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对小妖精
“魏佳雯，你听我说，爱情和婚姻是有区别的。”
魏司琪口气温和地劝着妹妹：
“凭你的相貌和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优秀大学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体面地恋爱结婚。真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有妇之夫呢？”
“哦，像你们那样般配是吧？”
魏佳雯低下头嘀咕：
“婚姻就一定要这样吗？”
叶小枫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魏司琪的话，什么叫爱情和婚姻是有区别的？真是不打自招啊！
她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婚姻要体面，爱情则可以违规吗？也就是说，魏佳雯可以找一个大学生或者研究生体面地结婚，暗地里可以保持与老师的婚外情。
这是什么话啊？完了，看来司琪真的有婚外情。
她有这个意识，就有可能触发行动。哪个人的言行，不是受思想意识支配的？
叶小枫垂着头，想了好一会，抬起头看着她们：
“我听着你们的话，都觉得不太对头。”
他转过头去盯魏司琪：
“爱情与婚姻怎么有区别呢？你这样说，不等于是说，婚姻要体面，爱情就可以……”
魏司琪吓了一跳，脸色顿变，赶紧争辩：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我是说，她完全有条件找一个未婚大学生。你也真是的。已经够乱的了，不要再给我添乱好不好？”
“是吗？”
叶小枫坚持把心里话说出来：
“但愿我理解错了。但爱情与婚姻，只有完美地统一起来，才有幸福可言，也是正常的。否则，就要出事！”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哪？”
查文琴用粗糙的手背抹着发红的眼睛，瞪着姐妹俩：
“你们小时候就经常斗嘴，现在这么大了，一个已经结婚，一个上大学，还是一见面，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
“姐姐的话，我一般都听的。”
魏佳雯孩子气地申辩：
“可这次，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你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还没有出来工作，就变得伶牙俐嘴，没理耍无赖，得理不饶人。”
查文琴又唠叨起来：
“你没满五岁时，你爸就带着那个狐狸精去了深圳。我一个人，靠开缝纫店，起早贪黑地挣钱，好容易把你们姐妹俩拉扯大，指望你们长大，有个出息，替妈争口气。可你们倒好，都这样让妈不放心！”
叶小枫听丈母娘说说，把魏司琪也说进去，心里觉得很解气。
有些话，也是他想跟魏司琪说的。
“她们姐妹俩上初二时，个子就拔得比我还高，长得都像她们的坏爸爸。”
查文琴看着女婿，怨妇般诉说起来：
“她们的性格都很倔，也很怪。冬天吧？穿得特别单薄，而夏天呢？倒穿得厚厚的，又是牛仔裤，还要加上高筒靴。”
“有时，她们就是要跟你对着干，你让她们往东走，她们偏偏往西走。读书吧，你叫她们用心点，说这次考试很重要，她们就是不认真，想看电视就看个够，想说笑话就笑个痛快。不说她们，她们反而会弄到深更半夜都不睡。”
“唉，我也从小注意培养她们勤俭的习性，不多给她们钱。她们哭着要钱，我也不给她们。可她们天生就喜欢高档的东西。只要是贵的，她们就喜欢，穿着用着感觉好。”
魏司琪翻了妈妈一眼，嘴里嘟哝：
“妈，你说这些干什么？还是说说魏佳雯，到底应该怎么办？”
魏佳雯咧开嘴，坏坏地笑着：
“你让她说好了，在她眼里，我们都是不可救药的人。”
“怎么不是？”
查文琴瞪着她们：
“在感情上，我也没跟你们少唠叨，叫你们平时要像个女孩子的样子，懂得害羞，贤惠一点，不要太张扬。”
“对丈夫要忠贞，对公婆要孝敬，对别的男人要警惕，可你们听了吗？啊？”
魏佳雯一点也不怕妈妈，也不记妈妈的恨。脸上的五个手指印还没有褪色，就又跟妈顶起嘴来：
“哼，要是都照你的说法去做，我们恐怕都成呆子了。”
魏司琪毕竟是姐姐，比妹妹懂事一些：
“魏佳雯，你少说几句好不好？没大没小的。你说，这件事打算怎么办？”
魏佳雯不吱声。
叶小枫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吃饭吧。”
一家人到餐厅里去吃饭，吃饭时，查文琴总结道：
“魏佳雯，你给我听好了，这次，妈妈可是说到做到。你要是不跟他断了关系，我坚决不准你再去上学。”
魏司琪盯着妹妹：
“你好好想一想，不要执迷不悟了，妈也是为你好。”
魏佳雯只顾垂着头默默地吃饭，吃好，把碗一推：
“好，我想通了，就跟他断绝关系吧，省得你们烦了。我保证，以后不再给他发微信，上课也不看他，没事，不去他办公室。这样总行了吧？我明天可以去上学吗？”
魏佳雯的学校在本市，原来是一所师范专科学校，前几年才改为综合性二类本科大学。她现在是大三，学的是传媒专业。
“你拿什么保证？说得轻描淡写的。”
查文琴唬着她：“这次，你别想再哄我。”
魏佳雯还能保持幽默：
“那怎么办？要不，你跟我一起到学校里去，做我陪读妈妈吧。”
说得叶小枫禁不住笑起来。
第二天中午，叶小枫去食堂吃饭，见朱忠伟对面位置空着，赶紧打了饭菜坐到他对面，悄声对他说：
“朱主任，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去外面喝杯酒，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喝酒了。”
“你也有了酒瘾？”
朱忠伟笑咪咪地看着他，有些神秘：
“让我想想，这几天，恐怕还没空。这一阵，集团公司，还有市里，连续有几个会议要开，许多资料要准备。等稍微空一点，我再陪你好好喝两盅。”
叶小枫观察着他的脸色，想捕捉一些相关的信息。
可朱忠伟方整的国字脸像往常一样平静，带着谦和的微笑，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他的眼神有些暧昧，让人看着，心里不太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