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以血入药
“他二叔，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啊！我这里有银子的，真有银子的……”
顾老二眼见水生医治无望怕赖上自己，拍拍屁股想要转身离开，不想老李头却像薅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薅住顾老二的衣衫，不让他离开。
“求求你了，他二叔，救救孩子吧，孩子还年轻，他才刚娶上媳妇，刚过了两天舒心日子，你不能……”
顾老二哪管得了这些，连忙推脱道，“这孩子的身子就这样，打娘胎里就体弱，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哥哥我真的尽力了，这回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要知道是这样的，人都嫌晦气，才不来了，老哥哥您就放过我吧！”
“这么说，这孩子是没救了，水生，我的水生，是爹对不住你呀！”
老李头听了顾老二的话顿时哭的是老泪纵横，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他也养了18年，多少也是有感情的，赵秀娥可就没有那么仁义了，冷冷的道，“他爹，你伤心个啥嘞，一家子还要不要吃饭了，赶紧吃了早饭下地去，至于他，咽了气草席裹着扔进乱葬岗子里就行了。”
“诶，孩儿他娘，你说的是什么话。水生弄成这样都是因为谁……”
老李头擦干眼泪哽咽的道。
“怎么，是他自己身子不争气，你还往老娘身上赖，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个孽种该不是你在外面跟小的生的吧，老娘可告诉你，这个家没你们的份儿。”
赵秀娥说着声音不觉又抬高了八度，话语中分明带着几分恼意。
“放你妈的臭狗屁，赵秀娥老子告诉你，老子顶天立地，清清白白。你……你……”
老李头是个老实人，面对质疑突然僵在那里脸涨的通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来。
“我……我……我怎样，有本事你休了我，娶那个小的，要不就休想……”
在这个时代男人纳妾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以水生家这样的情况，诶……很明显的，赵秀娥是在羞辱老李头。
“你……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老李头说着气的扔了刚拿起来的锄头，蹲在院子里，莫名的忧伤了起来。他是穷，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确如此，但也不至于在自己的亲人面前这样的没有尊严。往事种种历历在目，他知道赵秀娥从出嫁的那天起就看不起他，可……
日子总是要过的，转眼间几个崽都大了，老李头本以为只要自己勤勤恳恳赵秀娥就会放下过去的不快好好跟自己过日子，谁知道……是，水生是他捡来的崽，但是连畜生都是爹生娘养的，她赵秀娥就狠的下心，诶，他当年真是看错了人，若是淑珍会不会……
短暂的失神之后，老李头突然感觉到有双水葱般稚嫩的手在摇晃自己的衣角，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柔和的喊道，“爹，您别和娘置气了，娘就是那个脾气，您理她干啥，赶紧下地干活去吧，水生有我照顾哩。”
“哦，是翠花呀！爹，知道了。”
老李头很明显的晃了下神，而后才反应过来，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淑珍。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诶……老李头没啥文化，就是识得几个字，太复杂的道道他也说不出，只是闷着头扛起锄头出门了，身后跟着老大和老二。
这样下去不是事，再这样高烧下去，水生不是脱水而死就是变傻，当所有人都为自己的事忙碌起来的时候，屋里就剩下吱吱一个人干着急，这个时候她开始后悔没有好好跟姥姥学那些草药。
“诶，你快别走来走去的，呐，这是我寻来的草药，赶紧偷偷煮了给他喝吧！”
正当吱吱发愁的时候，灵儿从天而降，嘴里衔着几只仙草，翅膀上还沾着水汽，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飞回来的。
“灵儿，我……”
吱吱看着灵儿，感动的连话说不出来。
“行了，赶紧的吧，你我之间还说这个。”
灵儿歪着头绿豆大小的眼睛看着吱吱。
吱吱虽然什么都没学好，但有一点它是知道的，她是千年的猫妖，以妖血入药不光能大补，还能药到病除。
吱吱想着不再犹豫，趁着灵儿不注意，忍着痛，刺破手臂，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的滴入药碗中，开心的笑了。
灵儿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小把戏，只是知道也装作不知道。凉凉一声叹痴心，恍然间似乎明白了姥姥的担忧。
药灌下去没多久，果不其然，水生便睁开了眼睛，烧也退了，只是人还很虚弱。握着吱吱的手说什么都不让吱吱脱离他的视线。
有好几次吱吱都忍不住想要告诉水生，她不叫翠花，她是吱吱，对他痴心一片的猫妖吱吱。但最终的怕水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还是忍住了，为了所爱的人，吱吱宁愿顶着别人的名头，过苦日子，真是个傻妖精。
说话间，两人又握着手说了一会儿酸酸的情话，这便到晌午了，也是时候该给水生弄饭了。水生说想吃面旮沓汤，正巧吱吱见老大媳妇弄过，便带着灵儿进了灶间。
吱吱进灶间的目的只有一个给水生弄吃的，灵儿就没有你那么纯良了，吱吱答应她的黄豆呢？
在这个时代白面粉是稀罕物件，没有现成的，都得拿小麦磨，而小麦也是有数量的赵秀娥一向看的很紧。但吱吱管不了那么多了。水生大病出于需要饮养，所以她不光动了小麦还大着胆子，从院子里的鸡屁股下摸了一颗鸡蛋。
小麦磨成粉，掺了些许黄豆面，搅拌成面疙瘩，水烧开，下锅，打鸡蛋，放上葱花，香油，香飘万里，出锅。
这是从未下厨过的吱吱第一次做饭，成就感满满的，谁知端到水生面前拖着下巴眼巴巴的看他吃，他却并不吃，反而发了很大的火。
“翠花，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动鸡蛋，你是不是忘了上次的教训，这鸡蛋哪能是我们随便吃的，面粉就罢了，鸡蛋是给爹娘补身体用的，你怎么能没经过娘的同意就……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