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门十三针
凌允玄脸色一沉，下意识就要站出来解围。
却先一步对上了慕凝的眼睛。
慕凝朝他摇了下头。
幅度十分细微，除了凌允玄，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凌允玄犹豫了下，还是停下了脚步。
以他的敏锐，自然不难发现，眼前的这个局，是专门用来对付慕凝的。
他不知道慕凝要如何破局，若以他以往的性格，为保万无一失，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会站出来，将慕凝先从里面摘出来再说。
毕竟，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相较于别人，他更喜欢由自己来确保万无一失。
可当他与慕凝对视的那一刹那，他却犹豫了。
他忽然想要去相信别人一次。
慕凝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娘娘误会了，臣妾并非使性，臣妾的意思是，常威侯不是患了恶疾，他是……”
故意停顿了一下，她毫不畏惧的迎视着皇后隐含恶意的目光，嘴角轻扬，悠悠地补上了最后的半句话，“……中毒了呢。”
全场瞬间哗然。
犯恶疾只是“个因”，中毒却十有八九是“他因”。
要真是后者，那今天的事十有八九没法善了了。
宫廷御宴上都能中毒，那要是想给帝后下毒，岂不是一下一个准？
皇后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
荣安夫人一直找不着开口的机会，这时候终于寻到了空挡，忙不迭的就跳了出来，“凝儿啊，你这话可乱说不得。怎么可能有人在御宴上中毒呢，你这话岂不是在说，是陛下和娘娘指使人给常威侯下的毒？你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身为帝后，真想要臣子死，还需要用下毒这么低级的手段吗？
众人齐刷刷点头表示赞同。
得到支持的荣安夫人难掩得意的又道：“而且常威侯要真是中毒了，以几位太医行医几十载的经验，怎么可能会毫无发现？”
没错，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在场这些太医，年纪最大的恐怕比慕凝祖父的年纪都还要大。
要说医术比不过慕凝这个毛娃娃，三岁小孩都不信。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俱是充满了嘲讽。
慕凝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更没有因为荣安夫人的质疑而恼怒。
好整以暇等荣安夫人说完。
她这才不紧不慢笑问：“母亲之前那般推崇女儿，怎生现在又不相信女儿了？您这样岂不叫别人误以为，您对女儿的信任，只是逢场作戏？”
荣安夫人被狠狠噎了一下。
不过她反应也快，转眼便挤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来，“不是母亲不相信你，实在是你这话太过没头没脑，母亲也是担心你。”
说完，她还颇为“好心”的对慕凝说：“听母亲一句劝，趁你现在还没有酿成大祸，还是快快向陛下和娘娘认个错吧。陛下和娘娘都是宽厚仁慈之人，即便你信口雌黄，看在你刚过门的份上，母亲再为你求求情，想必陛下和娘娘都不会同你多计较的。”
劝她认错居然还不忘给她上个眼药。
她要真认错了，岂不承认自己是信口雌黄？
慕凝微微一笑，“多谢母亲关怀。求情就不用了，您只管等着瞧便是。女儿既然敢说这个话，自然是有十足把握的。”
荣安夫人心中猛地一突。
虽然她之前强烈举荐慕凝，但心里其实并不相信，慕凝会什么了不得的医术。
可如今看着慕凝笃定的样子，她忽然又有点不确定了。
难道……
还没等她开口追问，慕凝便已收敛心神，正式开始为常威侯施针。
外人只看她出手如电，转眼就将常威侯扎成了刺猬，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懂行的几个太医却是纷纷变了脸色。
“鬼门十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