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绝望面试（8）
“怎么了？”齐阳累的不想转头。
无人回话，那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话请直说。”齐阳实在是有些累了，慢悠悠转了个头。
身后，空无一物。
齐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反应过来，其他人明明都站在自己对面，难道，身后有鬼！
“白斗哥，”齐阳小声轻唤 ，“看我后面！”
白斗不明所以，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
齐阳不动声色，静静等待那只手再次出现。
终于，齐阳的脖子敏锐的感受到了一丝凉意，白斗则是瞪大了双眼。
“啊……唔。”刘成差点喊叫出来，被王金水一把捂住嘴巴。
说时迟那时快，齐阳一把抓住那只手借力站起转身。
“窝草！”他忍不住喊出优雅的名言。
这是一个被剖开胸膛的男人，肋骨向外扩开，一颗跳动着的心脏格外显眼。暗红色的血迹几乎覆盖全身，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正常的黑白色。
他连忙将手从齐阳手中抽出，先是摇了摇手，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屋内。
“他什么意思？”齐阳问众人。
大家纷纷摇头，齐阳再定睛看时，那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
床头，一盏莲花烛灯摇曳。
“晓美姐姐，我们要做点什么？”肖花拉着晓美的衣袖不太敢松手。
“这里只有一把剪刀，几块破布，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要不我们在边上喊加油？”裴晓美在医院的工作只是给医生递递麻药拿拿剪刀，让她接生确实是为难了。
“晓美姐姐，我可能知道一些，我们帮她用力向下推推肚子。”肖花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双手摁住女人的肚子往下压。
“这真的可以吗？”晓美有些怀疑。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妈妈生了八胎，二妹和三妹五妹是在家里生的，我看接生婆是这么操作的。”肖花淡定回答。
“八胎……”裴晓美吓了一大跳，如今这个社会生这么多的可不少见啊。
“因为我爸想要一个儿子，这次终于是个弟弟了，但是我妈却因为大出血进抢救室了。”肖花又流下泪来，“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裴晓美想安慰几句，女人却突然提高了嗓门，叫得更大声了！
“不好，晓美姐姐，孩子的头卡住了！需要产钳！”肖花着急大喊。
裴晓美到处翻找，却一无所获。
“那我们只好用手掰开了。”肖花深吸一口气，用双手将口子用力向两边掰扯,黑色的血水不断涌出。
“晓美姐姐。快，把宝宝的头**！”
“哦……”裴晓美看着这血腥的场面，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握住宝宝的头。
女子嚎啕大叫，好似在受着什么残酷的刑罚。
“晓美姐姐你别闭眼睛，别把孩子弄伤了，马上就要出来了！”肖花大喊。
裴晓美只好眯开眼睛，让它感受浓烈的血腥。一个沾满血液和黏液的宝宝缓缓从母亲体内滑出。
“这宝宝的头发好长！”裴晓美诧异。
奇怪的长发长满头顶，光洁的额头，光秃秃的眉毛，接着是紧闭着的眼睛……
“啊！”裴晓美全身触电般战栗起来，退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
“怎么了！”屋外的男人们闻声进门。
“那个小孩他刚刚睁眼的时候，眼睛是空的！”晓美失魂落魄。
刘成走到晓美边上，握住她的手安抚着。
“这孩子好像是死婴。”白斗用手拨弄了一下宝宝。
“这女人也没气了。”王金水说道。
齐阳皱眉，“只有一户人家有灯笼了，人数肯定不够。”
床头的莲花灯燃尽，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没人敢轻举妄动，都直直站在原地。
不一会儿，莲花灯骤然亮起，死婴凭空消失了！床上的女人依旧挺着大肚子尖声喊叫！
“看来这一关，我们还有机会！”白斗面露喜色。
齐阳点头。
“是阿良……回家了吗？”女人重复问道。
“他还没回来。”刘成试探。
女人没有反应。
“不对，她想和阿良说话。”白斗像是悟出了什么，走到那女人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回来了，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女人大喜，停止了哀嚎，缓缓倾诉道：“那年秋天你得了肺痨，每天胸痛咳血，我不想你死，哪怕我们日子这么穷，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们可以种地可以养鸡，吃少一点穿差一点，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阿良，我真的不想你死。”
齐阳触电般抖了一下，“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曾几何时，叶子雯也和他说过同样的话。
女人逐渐哽咽，“我们没有钱，去不了镇上的大医院，我挖了所有草药，用遍了所有土方子，最后用五斤杏仁治好了你肺痨，你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巴不得和所有人炫耀我的丈夫被我救活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我真的真的不该这么得意，我对不起你！”
女人痛心疾首，“我用五斤杏仁治好肺痨的事儿被那些大嘴巴子越传越远，越传越邪乎，最后传到了鬼子那，鬼子兵早就因为肺痨死了一大堆人，他们不信小小杏仁有这么大的威力，找上门来把你抓了去，村里的大嘴巴子和我说，你被鬼子活生生剖开身体，把肺一片一片切下来研究。”
“他妈的。”齐阳忍不住爆出口。
“我不信大嘴巴子们说的话，你知道的，他们就是爱造谣，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着。于是我天天乞求商帝，让你回家吧，哪怕让我再看一眼也好。他真是个厉害的神仙，十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你真的回来了，就像现在这样你站在床边，叫醒刚刚哭完入睡的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天哪我吓了一大跳，你的整个胸腔被打开，整个肺不知道哪里去啦，一颗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你问我害不害怕，我笑着把你拉进被窝，这是你啊阿良有什么可怕的呢，就算你是鬼我也要和你上床咧，你说好，那我们生个孩子陪你，我说一个不够，要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个像你一个像我，你又说好，然后第二天睡醒你又不见了，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了孕，我想等我生了我总会再来看我的，你果真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