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先知”魔药
11磅3苏勒10便士——
这个家仅剩的财富。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布袋，卡尔心中不是滋味。
但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当机立断，决定等明天一大早，自己便乘机械车去南区的药材铺。
目前来说，尽快成为超凡者更为重要！
而现在，由于在院长办公室以及回家路上买食物的耽搁，已是下午3点多了。
卡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准备现在前往南区。
一是因为南区傍晚许多店铺不开张，且多数日子里街上都有小混混游荡；二是因为今天傍晚时刻出门容易撞上德鲁莱和他请的那帮打手。
对于小说前期卡尔被退学，当天在回家路上遭遇毒打的事，他印象深刻，不敢忘怀。
“父亲洛斯特和哥哥威格森应该还有3天才能回来！德鲁莱暗中买通码头区老板，导致他们失业的操作应该还要晚两天才会进行！”
“如果顺利的话，这三天里，我买到成为武者需要的材料，并调配出来服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想着一些事情，卡尔把布袋放入自己衣服内侧的口袋里，而后前往卧室，找了一件略厚的亚麻布衣衫，披在外面。
他要保证这些金钱的安全——不被小偷或者可能出现的强盗发现。
等到晚上，天还没黑的时候，他出门买了四分之三磅黑面包，捧在手里，回到家关上门后，检查了下衣兜，确认金钱没有丢失，他才放下心来。
出门的时候他只带了略多于够买面包的钱，但饶是如此，紧握手里的每一分钱依旧是此刻的他需要做的。
小心翼翼地把面包放下，卡尔静静坐在椅子上，慢慢等待天黑。他已经开始为中午花钱买了那瓶价格不菲的墨尔葡萄酒感到心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黑色的帷幕很快笼罩了大地。夜色静谧。
卡尔打开装着面包的纸袋，取出里面的黑面包，仔细咀嚼。黑面包也有小麦的香气，但无论口感还是香味都远不如黄油面包。
吃完饭，卡尔锁好大门，上床睡觉，他要好好休息，慢慢消化突然穿越带来的疲惫。
一夜，无事发生。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早上5点13分。
整理好床榻，卡尔急忙穿上“两层”衣服，带上厚厚的“钱夹”，在罗德巷附近的小摊上买了和昨晚一样的四分之三磅黑面包就出了门。
刚入秋的日子，还不到10月，早上已透出丝丝凉意。
卡尔独自走在鲁斯街上，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有不少小摊贩子和工人都早已起床，现在正行色匆匆地赶路中，前往他们各自的目的地。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勤奋，在我印象中，清晨5点多除了少数热爱健身的人在锻炼身体外，很少有人这么早开工干活……”
“不知道这么早有没有三轮车在站上等着！”
卡尔低声对自己说着，在他的记忆里，很少有乘坐这些机械车的习惯。
以前，他都是徒步走去学院，不管去再远的地方，也不愿意花钱乘坐这些机械车。这不仅是底层工人的共同习惯，也是不少暴富中产一直坚持的理念。
思绪中，卡尔很快便已走到鲁斯街的机械车停靠点。
那里仅有一辆三轮机械车，车上坐着半躺着的车夫。
在平时，这里会有更多的三轮机械车，一般会保持在6-8辆左右。显然，很多车夫都很慵懒，不愿意这么早出门，而此刻，他们的车则被寄放在站点内，等他们睡够了足够的时间再过来的时候，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证明对机械车进行认领。
卡尔走向那唯一一辆机械车，车夫察觉到有人靠近。转眼望去，他看到了一个穿亚麻灰布大衣的年轻小伙。
他微笑起来，他知道此时愿意乘车的人少之又少，而真正有急事必须坐车的人则可以大口开价。
“这里到南区菲尔特街！什么价？”
卡尔见车夫对他微笑，也还以笑容问道。
“1苏勒！”
车夫慵懒地闭了闭眼睛，靠回原来的地方，似乎毫不在意地说道。
“……”
卡尔一阵无语，他有预感，今天自己一定会被敲了一笔。
“太贵了，先生！我身边并没有带那么多钱，且还要照顾今天的午餐……到南区菲尔特街也才3公里，10便士您看如何！”
“10便士……少是少了点……不过也能接受吧！算你小子走运！今天我正好精神十足，就送你这一趟吧！要是放在平时，这个点儿出门，可找不到机械车哟！”
车夫表面埋怨着，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卡尔伸手掏出一张十元元的纸币递给对方，就上了车。
时间流逝，等卡尔到南区菲尔特街的时候，人流已经变多，太阳也占据了东半边天，温和的微芒撒向大地，屋檐上的瓦片反射着金光。
卖烧饼的、卖面包的小摊贩也比之前在鲁斯街的时候多了不少。行人匆匆，有工人、小孩、妇女、商贩……还有疲惫不堪的守夜人打着哈欠回家以及拄着拐杖的老人蹒跚而行。
卡尔走下机械车，目光转向一家家或已开张或未开张的店铺，搜寻着能为他提供“舞者”材料的药材铺。
走了约300米的路程，卡尔看到一家不大的药材铺，药材铺的老板是一个身披黑袍的年轻男子，他坐在棕灰色的高脚椅上，手里拿着一块玉尺，随意摆弄。
买药的人并不多，相比起不远处那家更大的药材铺，这里的访客更是少得可怜，但这里卖的药材更为名贵，所以虽然人少，店面却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先生，您需要些什么！”
黑袍男子见卡尔打量了这家药铺许久，终于走了进来，忙上前客气地询问道。
“你这里有成年九曲树的树皮吗？”
卡尔开口问道，印象中，就是这家药铺，但对方的打扮让他感到迷茫。
原本在小说中，药铺的老板是一个白发老者，虽然眉角有些许鱼尾纹，但看上去非常健硕。
他决定只问一样材料，如果有，那么便是这家药铺没错，他好好把接下来的材料一一说出；要是没有他想要的东西，那多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像厄尔曼香草这种稀罕物是南大陆的产物，且产量极低，不常年和药材打交道的人几乎不可能听说过。
“有的！先生！您要多少？”
黑袍男子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料到对方竟会求购这种药材。
“四分之一磅……对了，我还要，落荷木的枯枝半磅，厄尔曼香草5株，两仪花花瓣3叶……嗯……就是这些，如果这儿都有的话。”
卡尔一口气把这些材料都说了出来，他犹豫着补充了最后一句，当看到黑袍男子错愕但依旧点头的时候，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至于纯水50毫升，虽然药材店也能买到，但他觉得这没有必要说出来，纯水这种东西在普通的烤面包店或者酒馆就能买到。
“先生，请稍等一下！”
黑袍男子开始翻箱倒柜。
许久，他拿出了几张黑色的皮状物品，又翻出几截棕灰色的枯木，最后是有扑鼻芳香的干瘪淡金花朵和红黄蓝三片花瓣。
花瓣闪现出美丽的光泽，而淡金的花朵虽然干瘪，却像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它内部的结构。
卡尔看着这些药材怦然心动，他知道，这些奇异的药材便是他跨进超凡领域的第一份魔药。
“这些一共多少钱？”
卡尔迫不及待地问道。
“厄尔曼香草和两仪花花瓣一共6磅，成年九曲树的树皮2磅7苏勒，落荷木的枯枝1磅3苏勒！一共是9磅10苏勒！”
黑袍男子分别称了称树皮和枯枝的重量，用小刀划掉一部分后再称，最后确认重量后对卡尔开口道。
“好的！我需要一个袋子！”
卡尔从两层衣服中间夹着的衣兜里取出总计9磅10苏勒，放在药材铺的桌台上，伸手将其推给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接过纸币，点数片刻，确认无误后很快用一个黑色的布兜装好药材，双手奉上递给卡尔。
这时，又有人进来买药。
卡尔拿着药材刚想往外走，却看到几个年轻男子大摇大摆地进来，为首的那位脸上有被烫伤过的疤痕。
“怎么他们来了！倒霉！”
卡尔一时紧张，忙把头低下。
他见过这几位，昨天傍晚他无聊地趴在2楼窗口向下张望的时候，就有见到他们。
那时候他们骂骂咧咧的，卡尔依稀从他们嘴中听到了德鲁莱和自己的名字。
当时他判断这几个就是德鲁莱找来欺负他的小混混，不过不知道出于何种缘故，昨晚他并没有见到德鲁莱。
而此刻在这里碰到，不管他们是谁，卡尔都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
还没有进阶武者的卡尔可不敢和他们起冲突！如果他们真是那几个德鲁莱的帮手，那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被认出来。
要是被小混混盯上，挨打是免不了的，自己手里的药材也别想安全带到家里！
先不说难以成为超凡者，这9磅6苏勒的钱应该是父亲和哥哥两三年省吃俭用而存得的积蓄了吧……
“不知他们认不认识我……或者，他们能否认出我……出门前，我有换过衣服……”
就这样，紧张的卡尔迈着步子和他们擦身而过。
一步！
两步！
三步！
已到身对方身后！
真棒，未被发现！
他暗自庆幸，手里掂了掂颇有分量的药材，把低埋的头抬起，松了一口气。
“给我来半磅灵修草的汁液，1磅月光露，四分之三磅幽木叶片的粉末，四分之一磅松风花的根茎……”
走出药材铺的卡尔突然愣住，他渐渐偏头，用眼角余光瞥向那几个小混混。
他们正把一大叠纸币拍在药材铺的桌台上，有10磅面额的，有5磅的，还有1磅的……
但这些并没有吸引卡尔的注意力，让他怔住的是之前那个脸部被烫伤过、有疤痕的男子所说的话！
“这……这是06-2‘先知’魔药配方的其中四种材料！有人需要晋阶先知？‘先知’……的配方……他们怎么会有！”
卡尔嘴角颤动，简直不敢相信！
“等等，浪迹街头的小混混居然拿得出这么多钱！”
……恍惚间，一个不好的念头突兀地在卡尔脑中盘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