订协议!而且明知道那嫁妆和转让契是毁掉夏家的事情!她还煽动你!你回想一下!”
“还有,我就是一个打杂小厮,为何她要拿着明明满是漏洞的理由来诬陷我?就是因为她以为我没钱了,要把我下大牢,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夏凝安沉默不言,尽管不愿意回想起刚才的风波,
可丁晨的话就偏偏将三娘当时帮腔的画面赶进脑海里。
是的,她那时的无助,更多的是来源于三娘立场突然的倒戈。
“大人!他冤枉民妇!请大人明察秋毫!为民妇做主!”
县令捏着胡子,略一思索,
“丁晨,这都是你的猜测。你可有证据?”
“回大人!当然有!”
“说来看看!”
“小民今天下午本是打扫房间,听见顶楼厢房内有内个声音…”
“哪个?”
“嗯..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知道了。翻云覆雨是吧?”
“大人好文采!对,就是翻云覆雨!因为我们醉烟楼是严禁在厢房做这档子事的!客人不行!杂役更是严厉禁止!所以我就想看看是谁在捣乱…”
丁晨接下来就将自己穿越前是如何发现三娘跟江家老东偷腥,她跟江家又是怎么讲的条件,自己又是如何被抓,如何被毒打昏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夏凝安的神情从落寞,到失望,到愤恨,直到最后复杂的情绪击溃防线哭出声来。
“丁晨!你诬陷我!我杀了你!!”老壁灯骤然跳起,伸手就要去掐丁晨的脖子。
好在左右两边的衙役眼疾手快,迅速将她控制下来。
“大人你看,她急了她急了她急了。”
“丁晨!你还是没有证据!你在诬陷!大人!民妇要状告丁晨诬陷之罪!!!大人!!”
虽然县令觉得丁晨说的更真实,但是依然缺乏证据。
“丁晨,你说的这些,证据还是不充分。”
尽管自己还是急着下班去喝花酒,
但毕竟这事牵扯到刑事案件了,就不能有马虎。
“大人,证据有二。第一,我有人证。当时打我的时候,跟她在一起的瘦子叫老猴,是帮凶!老猴为人胆小的要死,你随便吓他两下就能有结果。然后跟我一起打杂的曹小坤是帮我解绑解救我的。你也可以问他我有没有被绑。”
“说下去。”
“第二,我有物证!当时江家的老东跟夏家三娘那啥完事儿之后,给了她两块金镶玉。我记得当时她塞在衣服里了,没再拿出来过!”
“你放屁!我没有!大人!他诬陷!!”
听到这里,县令给王捕头使了个眼色,王捕头立刻会意,联合两个衙役将老壁灯控制住,从她怀中果然搜出两枚金镶玉。
“大人!确实搜出金镶玉。”
“呈上来。”
老壁灯拼死狡辩道:“大人!不能因为我身上有金镶玉就能听信这个小杂种瞎编的故事啊!我跟江家根本不熟!只是我家老爷跟他们熟络!我平日都不跟他们江家走动的!大人!请您相信民妇!”
县令大人看着金镶玉摩挲思虑,过了片刻,才悠悠道:
“本官也想相信你。但,你可知,这金镶玉的玉鸾牡丹雕饰上有枚小小的‘江氏’的文案么?”
“啊这….”老壁灯浑身如遭雷击,一时之间魂儿都没了
那时匆匆忙忙,又在关键的当被丁晨撞见,哪里关心过金镶玉上雕着什么。
“啪!”镇尺一落!
“大胆民妇!竟敢愚弄本官!来人!”
“在!”
“夏家三娘蓄意杀人,卖主不忠,不守妇道勾搭有妇之夫!打入大牢!”
“大人饶命!大人!是江家的老东让我这么做的!大人饶命!”
老壁灯疯了一般在地上不停的扣头,不消片刻,鲜血流了满脸,
吓死个人。
“你都认了?”县令问道。
“呜呜呜…”
“回答本官!”
“都是江家让我这么做的..都是江家….”
“好,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一五一十的给我讲!如若发现有半点捏造,大刑伺候!”
老壁灯的心理防线已然被击溃,只得把自己如何搭上江家这条线,又如何让江家联系王霸天的事如实的交代了。
听完老壁灯的供词,县令思忖片刻。
“此事。可大,可小。”
“大人饶命,求大人网开一面。”
县令摇摇头,
“你不该求我,你该求他们俩。”说着看向丁晨和夏凝安。
“卖主之事乃家事。殴打之事可私了。你问问他俩的意见吧。”
一听此话,老壁灯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忙跪倒在夏凝安面前哀嚎道
“凝安!三娘也是没有办法!老爷欠了那么多钱,三娘只是想醉烟楼继续维持下去啊!凝安!你原谅三娘好不好!凝安!我平日里待你怎样你是知道的!”
“三娘…”
老壁灯一番话,确实触动了夏凝安。
她说的没错,平日里三娘对自己确实很好,里里外外也帮了不少忙,教会了自己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这份恩情在这,她再怎么也不忍心送她入狱的。
“三娘,你去跟丁晨说说好话,他的事会更严重。”
夏凝安说的没错,毕竟杀人未遂成不成立,能不能私了,现在就看丁晨一句话的事儿了。
想通这点,老壁灯调转方向,又跪在丁晨面前,头杵地上哭嚎着
“丁晨,哦不,丁少爷!丁老爷!是我有眼无珠,错怪了丁老爷!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我这辈子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求求您了!丁老爷…”
丁晨沉默地看着老壁灯拼命磕头的样子,
一把年纪了,老爷没了,自己一番操作还玩脱了。
是挺可怜的。
那句话说的确实没错,
可恨的人,也都是可怜人。
如今她对自己不再成为威胁,丁晨叹了口气,也逐渐动了恻隐之心。
“我,我听凝儿的。”
“听…听我的?”夏凝雪满面羞红的问道,
“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不管此时外面的天色暗成什么样了,
至少这时在夏凝安眼中,丁晨的身上是闪闪发光的。
亲密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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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心里:求求你们别秀了。
最后,这桩事在与丁晨达成谅解,老壁灯日后只能呆在夏宅不得踏入醉烟楼半步的处理中结束了。
“退堂!!”
“下班咯~下班咯~”
虽然今天没啥业绩,但是没收了两块金镶玉,今晚喝花酒有钱咯~
县令老爷开心的一批。
师爷喜滋滋的把弄着那两块金镶玉,溜须拍马道:
“要不说还是老爷更有学识。小的虽不是博览群书,也称得上才高八斗了,但看了半天都没看出这金镶玉的图案上哪里有‘江氏’的文案。太抽象了!”
“嘻嘻,你当然看不出来了。因为本来就没有。”
“啊?老爷,我不明白…”
“那都是我诈她的。”
师爷这才反应过来,神色夸张的的溜须拍马道:
“卧槽,牛啊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