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子之间
“啊？好吧。”对于不按常理出牌的师父，古倒是已经习惯，沉下气闭上眼睛，回忆起两个妖怪的特征，然后用气像捏泥人一样捏了出来。
约莫过了十分钟，一旁的老头喝够了，正砸吧着嘴，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好了师父。”古满头大汗，一脸的期待，睁开一看，傻眼了。这老牛小得可怜，还斗鸡眼，这女孩又胖得离谱，两个妖怪还没走两步路就东倒西歪，瘫在原地，如同皮球泄气一般。
古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明明已经很认真了，用气凝出来的形却是这般模样。
“哇，一模一样，这也太像了，不愧是我天赋异禀的好徒弟。”老头喃喃道，眼睛也没睁开，打着瞌睡，胡子被吹得一动一动。虽然不知是梦呓还是挖苦，或者两者都是，反正古更难受了。看着一旁两个瘫倒在地的怪物，他沮丧不已，心绪一动，这两个幻影就消散了。
“心生万物，万物由心。”他的脑海响起师父的话，古双腿一盘，打起了坐。有了前面的经历，他打坐的时候杂念少了很多。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两只妖怪，两只妖怪就好像在他跟前，一颦一笑，一言一行，跃然眼前。
可每每想起那树精女孩的笑，他还是心绪不稳，想入非非，强压着奇怪的念头，慢慢地用气凝聚出两个妖怪的雏形，再勾画眉眼，一遍又一遍。
老头鼾声阵阵，嘴角带了一抹笑意，想来也是做了个美梦。一旁的古在一遍遍的尝试中，感觉自己被榨干，耗竭感强烈，但是看到一旁老头这般模样，不由生了一股子冲劲，咬咬牙继续凝形。
“不对，再来。”
“差点感觉，再来！”
“话说这女孩胸多大来着？”古没怎么接触过女孩，村子里的孩子也不跟他玩。以前趴着窗户听了些许私塾的课，只知道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别在哪里，怎么个不亲法他就不知道了。他自言自语，努力回忆，却还是想不出个大概。
“要不去问问？”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看向一旁的老头，后者咳了两声，也没见醒，看来还要睡上一阵。
“那就去问问！”他一脸的兴奋，全然没有之前看到人家时候的局促不安，反倒多了份期待。
“你好。”古在村口榕树下叫了几下，身旁的村民三三两两，眼神怪异，古早已经习惯了。
“快，躲起来。”树上传来压低的声音，古一眼就看到了扎着辫子的女孩，后者招呼他上去，古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此时的女孩有些慌乱，望着天上，古抬眼一看这天上除了几颗星星就没啥了，不由好奇，女孩却示意他别出声。
等了片刻女孩才长出一口气，看着她这般模样，古一头雾水。
“刚才有很厉害的存在经过，你没感觉出来吗？”女孩不由后怕，刚才那种强烈的危机感，让她如兔子遇鹰一般。
“没有。”古摇了摇头。
“对了，你来找我干嘛？表演摔跤呀。”女孩子笑着问道，长了一双新很可爱的小虎牙。
“我想看一下你的胸。”古一脸认真。
“啊？”女孩小脸一下就红了，虽然沉睡了很久，但是不知道为何本能就红了。
“没事我的胸你随便看，我先给你看。”古说着扯开了衣服，露出了自己健硕黝黑的胸部。
“怎么样，够有诚意吧。”古一脸的得意，正当他说话的时候，师父的屋里一道光影闪现。
“完蛋，师父醒了，我得走了。”
而在距离村落百里之外的一片荒地，一男人手执黑色羽扇，身着深蓝色玄纹长袍浮于空中。只见男人一头白发，月光之下，更显俊美，只是那眉宇之间透着拒人千里的高冷。而在他的面前就是弓着背的老头，此时的老头在地上看着男人，手支着木杖，白色袍衣随风猎猎作响。此时的他一脸严肃，早没了刚才的醉酒模样。
只见男人自袖口窜出一只巴掌大的粉色九尾狐狸，狐狸的脚底一个小型阵法显现，然后这片荒地下一个同样的巨大阵法开始形成。这一方天地，开始变得雾气蒙蒙，老头眼睛发出金光，混沌之中无数利剑蓄势待发。
“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礼貌，在我面前耍剑阵，好小子。”这老头敲了敲木杖，这木杖开始变成了一只三眼白蛇，吐着信子，头顶的蛇眼显得大些，只见蛇眼渐黄。周遭的沙石开始聚拢，然后形成了一面十丈高的城墙，城墙上无数银光乍现，细看是一把把的剑，各式各样，有长剑短匕，重剑轻刃，好不壮观。
男人眼神一动，雾中无数剑光突显，往城墙上刺去，这城墙倒是结实纹丝未动。
“龙炎九轮。”男人开口，这混沌阵法之上，一巨大遮天黑龙虚影突显，开始往城墙上喷出强烈焰火。这城墙开始被烧化，一把把的剑掉落在地。这些剑好像有生命一般，又凝聚成一把数丈长的巨剑，剑锋闪着光，直指空中的男人，还有些剑埋入地底，不知去向。
“海阵壁。”男人黑色羽扇一动，身前立起了一面由海水组成的墙壁，老头心念一动，这巨剑就往男人的方向冲去，男人面前的海水被冲散又重新聚集，缠绕着那把光剑，那把光剑的势头越来越弱。
“你倒是老得不成样子，我的好父亲，”男人蔑笑一声，平静的眼波下有着如鹰般的锐利目光。
这巨大光剑终究在男人前面停了下来，消散成无数光点，海阵壁的余波变成巨大的海浪打向老头。
“镜玄，我说过夜郎自大是无知者的天性，你可记得。”老头长袍一扬，手里多了一把青剑，这剑长两尺，剑身雕着游龙纹，显得无比威严。这剑轻轻一扬，只见一道寒芒掠过，面前的巨浪变成无数水花散开。
就在老头剑挥舞的一瞬间，那些埋入地底的剑又组成了一把巨剑，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向男人。
男人面目表情，手上的黑色羽扇往前一挡，一面巨大的镜子就形成了，但很快就被剑刺穿了，无数镜片散落天地。巨剑很快就在男人的面前停了下来，迟迟没有下手。
“元婴境也分先来后到，你这该死的半妖小子。”老头脸色有些苍白，这场战斗的消耗让他有点吃不消。
“暮色沉沉，一代幻剑仙居然会被世俗的关系所束缚。”剑前的男人冷道一声，便化成了水消失了，而在老头身后不知何时一个数十丈的水人将军形成了，身着铠甲，眼神犀利，气势威威，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三叉戟。
“你的幻术修为长进不小，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老头没猜错，刚才男人海浪冲向他的时候，被打散的无数浪花中有一朵映了男人的脸庞，幻术就是这个时候施的。
男人也不多言语，三叉戟直指老头，老头也不躲闪，散落在各地的剑光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把比前面两把巨剑合在一起还大的剑，剑锋对戟芒，一触即发。
突然那剑锋剧烈抖动，无数把剑纷纷坠在地上，消失不见，老头喉咙一甜，一口淤血吐了出来。
他的毒已经攻心，本来还可以压制，战斗之中消耗太大，不能分神，毒入膏肓，乱了气息。
“没趣。”男人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老人，眼神一动，那拿着三叉戟的巨人也消失了，这片天地又归为平静。
“这是七品丹药回光丹，能让人恢复巅峰时期战力两刻钟。”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一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小孩就想顺着丹盒往外爬，男人怀里的狐狸眼神一动，丹盒中就立起了一个阵法，小孩出不来。只见阵法越缩越小，变成了一条红绳绑住了小孩，小孩奋力挣扎，啼哭声阵阵，还是变成一枚血色丹药。
“你这家伙倒是想的周到，两刻钟的酣畅淋漓倒是个好死法，但是我说我拒绝呢？”老头脸色一冷，不威自怒，他可不愿意被这小兔崽子安排。
“你会答应的，一年后见。”男人眼神往远处的落龙村看去，老头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了，如果不战，他会杀了古命，看来这一战不可避免。
“远看风摆荷叶，近看病马歇蹄。”男人缓缓道，怀里的小粉狐狸一跃跳上了他的肩头，他手里的黑色羽扇一合一散，倏忽之间，身形消散。
“你不怕巅峰期的我，把你捎着上路？”老头笑道。
“求之不得，不过还是先把我的衣袍弄脏再说吧，老头。”男人冷冷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还带着一丝戏谑。
“狂妄自大的家伙。”老头笑了，心头一躁，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隐隐有些期待这场战斗，他缓缓张开枯柴一般的手，上面有一块破碎的镜子碎片，碎片映着老头苍老的面庞。
胜负本就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