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小九打了个哆嗦，却还是不要命地说道：“一般人听不出来这音频是剪辑的，而且我追踪到它的云端，发现这条音频发送记录很多，说不定整个C市都知道了，”小九莫不担忧，“老板，还有件更可怕的事，你听了千万不要太激动……”
“发布这条音频的人，我侵入他的电脑，利用摄像头拍到了他的照片……他竟然是你的哥哥，顾眀景！”这不亚于一记重磅炸弹，一贯宠辱不惊的顾义虔，都颇有些震惊，他刚想细问，一个电话突然插了进来，他刚想挂断，但没想到铃声赫然是程霏的专属铃声。
他忙接通，却听到程霏一声惨叫，“顾义虔，救我！”——即使他恨不得挖了她的眼睛，但危急关头，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只可惜，电话刚接通，房门就“啪”地一声关上了。
程霏抬头一看，好几个流氓模样的男人正围着她站着，而程灵被绑在角落的轮椅里，浑身颤抖着，快要呼吸不上气来。
程霏顿时血冲上脑袋，摸到手边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头朝程灵身边的男人扎去。
只听一声惨叫，其中一个男人连退几步，后背插着把剪刀，血流如注。
“灵姐，你没事吧？”程霏刚替程灵割开绳子，就被人一把掐住脖子，拖倒在地。
“哟，没想到这娘们不但长得不赖，还呛口！”为首的流氓色眯眯地打量着程霏，满口黄牙都快蹭到程霏脸上。
“你们是什么人？”程霏强装镇静，“我可是顾义虔的人！你们敢动我死死！”顾氏在C市，黑白两道都有人，要不是情况紧急，程霏绝不会借顾义虔的旗帜吓唬人。
谁知流氓们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们是谁？顾少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顾义虔派你们来的？”她从未奢望过他会来救她，但怎么也不愿她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竟然就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敌人。
就因为她宁死也不把眼睛给程婉，他就连死也不肯放过她吗？程霏宛若被惊雷击中，瞬间万念俱灰。
“兄弟们，年轻的带走，老的塞住嘴，从二楼扔下去！”“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顾义虔不就是想要我的眼睛吗？我跟你们回去！”谁知流氓压根不买账。
“你以为你是谁，还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顾少说了，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了，大不了你又拿性命威胁啰，他倒要看看，你到底舍不舍得死！”这话更如一记淬满剧毒的暗器，精准地扎进了程霏的死穴。
她仿佛看见顾义虔那张冰冷绝情的脸就在眼前，他握着她血流不止的手腕，讥讽不屑地对她说，“苦肉计吗？还真逼真，我差点就信了……”原来，她一次次差点丧命的惊险，割腕失血，坠楼受伤，舍命跳车，在顾义虔眼中，都只是博他同情的苦肉计。
她的绝望，她的挣扎，她的痛不欲生，他从来不曾看到，更不想看到。
就因为她爱他，就活该被他这般羞辱，这般践踏？就因为她爱了他十六年，低到尘埃里，就活该连死都变得轻贱，不足挂齿？那一刻，心酸，委屈，悲伤，齐齐涌上心头，程霏恨不得死了算了。
那帮流氓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害怕了，无不鄙视道，“怕就乖乖躺好，哥几个舒服了，说不定留你老母一命！”不忍见程霏受辱，程灵艰难地爬到窗前，回身对她说，“小霏，不用管我！”“我得了骨癌，晚期，本就时日无几，我原本想带你去看霏花，可惜没机会了……”说着她纵身一跃！“不要！”程霏眼睁睁看着她化作一道弧线坠下楼去，只觉心口瞬间破了个大洞，撕心裂肺地痛。
她仿佛回到了，十六年前，那场冰冷的暴雪里，无尽无边的绝望，如同海浪一波接一波袭来，瞬间蔓延至四肢八骸。
那时，一双手从天而降拖她离开风雪，而如今，还是那双手，却将她推入更深的黑暗地狱……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吗？不如同归于尽！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程霏挣开束缚，发疯似朝角落猛冲过来。
她眼中杀意癫狂，让人背脊发凉，流氓一时间不敢拦她。
却只听嘭一声巨响，程霏撞倒角落里的一只铁桶，哐当砸到地上，不明液体四下飞溅，溅得到处都是。
“不好，是汽油，快跑！”话音未落，却见程霏不知从哪里摸索出一只打火机，啪嗒一按。
“谁都别想走！”程霏冷笑一声，将打火机朝门口一扔，火苗“嗖”地一声舔上地面，顿时，火光四起，迅速蔓延了整个别院。
顾义虔和小九赶到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流氓们抱头乱窜，而程霏立在窗口，木然地看着他。
“顾义虔，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欠你顾家一条命吗？”“现在我还给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说完，程霏转身一跃，彻底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