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求饶
她猫着身子走到他背后，“嘿！”
顿时吓得杨文轩一个激灵，“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
“吓醒了吧，醒了就去洗把脸，看书去吧。”方月悠咧嘴笑着说。
“门外有谁在哭闹，我想去看看呢！”杨文轩说道。
“你去看书，我去看看，完了回来告诉你，”方月悠哄道，哄走杨文轩后，方月悠走到屋门外，看见杨白氏的房间跪着陈氏。
陈氏跪在地上，手里紧紧地攥着杨白氏的裙摆，“娘，你救救明杰吧，看在儿媳往日孝敬您老的份上救救明杰吧。”
“明杰怎么了？”杨白氏不解地问道。
“明杰，明杰……”陈氏低着头不停地搅着手里的帕子，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你倒是说啊，做什么这副模样，让我老婆子救什么！”杨白氏怒道。
陈氏被吓了一跳，心里咒骂，老不死的，家里这么穷，要不是看你老婆子有点钱，我会来这受气！
面上却哭得更伤心了，哽咽道：“明杰这个不争气的，去赌坊赌钱，如今欠了钱，家里实在是……求娘救救明杰！儿媳日后肯定管着明杰，再不让他去了！”
方月悠在门外听得一愣，这赌钱只有一次与无数次，哪里是能管得住的！这次帮了他，还有下次！不行！
这时，二房与三房的人也被哭闹声引了前来。
“赌？你……”杨白氏话还未说完，方月悠害怕杨白氏答应，连忙出声，“娘，你可知这赌钱有瘾，在赌博的过程中，赢钱让人想继续再赢，再捞一笔就不赌了，但真的一直赢钱，又想着再赢一点。而输了一次，就想着，再玩一次，没准就能回本。”
“永无止境，哪里是一句管就能解的！”
陈氏听后愤愤地看着方月悠，松开了抓着杨白氏裙摆的手。
跪着，腰杆却挺得笔直：“你懂什么！我会看着明杰，绝不会再让他去堵，眼下就是要先帮他还了这次的银钱！”
“杨明杰自己好吃懒做，不仅没有赚钱，反而还要赔钱！”方月悠说道。
“明杰只是一时糊涂，他以后会改的！”陈氏听不得别人说儿子懒。
“改改改，听了多少次了，要不是他鬼混，出去赌，何至于此！”方月悠翻了个白眼说道。
“这次他是被人带进去的！往日里他不会进赌坊的！以后我也会看着他的！”陈氏担心杨白氏不救，急说道。
“你既说着会看着他，为何这次他赌输成这样？而你之前又怎么没看住他，难道他是第一次赌？”方月悠慢悠悠地说道。
“之前他不曾进出这赌场，我又怎会知晓！”陈氏恨恨地说！
“就因为他平日游手好闲，无事可做，头脑发达才会被哄了去赌，还一发不可收拾，到了欠钱的地步才来与嫂子说！”方月悠向下看陈氏。
陈氏背脊挺直，看向方月悠，“我儿平日里孝顺老太太，尊敬父母，是个好孩子，这次只是误入歧途，假以时日，他定会有出息的！！”
“都多大了，秀才考上了吗？骗谁呢？”方月悠嘲笑道，在心里默默地想，还是现代好了，戒瘾只需要上戒所便可，哪里像现在，难戒！
“你住嘴！有你这样和嫂子说话的嘛！”陈氏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如此说道
大房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家里都这样了，还在我这里摆谱，要不是我真的没办法了，谁会来！这老太婆也是！就这样任由方月悠不敬嫂子！实在可恶！
方月悠还想再回，杨白氏却喝住，“好了，不要再吵了，还嫌不够乱嘛！吵得头疼！”说完拧了拧眉。
方月悠和陈氏瞬时没了声。方月悠站在旁边双手抱胸，陈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荣这时候出声了，站起来笑着说：“娘，本该由我这个做叔叔的帮着侄子渡过这个难关，可是前阵子，看中了一个米铺，把手中的银钱都拿出去米铺了，也才刚刚有点起色的样子，家中剩余的银钱已是不多，但如果实在有需，救救急也是可的。”
王氏在底下踩了一脚杨荣说道，“娘，前阵子剩余的钱拿出去之后还未有进账，之前大嫂不也瞧不上我们这小米铺吗。”
陈氏这时候恨得不行，这三房说得好听，就是不拿出钱来！这老东西也不知道说句话！
陈氏低头想了想，身体往腿上一坐，整个人都有气无力了，拿着帕子擦眼泪，“娘，明杰欠钱，家里还不上，八大婆七大姨都借过了，一个个都用借口回绝了。”
说道伤心处陈氏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可若再不还，明杰就要被赌坊里的人给，给……砍掉手脚了！”
“娘，赌坊里的人都凶神恶煞的，明杰要是被砍了，他还年轻，他以后的路还长，以后的日子就没办法过了，娘，求求你，救救我们，救救明杰吧，儿媳肯定日后好生管教，绝不会再让他赌了，娘……”
杨贵在一旁幸灾乐祸：“怎么说，明杰都是独子，且赌瘾假以时日总能被消除的，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还上银钱，不然明杰就被毁了！”说完看向了三房。
王氏看到之后，心里想，这好话让你说了，钱却让我们出？当我们家冤大头？
王氏说道：“大哥这般想也是不错，只是我们家中已无余粮，这银钱大哥一家能出多少？”
蒋氏听后小心看了眼丈夫，杨贵立马瞪着看向蒋氏，蒋氏低下了头。
杨白氏这时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大声喝道：“好了，这里是菜市场嘛！”
陈氏低着头，眼睛转悠着，跪着上前抓住杨白氏的手说道，“娘，平日里，我是最孝顺您的，明杰也一直念叨您，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帮儿媳这一次，帮着还了这笔钱，救救明杰，没了明杰，我们这个家就垮了！娘！救救明杰吧！”
她此时冷眼看着跪在杨白氏面前的哀求的陈氏，方月悠掀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