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年前，丑闻爆出来的那个夜晚，叶三并不在厉公馆。
他那时的身份还是叶家的私生子，论资格，去不了厉公馆祝寿。
听到出事，他去厉公馆找过清欢，厉沉暮站在梧桐树重重遮盖的红房子下，冰冷戾气地说道：“以后，别来了。”
清欢愣住，两人沉默了五秒钟，没有人说话。
许久，她开口，声音冷硬：“太迟了。”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太迟了。
如今的顾清欢，一身污黑，就连她自己都洗不干净。
“不迟。”他沉沉地说了两个字。
清欢摇头，凉薄一笑，抱紧红酒，推门进去。
包厢内没有想象中的喧哗吵闹，相反的，异常的安静。
偌大的套房里，只有一桌打麻将的，一桌酒菜。
套间里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拉着身上少的可怜的布料，瑟瑟发抖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因为坐在角落里的厉家少爷脸色是阴沉的，难看的。
清欢一进来，众人目光唰的一声全看了过来。
叶瑾然从身后走出来，笑道：“好热闹，听闻卫家二爷在云端摆下了酒宴，可算是赶上了。”
卫家二爷，也就是坐在牌桌上死活赖着不走的卫家老二，见救星来了，眉开眼笑：“原来是叶三少，今日我是来给厉家贤侄赔礼的，你正好来做个见证。”
这场面有些尴尬。
论起长幼来，这位二爷已经四十多岁，比厉沉暮大了一轮有余。
她一时拿捏不准，站着没动。
“还不过来。”厉沉暮的脸色笼罩在光影暗处，声音低沉如水。
清欢垂眼，皱眉走过去。
那边，卫二爷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杀千刀的厉家小子，一晚上的给他摆足了脸色，酒色不沾，油盐不进，原来好的是这一口。
“厉少，你看这菜都要凉了，我让人重新上一份热的来？”卫二爷讨好地笑道。
厉沉暮垂眼，似笑非笑，不过是撤了一个副市长，卫家以为是地震了。
老头子气的不出面，只能派这炮灰老二出来，明着赔礼道歉，实则是探口风。
看来他不喝这酒，回去这二爷就得挨板子了。
厉沉暮见清欢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来，眉眼一沉，一股怒气憋着，淡淡地应付着卫二爷：“不用，我让家里的佣人送了红酒来，没有好酒，岂不是辜负了二爷这一桌子珍馐？”
原来是小女佣？
卫二爷意味深长地笑，难怪他点的这些个国色天香，厉沉暮瞧都不瞧一眼。
家里金屋藏娇，确实刺激。
“什么好酒，让厉少这样心心念念？”叶瑾然也笑着缓和气氛。
清欢将红酒盒打开，取出红酒，只见厉沉暮将手里的木珠子一丢，骂道：“拿错酒了，蠢货。”
这一晚上这么折腾，清欢心里也憋着一股子气，闻言，清清凉凉地说道：“这酒也差不到哪里去，都是你酒窖里收藏的，将就着喝吧。”
屋子里一片死一般的沉静。
南洋，居然还有人敢让厉少将就着喝酒？
恃宠而骄！
厉沉暮被她这一顶撞，突然就想到那四个字，见她小脸透出一股子疲倦，偏偏莹白羸弱，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心里的那股子气不知道怎么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