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春儿
第二天一早，姜堰就来到了清燕房中：“别出声，都下去吧。”
丫鬟们都退了下去，这时候，清燕还在床上横七竖八的睡着，姜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站了一刻钟，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只好假意咳了两声。
清燕只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姜堰直接来到床前，捏住了她的鼻子，清燕睡得正香，突然间被捏住鼻子，有些喘不过气。
她睁开眼睛一看，面前就是姜堰那张大脸，他松开手：“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荒地老，哪个女儿家像你这样？”
清燕生气地用被子裹住自己：“你随意进我的房间还有理了？”
姜堰坐在床边：“你好好瞧瞧，这里哪一块不是我的？”
清燕这才冷静下来，她盯着姜堰，被子下的手抓的死死的：“你的不就是我的，何必分什么你我？”
姜堰笑起来：“原来我的夫人还是个小财迷。怎么，小财迷，该起床了，吃早饭去。”
说着，他背过手，走了出去。
刚刚的冲击，清燕显然还没缓过神来，她努力在心中告诉自己，要适应这个身份，要适应这个身份，连说好几遍，心才平静下来。
她深知，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若不能快速适应，肯定会被看出端倪。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她拎着厚重的裙子出了门，恰好，姜堰站在院子里等她。
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她笑着迎了上去：“没想到你会在这等我。”
姜堰伸出手：“等我的夫人，是应该的。”
清燕笑着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她只是个姨太太的事。
姜堰收拢了掌心，手中女子的手柔若无骨，软绵绵的，和自己粗糙黝黑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走吧，太太。”姜堰拉着她的手往大堂走去。
清燕乖顺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姜堰挑起眉头：“是我的不是，昨晚冷落了太太，我在这给你赔不是。”
她怔怔地，还没来得及辩解，姜堰搂过她的肩头：“好啦，不要生气，昨夜实在太忙了。”
姜堰轻声哄着她，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爱侣，不是这样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别的女人的替身，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清燕抓紧了姜堰的手：“不要因小失大，江城还等着你守护。”
姜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昨儿你看中的那些书，我今个出去给你带回来。”
清燕开心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当然啦，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的。”
清燕莞尔一笑：“好了，说这些做什么，我们还是先吃早饭，等吃完饭我们商量一下我每天都做些什么吧，要不然你每天忙公事，我实在有些无聊。”
姜堰：“你会洋文，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办公。”
她有些为难：“你的公事是机密，我去了算什么呢？会遭人非议的。”
姜堰：“你是我的太太，谁敢说你？”
她摇摇头：“姜堰，我不想你在这种小事上被人诟病。”
姜堰这才作罢，二人只专心地吃着早餐。
清燕有些心不在焉，刚刚姜堰让她去工作是假，试探是真，若不是她早就看过姜堰此人的信息，只怕也要被蒙骗。就是不知道那个消息几分真，几分假。
总之，按兵不动，才是目前应该做的。
同桌吃饭的两人各怀鬼胎。
姜堰着实没有想到清燕会拒绝自己的提议，她看起来总是傻乎乎容易冲动的样子。
她情真意切地为自己考虑，说是不动容，是不可能的，对她再好一点吧，他这样想到。
早饭还没吃完，姜堰就被人叫走了。
留清燕孤零零地在大堂上吃着午饭，她喊道：“春儿，春儿。”
春儿赶忙过来：“太太，春儿在这里。”
清燕擦了擦嘴巴：“ 平日里，你们这些吃剩的东西是怎么处理的。”
春儿：“回太太。一般都是赏给下人吃了。“
听到这，她有些不快，怎么能把吃剩的东西给别人吃。
但她初来乍到，在这府上一点威信也没有，若不是姜堰的纵容，只怕是小丫鬟也不会理她。
这个世道追求平等太难，没有接受过新思想，大家守着那老一套，思想上难以转变，她只能寻求方法慢慢改变他们。
清燕在前边走着：“姜堰这个时候去干什么了？”
春儿低着头:“回太太，大帅的行程一般都是保密的，我们这些下人都不知道。”
看来第一步寻求姜堰的支持，就夭折了。
她坐在庭院中，看着一旁的桃树：“春儿，你为什么叫春儿。”
“回太太，我是立春的第二天生的，所以叫春儿。”春儿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笑，就像春天来临一般。
清燕：“瞧你这样子，像是读过书？认得几个字？”
说到这，春儿有些兴奋：“回太太，我最喜欢读书了，可是我爹总说女孩子读书没用，不让我读，只让弟弟读，把我卖来这里做丫鬟，但大帅给的钱多，我有时候还去买书读哩。”
清燕挑起眉头：“哦，这么说，你还是认得不少字的。去把我床头前的那几本书拿来。读给我听听。”
春儿兴奋地行了个礼，小跑着出去了。
瞧着春儿那兴奋地小模样，清燕的心情不由得也好了起来，外边突然飞了两只燕子落在枝头，叽叽喳喳。
清燕看入了神：“燕子，多自由的燕子。”
“太太，太太，我拿着书来了。”老远就听见春儿在喊着。
清燕只得大声回应：“哎，快来，我还没走。”
她跑的脸蛋红扑扑的，但掩饰不住眼睛里的星星，清燕低着头，遮住唇角的笑容，忽而，她抬起头来，指着春儿红彤彤的脸蛋：“春儿，你该改名叫桃儿了，看你的脸蛋，是不是和那桃花一样红。”
春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太，你惯会取笑我，我可开始读书了。”
清燕倚在石桌上，看着树枝上的燕子：“你读吧，我和燕子都听着呢。”
春儿一字一句地开始大声读了起来，遇到不会的字，清燕还会教她念，这时，她就会收获春儿一个崇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