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迟了
沈瑶皱眉头，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姜浩：“没人和你说过，你真的很烦吗？”
姜浩一愣，然后没脸没皮地笑笑：“谁让你长得漂亮。”
沈瑶拍拍他肩膀：“谢谢夸奖哈。不过和霍宗旬比起来你胆子太小了，不招女孩喜欢。”
姜浩‘切’了一声：“我胆儿小？你开什么玩笑？”
“是吗？那你敢当街抱我吗？”
姜浩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瑶，好半天才跟个傻子似的说：“当、当然敢了。”
她挑眉：“那你抱个我瞧瞧。”
姜浩更愣了，用力眨了好几下眼。
“不想抱啊？那算了。”
“别啊。”姜浩咧嘴笑，虎牙都露出来了，张开手臂就迎面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陶醉得勾起嘴角。
沈瑶悄悄从兜里掏手机，对着摄像头说：“姜浩，你背着你旬哥三番五次骚扰我，看来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正沉溺在拥抱里的姜浩浑然不知，吹牛道：“姐姐，和你说句实话吧，是我爸非要我和旬哥多来往，好从中获利。旬哥老是压我一头，烦都烦死了。”
沈瑶把姜浩的话录进视频后猛就把人推开。
姜浩看了眼自己才抱过沈瑶的双手，有些发傻地问：“怎，怎么了又？”
“没什么，这大街上呢，抱久了多惹人注意。”她假笑着问他要微信，姜浩激动地立马要沈瑶出示二维码。
他一扫，添加好友成功。
她悄悄把视频存档在手机的私密空间里，然后发送到了姜浩的手机上。
姜浩尚在喜悦中，低头点开视频后，脸都快绿了：“你，你什么意思呢你！明着算计我呢？”
沈瑶把手机放回兜里，盯着姜浩这草包说：“不想视频被你家旬哥看见就安静点，别追着我问些和你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问题。我和严初怎么样，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姜浩举手投降：“好好好，祖宗。我，我不问了，保证不问了。那你把视频删了呗。”
“删呢，我是肯定不会删的。不过……”沈瑶笑笑：“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乖乖听姐姐的话，以后别来骚扰我，那你刚才说的所有混账话，霍宗旬就不会听到，怎么样？”
姜浩底气不是那么足地说：“旬哥对我好着呢，你信不信，就算他知道了，也、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她挑眉：“是吗？可你视频里说得话好像还刺耳的，确定霍宗旬看见听见，一点都不介意？我倒是觉得他不像是以德报怨的人。”
姜浩伸手，上前就想掏她的兜。
沈瑶早猜到他会抢，掐好时机往后退了步，姜浩的手捞了个空。又想抢第二次时，沈瑶指着他的脸：“再过来我叫非礼了啊！我当街哭一哭，喊一喊，说不准你的脸明天就在报纸上。”
姜浩喉结一滚，真有点胆怯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要是调戏女孩上报纸，老头非扒他层皮不可，更何况调戏的对象还是霍宗旬的‘未婚妻’
姜浩想着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烦躁地摆手：“行行行，我先不惹你，反正早晚旬哥也会把你送给我。”
沈瑶的眼神暗了暗，在霍宗旬眼里，她向来一文不值。而在姜浩这，她单纯只是个还没到手的猎物。
算了，好在把姜浩的嘴给堵上了，霍宗旬应该不会再知道她照顾严初的事了吧？
沈瑶深呼吸，抱着胳膊一步步向前走，身后的姜浩定在原地，死死注视着她，露出虎牙笑了笑：“真好看，发脾气好看，背影更好看。”
……
霍家公馆。
两天没洗澡，沈瑶浑身难受。刚进门，和孙妈打了声招呼就向楼梯那走。
“咳。”一声咳嗽从背后传来。
她头皮轰得发麻。
木讷地转过身去，西装革履的霍宗旬正叠腿坐在沙发上。
他颔首，并未看她，修长的手指花式翻转着正燃烧着火苗的金属打火机，一道道红蓝相间的火焰在他指尖犹如跳舞。
“你，你提前回来了？”沈瑶的声音有点抖。
咔的一声，金属火机的盖子将火苗全数压下，霍宗旬才缓缓地撩起眼帘，第一时间讽刺了句：“慌了？”
一股恐惧犹如老旧墙壁上的爬山虎，肆意缠绕，无止尽地在她心上蔓延开来。
管家孙妈就像是一台面无表情且没有人情味的机器，她照常和往日一样俯在地上，用抹布擦拭着每一块地板。
霍宗旬调了调坐姿，将一条手臂平搭在沙发的靠背边缘，发话道：“孙妈，你别忙了。”
孙妈点头，站起来时，霍宗旬又说：“给她。”
“是。”孙妈把抹布拧干，搭放在脸盆旁边端给沈瑶。
沈瑶怔怔地没去接，霍宗旬撩了下眼帘，面不改色地说：“趁我没对你发火之前，我说什么你最好都满足我。”
沈瑶愤恨地闭眼，霍宗旬果然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她咬牙，接过孙妈递来的东西，艰难的低下头跪在地板上，像条等待配种的母狗一样趴着，一块一块擦过去。
霍宗旬连续吸了几口烟，吐出的白雾隐隐约约，他沉默地注视着沈瑶，将烟上积攒的一截烟灰弹在地上，缓缓说：“这里，脏了。”
几缕碎发散落在沈瑶白皙的脸颊上，她不甘却无奈，起身走到了霍宗旬脚边，跪了下来。纤细的腰肢好似虾子似的弓着，发泄般用抹布奋力搓着那团烟灰。
刚擦干净，又一截烟灰又落了下来。
不等她回过神，霍宗旬就用皮鞋挑起了她的下巴。
他眯眼：“觉得委屈了？”
沈瑶偏头滑离他鞋尖，苦衷作乐地一笑：“哪有？霍先生不一直都这么对我么？而且我的忍耐力一定比你想象中要好很多，你信么？”
信，怎么不信？
自打霍宗旬正式接管了霍氏集团，有意无意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献媚的，拜金的，单纯的，大多都能一眼看穿。唯独沈瑶，他越来越猜不透，令他燃起了强烈的征服欲。
叫她服软，要她楚楚可怜的求饶，甚至……可笑到希望沈瑶能像那些他曾经厌恶的献媚女孩一样风情万种，将柔软的身子贴到他西装上去勾引他。
他爱上了侮辱她的游戏，同时也憎恨她的无奈顺从，太多矛盾的心理揉成一团，叫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想看沈瑶哭还是看她笑。
霍宗旬懊恼地狠皱眉头，又迅速舒展，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堪称有耐性地问道：“我出差这两天，你去了哪？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
他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沈瑶站起身，沉默了良久，只说：“有点私事。”
霍宗旬的眸底升腾起了显而易见的不悦，他从黑色皮包里抽出一叠照片，用力扔在了她脸上：“是这种私事？”
她脸颊一痛，几十张照片就像仙女散花似的落在地上。
低头瞧见那些照片后，她的身子开始轻轻抖动起来。
照片不仅有她和严初的，还有她和姜浩的。摄影师的技术也绝佳，张张都惹人遐想。
前脚刚耍了点小心眼搞定了姜浩，后脚霍宗旬就甩出了这样一份‘大礼’
真真是应验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瑶丧气地说：“看来霍先生人在外省出差，对我的行踪倒是挺了如指掌的。既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何必再多此一举问我一遍？”
霍宗旬紧盯她，绷了很久的情绪慢慢渗透到他脸上，那种不悦逐渐转浓。
在他逼仄的目光里，沈瑶最终还是服了软，声音降了个八度，好声好气道：“我可以和你解释每一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你心里想得那么肮脏。”
“迟了。”他发出低哑缓慢的声音。
沈瑶心头一抖，就像霍宗旬说得一样，有些解释该来的时候不来，便已经迟了。
霍宗旬站起身来，粗暴得将她扛在肩头，径直往楼上走。
沈瑶惊得不轻，深吸了一口气，极其不老实地扑腾：“霍宗旬！你扛我去楼上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撩下眼皮，冷眼看她：“连我身边的兄弟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