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给老婆上了一课
这录音，是刚刚王洋在路上的音像店里录的。
在锅盖头那里听锅盖头卖惨的时候，王洋想起了这个。
王洋记得上一世有这个《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的叫卖，被人加上了音乐做成了鬼畜歌曲，效果很好，还被不少人拿来当做舞曲跳舞。
于是去了音像店，找了一个节奏差不多的迪斯科舞曲，让音像店老板帮忙用录音机放出来，自己在旁边配上了鬼畜Rap，于是有了现在的这个录音。
王洋把声音开到最大。
一瞬间，整条街的人都被王洋喇叭中传出来的音乐和Rap吸引了目光。
那个年代，叫卖声最多也就是个“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哪里有人听过这种叫卖方式。
这是对那个“王鹤老板”有着多大的恨意，才能写出这么咬牙切齿的词，而且仔细听来，还有点搞笑，加上节奏的话，还有那么一点好听。
一分钟不到，摊位就已经围满了人。
“还头一次听见这样吆喝的，虽然听着挺惨，但是我怎么这么想笑。”
“还挺好听的，尤其那个‘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人’，好逗啊！”
“这么看来，这王鹤老板真不是人。”
“这些衣服都是四十块？”
人们叽叽喳喳地说着。
王洋把扩音器的声音稍微调小了些。
“这些都是我们厂给大品牌供货的衣服，Only听说过吧？VeroModa听说过吗？都是给这些大厂子供货的！”
“原价都好几百，现在老板跑了让我们用这个抵工资，我娶媳妇的钱都没有了，现在只能带着媳妇来摆地摊！”
“丈母娘要三万彩礼，我不图别的，只求卖了这些衣服娶媳妇用，一件只要四十块！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王洋扯起嗓子喊道。
一旁的施茵看着王洋这个样子，使劲憋着才没有笑出来。
“兄弟，这短裙怎么卖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糙老爷们开口问道。
王洋看了看，这老爷们的身边也没有亲戚什么的呀。
难不成这个年代就有女装大佬了？
“老哥，你穿这个不太合适吧！”
“想什么呢你，我给我老婆买的。”
老爷们说道。
“噢，那还行，全场四十，不过你最好让老婆过来比比，别买不合适了。”
王洋说道。
因为这里没有试衣服的条件，所以只能拿着衣服在身上比比了。
“她在家看《还珠格格》呢，她就跟你老婆身材差不多，你看着给我选一条就行。”
老爷们指着王洋身旁的施茵说道。
“行，那老婆，你帮老哥比比什么号的合适。”
王洋说完又看向那老爷们：“老哥眼光好啊，我家还有长筒袜，今天出来得急忘了带，明天你带着老婆来，我送你一条！你让你老婆穿上这裙子，再穿上长筒袜，我保证你找回十六岁的感觉！”
这话一说完，有些围观的小姑娘居然红了脸。
“哈哈哈哈！”老爷们倒是豪爽地笑了几声：“兄弟真会说话！那就说定了啊！”
“说定了！”
施茵比了比裙子的尺码，将裙子递给了那糙老爷们，收了钱。
这就算开了张。
摆摊这种事情，只要人流量大，开了张就不愁没有客户了。
“老板这牛仔裤给我找个165的！”
“老板！这衬衫有没有160的！”
“老板，旗袍有我能穿的吗？”
瞬间，场面火爆了起来。
王洋和施茵一边拿货一边收钱，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小时的时间，王洋看着摊位上的衣服已经卖出一半多了。
施茵腰上的小挎包也渐渐鼓了起来。
不过经历了开场的火爆之后，围观的人群就少了不少。
而且有不少都是光看不买的。
王洋该祭出第二招了！
先是关了扩音器里的录音，接着把扩音器拿了起来，对着扩音器就开始吼了起来：
“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啊！买衣服送首饰了，都是明星同款首饰啊！”
王洋这么一喊，人群又热闹了起来。
“什么首饰啊？谁的同款？”
“哪呢哪呢，给我看看！”
王洋一笑，放下了扩音器，接着开始放录音，自己则回头拿了一个塑料袋。
“你看这个，小燕子同款！”王洋从塑料袋中掏出一对耳钉说道。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女生拿着耳钉看了看：“小燕子同款？我怎么没见过？”
“小燕子接受采访时候戴过的，不蒙你，不信你回去找，要是没有你给我拿回来。”王洋摆了摆手说道。
反正这个年代看视频都是通过电视，就算找不着也可以理解成电视没有重播。
女生狐疑道：“跟小燕子戴的一模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啊！”王洋笑道：“人家戴的是金的，一个耳钉好几万，就是款式一样！”
女生拿着耳钉在耳朵上比了比：“你别说，还真挺好看的，买衣服就送是吗？”
“对，随便买一件就送！”
“那我要一件衬衫！”
就这样，小摊又迎来了一波爆发。
…
又过了一个小时，摊位上的衣服所剩无几，而摊位前也只剩下了一个顾客。
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妇，似乎很喜欢那条学生裙的样子，来来回回看了半天，但是一直没有说话。
“美女，喜欢可以拿着比一比。”施茵上前招呼道。
之前一直都是王洋在招呼客人，施茵就只负责比比衣服和收钱。
少妇看了施茵一眼，又看了看裙子，转头就走了。
施茵疑惑地转向王洋：“她怎么走了？我看她很喜欢那个裙子呀！”
王洋笑着说道：“你叫人的方式不对，这个年代不像二十年后，见到个女的都叫美女，你叫她美女，她一看你比她漂亮，她估计就以为你在讽刺她了。”
“那叫什么？”
“叫小姐姐吧。”王洋笑着说道。
最后一个顾客离开后，王洋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
夜色渐深，海边泛起薄薄的雾气。
这个年代，还没有夜生活这个概念。
九点钟的海边，人群就已经稀稀拉拉，基本已经没什么人了。
王洋低下头看着大床单上仅剩的几件衣服：“咱们可以收摊了。”
“真没想到能卖出去这么多！”施茵的挎包早就已经满满当当了，后来挎包装不下，王洋把装首饰用的塑料袋都拿来装钱了。
“我早就跟你说，现在这个年份摆摊可以**的。”王洋笑着伸出手刮了一下施茵的鼻子：“是不是涨知识了？”
“嘿嘿。”施茵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终于给当老师的老婆上了一课。
“数数今天的收入，咱们俩吃饭去了。”
为了赶在七点这个遛弯的人最多的时间过来，王洋和施茵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只是从市场出来的时候给施茵买了一个煎饼果子，现在两个人的肚子都已经咕咕叫了。
不过要数钱，哪还顾得上饿！
两个人就地坐在床单上数了起来。
王洋掏出塑料袋里的钱，多数都是些十块的，不过也有人拿着一大把一块两块的来付钱，甚至还有毛票和钢镚，所以才装了满满一挎包加上一塑料袋。
“十块。”
“二十。”
“三十。”
“…”
“三千三百五十六。”
“三千三百五十六块五。”
王洋数完最后一枚五毛的硬币，起身拍了拍屁股：“我这一共三千三百五十六块五！”
施茵那边也已经数完了：“我这边是三千五百二十。”
“你那边怎么还有个五毛？”
王洋一笑：“谁知道呢。”
“这钱数也不对呀！一件四十，两百件八千，咱们剩下十多件，怎么也应该七千多呀！”
摆摊就是这样，一忙起来，钱都顾不上数，尤其是那种一拿就是一大把一两块钱散票的，数钱的时间还不如赶紧招呼下一个。
而且人这么多，难免有些浑水摸鱼拿了衣服就走不付钱的，王洋和施茵就两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又要收钱又要拿衣服，根本看不过来。
“好了，不用在意那些细节，反正咱们干不了太久，估计再干个几天就有人跟风了。”王洋说道：“走吧，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