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看见眼前的一幕。
猩红的双目更深了,眼里闪着一股无法压制的怒火。
周身散发骇人的暴戾杀气,仿佛下一秒就是吴奎的死期。
吴奎看清楚来人是陆洲,顿时吓得一个激灵,酒醒一半,他捂着额角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王富贵刚冲进屋,看见衣衫凌乱的夏溪婉,立马捂住双眼。
“非礼勿视。”
夏溪婉无颜面对陆洲,用背对着他,娇小的身躯不断在颤抖。
偷偷在抹眼泪。
陆洲看到夏溪婉的时候,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心更是痛的一抽一抽的。
再来一次又何妨,他还是没能好好保护好她。
虽然他即使阻止了悲剧发生,但是还是让她又经历了一次这无法磨灭的阴影。
陆洲脱掉上身衣服盖在夏溪婉身上。
陆洲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却喉咙干涸,将他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哽在喉咙里了。
“对不起老婆,我来晚了。”
夏溪婉听到陆洲这句话,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她缓缓扭过头来看向陆洲,眼里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砸。
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蛋,挂满泪水,哭的眼眶红红,当她看到陆洲的那一刻眸子像是看到了光。
夏溪婉朱唇轻启齿,想要说什么,但又想到了什么,眸子的光又渐渐黯淡下去。
最后干脆别开头不去看陆洲。
陆洲心都要碎了,他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
他发誓以后一定会加倍弥补她,对她好,直到她肯重新接受自己为止。
吴奎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一看到陆洲瞬间就怂了。
急忙为自己摆脱责任,指着一旁夏溪婉说道。
“陆三弟,你听我解释,是她先勾引我的。”
“不关我的事啊。”
“她说只要我给她钱,她什么都愿意做,是她不守妇道,快抓她去浸猪笼。”
陆洲立在原地,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是死死盯着吴奎,犹如在俯视一个死物,他在努力控制要杀吴奎的冲动。
因为他不能坐牢。
他老婆和孩子都需要自己。
吴奎看见陆洲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吓得裤裆一热,双腿发软颤抖起来,他从来都没见过陆洲这般眼神。
吴奎战战兢兢地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捆用橡皮筋绑着的人民币,里面有十块五块五毛等。
眼球都是鲜血和汗水他都顾不上擦,颤颤巍巍地把钱送到陆洲面前,试图用钱来收买他。
“陆三弟,啊不,三爷,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陆洲盯着吴奎递过来的钱看,陆洲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夏溪婉见状,心一下沉到谷底。
她知道自己跟钱比,陆洲肯定会选择钱。
她咬着牙不断摇头落泪。
吴奎见他迟迟没有接,以为他嫌少,立马道:“你先拿着这些,等我把家里那头牛卖了……”
嘭!
一声闷响。
“啊——!!”
骤然间,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吴奎这句话还没说完,口腔里的牙齿就先飞出去了。
吴奎被打的皮肉扭曲,吐沫横飞。
蹭蹭往后退了几步,四脚朝天跌倒在地上。
陆洲没有打算放过他,扑过去揪起吴奎衣领,恶狠狠道。
“打我老婆的主意,老子揍死你!!”
陆洲将积压在心里的愤怒化为力量狠狠招呼在吴奎身上。
陆洲就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不揍死吴奎誓不罢休,每一拳都打到痛处,吴奎身上肋骨断裂的声音尤为明显!
触目惊心。
王富贵屏住呼吸缩在旁边,看着被挨揍的吴奎,脚底发软,仿佛打在自己身上一样,想想都觉得痛。
吴奎被揍的鼻青脸肿,直呕酸水,毫无反抗之力,被陆洲单方面吊打。
“三爷,别打了,饶了我吧。”
“下次不敢了。”
“你还敢有下次?”说着陆洲拳脚又砸了过去。
吴奎连气都来不及喘,迎接他的又是僵硬如铁锤般的拳头毒打。
不知过了多久,吴奎像濒死的鱼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牙齿被打掉几颗,屁股底下湿了一片。
老远都能闻到刺鼻的尿骚味。
王富贵捏着鼻子,看见要出人命了,急忙上去抱住陆洲的腰,试图把他从吴奎身上拉下来。
“洲哥打废他就得了,再打他就死了。”
“哎呦,痛痛痛痛!洲哥我是自己人,别打我。”
王富贵一个人根本就拉不住陆洲,他喊夏溪婉过来一起帮忙阻止陆洲。
“嫂子,快过来帮忙,洲哥要杀人了。”
陆洲全身血液都在喧嚣,愤怒占据了他的理智,仿佛地狱鬼神附体,他这一刻只有一个念头。
吴奎必须死!
夏溪婉深知后果的严重性,顾不得的这么多擦干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站起身,加入王富贵当中去。
“陆洲,你冷静点别打了。”
夏溪婉拉不动他,干脆撒开手。
“好啊,你继续打,打死他,他死你也逃不掉,等你进去了,我就带着孩子改嫁。”
陆洲把外界声音都隔绝于耳外,直到听到夏溪婉说要改嫁,他才恢复一丝丝理智,停下手来。
陆洲从吴奎身上起来的时候,不忘对准他命根狠狠踹上一脚。
杀猪般叫声,在村子里响彻!
吴奎抱着那个部位,在地上痛的直打滚。
这一脚陆洲直接把他送进西厂,免得他以后祸害别的姑娘。
“这次算你走运,以后要是还敢打我媳妇主意,可就不只是教训你一顿这么简单了。”
陆洲警告道。
吴奎痛的都要晕厥过去了,嘴里还不断求饶。
“……不敢,不敢了。”
夏溪婉在旁边都看傻了。
她嫁给陆洲四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在外人面前护着自己。
一股暖流在心底涌动,暖暖的。
被人保护的感觉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心里暗暗地想,要是陆洲以后一直都是这样该多好。
陆洲去吴奎家找媳妇这件事,在村里传开,此时门外早就围观了一群不嫌事大的人,这妥妥抓奸成功画面啊。
人群中有的偷笑,有的可怜夏溪婉,说什么都有。
夏溪婉知羞识廉,垂下头来再也无颜面继续站在这里。
这个年代,发生这种事情,对女性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酷刑。
陆洲教训完吴奎这杂碎,也无暇再管他。
“婉婉……”
等陆洲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夏溪婉刚才站的那个位置早就空了。
他抬眼望去,只看见夏溪婉跑远了的背影,陆洲手掌渐渐收紧。
他刚要追上去,就被那些进来看热闹的人挤了回去。
当村民看见躺在地上血淋淋,奄奄一息的吴奎。
有人直接吓得大喊起来。
“死人了,狗三杀人了!狗三杀人了!”
“快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众人看陆洲的目光一下怪异起来。
王富贵蹲下身伸手探了吴奎的呼吸证明给大家看。
“还有气呢。”王富贵邀功道。
“要不是我刚才及时拦住洲哥,明天村里就开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