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夜结果子
“妈，很奇怪对不对，昨天还开着花，今天就长出枣儿来了。”林小川拧着眉说道。
宁欣欣闭上足以吞下一颗鸡蛋的嘴，咽了咽口水，疯狂点头。
这要是搁她那个时代，一定要上本地新闻头条，肯定能吸引无数生物学家前来解密。
走进科学都得给它连做三集！
母子俩站在树下稀奇的看了半晌，宁欣欣伸手摘了个枣，也懒得洗了，直接啃了一口。
嗬！酸酸甜甜真是爽口！
“真好吃！儿子，你也来一个。”宁欣欣摘了个大的枣塞进林小川手里。
林小川小口小口的啃着那颗酸枣，抬头问道：“妈，为什么这棵树突然就结果子了呀？”
宁欣欣正伸长手臂去够更高处的酸枣，听见林小川这话，头也没回的答道：“可能枣树过得很开心吧，开心的时候就想开花，结果子。”
林小川：“……”
这是把他当三岁小孩儿哄了，他一脸嫌弃的看向宁欣欣。
“哎呦这个真大！儿子啊，快去把那根撑大门的长棍子给妈拿过来。”
林小川乖巧的将木棍拿了过来，宁欣欣拿着木棍挥得虎虎生风，不多时便敲下来很多枣子。
“行了，你把地上的枣儿都捡到篓子里，妈先去给你做早饭。”
宁欣欣将捡枣的任务交给林小川之后，转身便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饭。
之前的野韭菜已经吃完了，家里只剩一些蔫了吧唧的马齿苋。
宁欣欣将马齿苋切的碎碎的，磕了两个鸡蛋进去，又加了些白面和盐水，搅拌均匀后开始摊饼。
摊了三个饼之后，宁欣欣又给高太婆留了一张饼，还把打下来的酸枣也分了一半给她。
“小川，吃完饭给你太婆送去。”
“嗯！”
吃完饭，又开始了一天苦逼的上工生活。
宁欣欣和昨日一样，背着篓子去地里收玉米，今天她学乖了，不再像昨日那样拼命，量力而行就好。
量力而行的结局就是她今天只拿个三工分。
结束了一天灰头土脸的工作，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一想到晚点还得去挑水洗澡，她就恨不得扶着门框好好地哭一场。
她这该死的洁癖！
回到家，她便闻见了从厨房飘来的大米的清香，宁欣欣的目光立刻转向正在枣树下吃枣的林小川。
“小川，你煮的米饭吗？”
“嗯，妈我会煮饭的。”
宁欣欣沉默了，她倒不是心疼孩子不想让孩子干活，而是，害怕他再把家里其他东西给摔碎了。
这么想着，便去厨房仔细查看了一番，看见仅有的几样厨具还健在，这才安心的走到院子里。
“妈，什么时候做酸枣糕？”
宁欣欣捏了捏酸胀的胳膊，“等我们大队放假那天再做吧。”
“恩恩，好。”
宁欣欣走到屋檐下，将吊在房檐下的篓子取了下来，里头只剩下一把蔫蔫的鸭嘴菜，再没别的菜了。
她又扫了一眼另一个装鸡蛋的篮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明天得起个大早去采野菜了，中午的时候还得去把后院的菜地整理出来，要好好的种菜了。
……
后院的菜地基本被野菜侵占，宁欣欣用了好几天的休息时间才将这片菜地收拾出来。
她在上头撒了好些菜种子，还有之前吃剩下的野菜根，也不管它能不能重新生根，一股脑的丢下去种了。
中午的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搬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使唤林小川帮她拿着瓢淋水，将头给洗了。
这个年代大伙都买不起也买不着洗发露，村里头的人洗头要么用淘米水，要么用茶籽饼煮水洗头。
宁欣欣家里连茶籽饼都没有，只能用淘米水了。
花了整整半个小时，用了两桶水，才将这一头脏污都清洗干净。
洗完头，宁欣欣感觉自己整个人重获新生。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油腻腻的宁欣欣。
她现在是——欣·脏头征服者·被光选中的人。
洗完头，她一脸惬意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晒头发，突然，院门被敲响了。
“儿子啊，快去开门！”
宁欣欣屁股没挪窝，直接使唤林小川去开门，这有孩子就是不一样啊，没事还能给自己跑跑腿。
林小川从屋里出来，哒哒哒地跑到院门前，刚打开大门就甜腻腻地喊了一声“太婆！”
宁欣欣浑身一抖，忙扭头去看。
只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背着手站在院门口，那一头银发也不知是不是抹了头油，一丝不苟的，整整齐齐地梳向脑后，看着就是个贼精明的小老太太。
宁欣欣打量高太婆的同时，高太婆也在看宁欣欣。
有段日子没见，这个孙媳妇倒是令她刮目相看了。从前林小川来她那，好好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邋邋遢遢得没眼看，真不知道宁欣欣这个当妈的是怎么照顾的。
最近这阵子，这个小曾孙倒是被拾掇得挺干净的，有时来家里还会给她带饼子，说是宁欣欣让送来的，还说什么现在家里收拾的可干净了。
讲实话，高太婆不是很相信。
所以今天她亲自上门来检查了，旁人说的她统统不信，眼见为实！
结果刚来就看见宁欣欣披头散发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高太婆盯着宁欣欣干净漂亮的脸蛋，和洗得泛白的衣裳，她眯着眼又打量了一番林家的院子。
目光扫过那棵结满了果子的酸枣树，有一瞬间的愣怔，这树不是说得病要枯死了吗？怎么还结果子了……
“奶奶……您怎么来了？”宁欣欣愣愣地看着高太婆。
“怎么，我还不能来了？”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当然想来就能来啦，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高太婆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宁欣欣，牵着林小川的手进了院子。
从宁欣欣身旁经过时，瞥了一眼她，淡淡道：“给我倒杯水，我渴了。”
宁欣欣：“……好！”
站在堂屋门口，高太婆瞪着干净整齐的屋子，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还是从前那个猪圈一样的房间吗？
“这是你妈收拾的？”她拧着眉去看林小川。
林小川点点头，“对呀，收拾了好多天才弄干净呢。”
高太婆沉默了，原来大儿媳妇说的竟然是真的，这个孙媳妇真的变勤快了。
她坐到堂屋唯一的凳子上，拉着林小川的手，问他早上和中午吃的是什么。
宁欣欣端了一个搪瓷杯走了过来，“奶，喝水。”
“嗯。”
高太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水甜滋滋的，竟是放了糖。
抿了几口水，高太婆放下搪瓷杯，抬眼看向宁欣欣，“你婆婆病了你知道吗？”
宁欣欣一怔，这她哪里知道啊，她穿过来之后除了上工，摘野菜就没去过哪里，也没人跟她说，她知道才怪了。而且这个婆婆也怪的很，放着这么可爱的一个孙子不闻不问，林小川饿了也只敢去找太婆。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妈得什么病了?”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高太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也嫁进来两年了，两年了还没给清河生个一儿半女的，你婆婆不喜欢你也很正常。”
见宁欣欣只安静地站在一旁并不还嘴，看着还算乖顺，高太婆又放缓语气，道：“你现在这样子就很好，把家里收拾利索了，好好照顾小川，只要你对这个家用心了，素芬她肯定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