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人不如功名利禄
“那你是想去紫霄宫，还是凤藻宫？”
秦斌决定在离开杂役房之前，最后帮一把这个狗字辈的室友。
“关于小顺子进紫霄宫的事，你从今往后最好忘了。那不是什么好事儿，小心丢了性命。”
有些话，秦斌该说还是要说。
于侍卫和紫霄宫之间的事情，牵连就是个死字。
狗和嘿嘿笑，“德子哥放心，我知道厉害，不然我就直接去找狗顺了。”
秦斌暗骂一句小机灵。
三个狗字辈的室友，狗剩憨笨，早早儿地死了；狗顺乖巧单纯，不知道能在波云诡谲的深宫中活多久？狗和看似憨傻，实则机灵，还爱搜集消息。若是再幸运些，说不定未来能混上个人上人的地位？
这些都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他是要逃出皇宫这个大牢笼的人。
“想好了吗，去哪里？”秦斌问。
狗和点头，“想好了，我跟德子哥去凤藻宫。”
哟，胆子挺大啊！
刚觉地他像是个有前途的，一个选择又刷新了秦斌对狗和的认知。
“皇后是中宫之主，凤藻宫里不知道多少机灵的宫人争抢着出头，咱们这样的新人，进去了，也就是最底层的。在紫霄宫就不一样了，有小顺子帮着，去了说不定就能捞到好位置。”
狗和却摇头，“我想跟着德子哥。德子哥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以后就一门心思地跟着德子哥干了。德子哥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秦斌都想把自己要逃出宫的事情告诉他算逑。
兄弟，你跟着爷，没前途的，除非你也想出宫！
就冲狗和这股冒险的劲儿，秦斌觉地狗和多半不肯离开皇宫。
也罢，他要跟着就跟着吧，等去了凤藻宫，他再想办法安排他吧。
秦斌收拾好了包袱，先去云月宫跟馥雅公主交差。
“你怎么才回来？不是都给你银子雇马车了吗？你雇的马车没长腿，还要你推着走吗？”
吩咐秦斌去办事的宫女见到秦斌，就好一顿喷。
不过，很快她就把骂秦斌的事儿忘了，因为她看见了秦斌托在掌心的荷包。
“怎么，云将军不在府里吗？”
秦斌摇头，“云将军不收。”
那宫女当即白了脸，声音一提八百度高，“怎么会？公主花容月貌，云将军怎么可能拒绝？是不是你不会办差……”
“美人终有迟暮的一日，哪里比得过功名利禄……”秦斌忍不住好心地提醒。
这就是身为一国公主的悲哀，不能对自己的婚姻期待太高，只要不被派去和亲，就凑合着找个高门庶子吧。
那些雄心勃勃的能人，公主是没有命的。
那宫女红了眼，她抓了荷包和出宫令牌，就跑回了月灵宫。
馥雅公主早等在门口，主仆俩差点儿撞在一起。
馥雅公主眼眶微微湿润，一脸失望。
“公主……”
馥雅惨淡一笑，“夏荷，你不必说了，刚才那小太监的话我都听见了。”
她岂能不知道那些残酷的事实？就算幼年时懵懂，可看逢年过节回宫里拜见的那些驸马都尉，她也能看出，皇家公主看似高贵，实则被有才之士嫌弃。
她们甚至比不上世家的庶女。
只不过她被云烈出色的外表和那股男子汉气概迷住了眼，才生出了妄念。
“公主，您别伤心，兴许只是那小太监妄加揣测，下次，您亲自去问问云将军。公主如此花容月貌，不信云将军没有怜惜之心……”
馥雅摇头叹了口气，“不用了。他既无心，本公主又何必热脸贴了冷屁股……没想到那个小太监，倒是看地清楚。”
云烈自然不会明言，他要功名利禄，不要她这个公主。
那些话都是小太监自己领悟的。
“那小太监在哪个宫里当差，挺机灵的，若没主儿，调他来月灵宫吧。”馥雅轻声道。
夏荷自然不会驳了自家主子的话。只是等她去一问，发现秦斌已经去了皇后的凤藻宫。
馥雅只能叹一声。
“公主，您说，那小德子不会把您给云烈送荷包的事情告诉皇后吧？”
自从知道云烈为功名利禄拒绝了自家主子，夏荷再不叫什么云将军，都直呼其名。
虽说送个荷包，不算什么大事儿，还退了回来，终究是私相授受，万一皇后借题发挥，公主又没有受宠的母妃撑腰，肯定吃亏。
“都怪奴婢大意，没想到他一个刚进宫没几个月的小太监，竟然能攀上皇后那样的高枝。”
也不怪夏荷大意。
但凡新人，哪个不是在杂役房干个一两年，彻底把规矩调理好了，才被送去正经主子贵人的宫里当差？
今年，宫里却频频出现怪状。先是一个叫狗顺的新人被紫霄宫的婉嫔看中，调了去；接着不过两天，杂役房，和狗顺同一批进宫的另外两个新人又被凤藻宫的管事太监福安调了去。
一时间，杂役房人心浮动，都在寻找门路，想调去贵人主子的宫里，杂役房的差事儿都被丢下了。
“德子哥，我这几日都快被那些狗崽子给烦死了！”小顺子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紧张地观察着四周，似乎随时准备逃走。
他们三人，小顺子，秦斌和狗和，小顺子被缠地最凶。
婉嫔得宠，按照如今的势头，只要肚子争气，封妃指日可待。皇帝一月大半都去的紫霄宫，婉嫔怀上身孕，早晚的事儿。
小顺子又是在婉嫔面前得脸的，跟着去了，就能享福，比起在凤藻宫里打杂的秦斌和狗和，那些人自然首选小顺子。
小顺子最近连办差都要避开人，尤其绕开杂役房的方向。
“人员好还不开心啊？”秦斌幸灾乐祸地打趣。
“我就是个蠢货，哪儿敢帮那些猴儿啊！”小顺子一张脸皱地比苦瓜还苦，“德子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呗。”
秦斌两手一摊，“这个我真没辙。”
人心都是向上的，就如洪水般，堵不住的。只能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淡去……
“对了，你冒着被那帮猴儿逮住的危险来找我，到底因为什么事儿？”
不是说婉嫔因为顾念小顺子被堵地辛苦，让他在紫霄宫里呆着，连差事儿都交给别人去干了吗？
“这些天我没外出办差，总在婉嫔娘娘面前晃悠，娘娘就又想起了那天于侍卫翻供的事儿，反复追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实在有些顶不住，只能来找德子哥。”
傻蛋！
秦斌暗骂一声。
婉嫔那样步步紧逼，就是为了让小顺子失了分寸，来找他。
小顺子个傻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