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清（2）
胖男人心中一震，他无由地觉得那纸上一定有着重要的线索，
他伸手抬起电脑，有一张打印纸在下面压着，纸面上是空白的。
他抽出那张纸，然后把纸翻到了背面。纸背上写着一行红色的大字，是谁在监视王柔？
看到这个名字，胖男人顿感一股寒意侵袭全身，小赵得死和那个案子有关？
紧接着，他发现这句话下面有几个扭曲的小字，待他眯住眼睛想仔细分辨时，
霎时间，整个房间里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胖男人的身体僵立在那里仿佛一座铜雕。
不止他，屋里的家具陈设，窗外高楼，楼外层云都如时间静止般变成了一幅定格图画，
同时，这世界存在的一切人和物在快速变的模糊，不断褪色，然后变得分崩离析，如同世界末日般，所有物质都在扭曲中消失了。
没过一会，这个世界就仿佛被清空到了回收站一样，变得比虚无更加虚无，比黑暗更加黑暗，
而那块客厅地板上的地毯却逃过一劫，它孤零零地悬浮着，这世界仅余下的光汇聚成一道光束，打在其上。
暗淡的光芒映在棕红色的地毯上，与周围的纯粹漆黑形成了油画般的孤独对比感，
突然，地毯上方的光也像要离它而去一般扭曲了起来，一个人形的半透明轮廓陡地在它身上显现，
接着这个轮廓开始自己给自己填充线条与颜色，
先是长度及腰的明亮白发，然后是黄金比例般的桃花眼与小翘的鼻子，之后是饱满的胸部和高高隆起的小码水手服，接着是柳叶般的纤细腰肢，最后是黑色**之下的修长**，
这副身体完全背离了真实感，根本像是从极端肉体崇拜的动漫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您好，试玩版的内容只能进行到这里啦，如果您想进行更深入的探索与刺激的冒险，请购买完整版，那将会扣除您账户里的三百布尔币，您也可以选择分期付款，或白条贷款。现在请选择您的支付方式或者退出试玩，感谢您的支持~。” 清脆的女声带着一丝冷漠的电子音，缓缓地说道。
““封面上是美少女恋爱养成游戏，进来之后是这个，欺骗消费者是吧。” ‘’和白发少女对话的正是赵清河，他们两个站在客厅中间那块没有被扭曲的地毯上，面对面离得很近。
似乎是赵清河的话让白发少女并不十分满意，她双手抱胸，左手食指指尖微微画圈，冷漠地说：“请选择退款或退出游戏。” 少女话音未落，周围那漆黑的世界陡地被红光充溢。
一串串发光的红字正围绕着赵清河旋转，那红字越变越多，越转越快，赵清河极力分辨却只能看到王柔两个字。
那互相交叠的红字离赵清河越来越近，仿佛在对他说：“还不买游戏的话，我就要刻在你的皮肤上了哦。”
赵清河微微一笑：“说实话，你这个惊悚程度和我之前玩的梦中梦差远了。” 他紧盯着少女脖子以下肚脐以上的部位，摆了摆手说：“退出游戏，并举报该游戏。”
“”感谢您的支持，叮，购买成功啦~。”智能AI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在周围红字的映照下，显得十分诡异，同时这个已经彻底变成红色的球体也停止了收缩。
“啊。”赵清河愣住了，他眼皮微动，发现自己账户交易记录里显示-300，账户余额显示120时，不由得失声道：“这下够惊悚了…”
此时他心中所想极杂乱，他想到了曾在论坛老哥哭诉贴下面评论“色令智昏” 的赵清河，也想到了在 “男子出于好奇下载黑网游戏，竟致倾家荡产” 帖子下面评论 “ 笑拉，但凡小学毕业也不至于这么没脑子” 的赵清河。
没有给他更多自我反省的时间，白发AI声音中带着愉悦说：“ 接下来我将帮助您更好地体验游戏哦，请叫我小清，另外，在游戏里，您的生理五感真实程度将会提升至百分之百，而且在您通关游戏的第一个章节之前，您将无法退出游戏哦，10秒内您将进入《窄门》
10….9…..8….”
“我曹，什么情况。”赵清河的眼睛开始高频率眨动，这是玩家正在进行游戏系统设置的表现，他可能是在调整画面参数，也可能是在退出或保存游戏进度。
不过随着倒数声，他眨眼的频率开始减缓，好像一阵深不见底的困意渐渐捕获了他，他的眼神变得迷离，眼皮最终合拢起来。
“1….0….”
他醒了。
少年的双目恢复聚焦，不过他思维好像还处于发散的状态，眼前如黑漆一般的海洋，乌云遮蔽的灰色天空，还有柳絮似地到处飞扬的黑灰，在他意识的失常拼凑下，好像在和那些红字交叠在一起，搭配出迷乱的颜色。
“啧啧，你的开局竟然如此美妙。” 空灵的清脆女声在他耳边突然响起。他回过神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把我传输到什么地方了，这鬼地方他妈是阳光城？” 他顿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与白发AI拉开距离。“ 你有什么目的。”
“对不起，您的问题小清没有理解，请换一个更具体的问题，接下来小清将帮助您更好地体验游戏，更快地了解这个游戏呢~” 那种冷漠的电子音又出现了。
少年说，“好，叫声爹，这对我更好地体验游戏很重要。” AI收了笑意，闭紧嘴看着他。
“一个起码有着三阶思维的AI，不简单。” 他又退后了一步。”当然了，一个能在十几分钟内就突破弥亚设备的防火墙，夺取操控权限的游戏又怎么会简单呢。”
小清沉默了一会，说; ” 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小孩来说，你的适应能力不错，也很冷静，不过这并改变不了你已经被捕获了的现实，不是么。”
她转过身，朝向远处那片看不清真实颜色的海洋，然后伸出右手，接住了一片从天上掉下来的黑灰，接着她把那片黑灰紧紧地握进了拳头里。
她说：“ 你就像这片灰尘一样，逃不出去啦，不过你听话的话，我会张开手掌，让你像从前一样，能慢慢落到地面上。”
漫天的黑灰飘摇地坠下，好像大气层中有着什么巨物正在燃烧解体，而它已经烧成灰烬的部分随着重力牵引，一层层地叠在他俩的头顶，肩膀和鞋上。
赵清河哼笑道： “ 好有压迫感哦。”
他走到小清身旁说：“不过很可惜，看来弥亚的防火墙没有那么拉胯，我清醒的瞬间便检查了游戏设置，好像我可以随时退出这个游戏呢。”
小清松开了拳头，没有什么黑灰落下来。
她神情依旧，平静地说：“所以我说你很冷静，破解弥亚设备，获得底层根权限，还是在官方注册机上，想一想，你的这段违法操作如果被公司发现，你将会面临什么指控呢？赵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