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个猴儿就作死吧
秦斌脚跟一扭，就想跑。
“狗崽子，你给咱家站住！”
随着福安的怒骂，两个年轻太监冲上来，扭住了秦斌的胳膊。
那两个太监都是练家子。
对方人多，秦斌只能乖乖上前。
“福爷爷，怎么是您？”
“若没遇到杂家，你个狗崽子打算往哪里野去？”
福安上来就是一巴掌拍在秦斌的脑袋瓜子上。
“还穿了小厮的衣裳，哪里来的？谁给你的出宫令牌？”
“是馥雅公主。他让小的去给云烈将军送荷包……”秦斌看了看四周，做贼般用手掩住嘴，“小的把福爷爷给的那个荷包也给了云烈。”
遇上福安，他身边又带了练家子，只怕还远不止这两个太监，秦斌觉地自己应该是跑不掉了，干脆实话实说。
福安嘴角翘起一头，“你小子，倒是左右逢源，才多久不见，就又搭上了馥雅公主。”
福安愈加中意这个小太监了，真是个机灵鬼。
“衣裳呢？”
“衣裳是用公主赏的碎银在当铺里买的。”
当铺的东西，卖出是不做登记的，就算福安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你买来干什么？”福安可不会以为他是因为好玩儿。
进宫当太监的，家里都穷的叮当响，好不容易有贵人赏了银子，自然是宝贝的收着，哪里会这样大手大脚地乱花。
秦斌佯做害怕地白了脸，“小的没来过京城，就想趁出宫，好好逛逛……”
“杂家看你不是想逛逛，你是想找死！”福安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秦斌低垂着的脑瓜上。
“你就作死吧。宫里进出都是有时限规定的，你这样的小太监，还想在外面耍，小心命没了。走，跟咱家回宫。”
福安又轻打了一下秦斌的脑瓜子，才转身离开。
秦斌只能跟在后面。
一步步接近皇宫，秦斌的内心也有些崩溃起来。
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捉回去。
“对了，你把东西给云烈后，可有发生什么事儿吗？”
路上，福安状似无意地问。
秦斌一个激灵，难道这狗太监也知道云烈得了那荷包会杀他灭口？
狗阉竖！
秦斌装作懵懂地摇头，“没什么事儿啊？”
他不打算告诉福安那个杀手的事儿。一来，就算福安知道云烈要杀他，福安也不一定会出手帮他，多半坐看好戏。二来，他怕把那个小萌娃牵涉进来。
反正那杀手死在人来人往的胡同里，只要小萌娃不被抓，没人知道是他杀的。
云烈应该也不会认为他一个小太监有本事干翻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
实际上，云府的书房，此刻云烈正拧着眉头。
“谁干的？”云烈沉声问。
管家摇头，“不知，京兆府那边也没查出来。”
管家也被弄懵了。
那杀手的死，就像路上突然遇到了仇家，因为仵作验伤显示那杀手是被先砍断了后颈骨……
“将军，您说会不会是那个小太监深藏不露？”
管家思来想去都只有这个可能，却又是最不合理的。
宫里的太监倒是有不少会武的，可能杀了云府暗卫的屈指可数，且大多都是进宫后，因为主子贵人需要，才跟了武师学的。
“那小太监呢？”
“刚暗卫来报，那小太监跟着福安公公回宫了。”
“说来奇怪，那小太监身上穿着小厮的衣裳，而非太监服……听说，那小太监贪玩，在当铺里买了身衣裳，想看看京城繁华的街市，结果被福安公公撞见，给拎了回去。”
“他倒是挺有闲情逸致。”云烈冷嗤。
管家小心地偷撇了眼云烈，终究还是决定进言，“将军，看那小太监的样子，或许根本不知道那荷包的内情，不如暂且放过了？”
“宁可错杀，绝不留后患。”云烈眼露凶光。
他是绝对不会让那件事有泄露的可能的。
管家躬身答了个喏，“小人这就去吩咐宫里的人。”
云烈面无表情地挥挥手。
管家走后，他低头看向摊开的手掌，上面躺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正是刚才秦斌给他的那个……
福安淡淡地瞥了眼落后他一小步的小太监，嘴角轻轻地翘起。
他活了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
这个小德子分明没说实话！
不过，他并不在乎。
小德子若能在波云诡谲的宫中保住性命，证明他没看错，这个猴儿，可以用。
若丢了性命，不过是个小太监，命比宫里的老鼠还不值钱。他眼皮都不屑于抬一下。
“回去收拾收拾，到凤藻宫来找杂家。”
福安还是决定把这个机灵的猴儿放在眼皮子底下。
若是个可用的，也早些教导好，替代了那个越来越不听话的干儿子。
想到生财，福安眼底闪过阴鸷的冷光。
那个干儿子，不能再留了……
秦斌暗暗叫苦，这趟出宫，非但没能逃离牢笼，给自己招了杀身之祸不说，还被福安狗太监抓了壮丁。
皇后宫里是那么好伺候的？
弄不好，就如狗剩般，死都没床草席。
一起住的狗和却羡慕的要死。
他抓着秦斌的袖子，不肯撒手。
“先是狗顺被紫霄宫的婉嫔娘娘看中，飞黄腾达了。如今德子哥又要去皇后宫里，一个个都攀上高枝，就剩下我一个人还在杂役房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儿……”
狗剩还死不见尸呢！
秦斌没好气的腹诽。
就连哥哥我，去了皇后宫中，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九死一生呢。
“德子哥，你也帮帮我吧！”狗和两眼噌地大亮。
“我哪有那本事啊。”
他如今自生难保，不想狗和与自己走的太近，免得被牵连。
狗和撇撇嘴，小声嘀咕，“都是一起进宫的，德子哥却厚此薄彼。别以为你们俩在院子里说话小声，我就没听见。狗顺那小子能得婉嫔的看重，都是德子哥你帮出的主意，对吧？”
秦斌捂住了脸。
这货真不愧是杂役房出了名的小八卦，连室友说话，都偷听……
“德子哥，我这样说，并不是想威胁你。我只是没办法了。刚才常公公派人来，叫我晚上去他的屋里伺候……那老狗，他都对狗顺做了什么，你我都知道。他那屋子，我是万万不能去的。”
秦斌叹气，又是场欣那个老阉竖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