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嗦完最后一口奶，脸颊鼓鼓地随着咀嚼滚动，棉花糖般。扬起手，手腕一甩咻地把空奶瓶丢进垃圾桶，完美的抛物线，心满意足拍了拍手。
做完这一切才发现不是在家里，瞬间收敛起来乖乖地坐正。
祁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
最后留意到乔念嘴角上的一点奶渍，眸色微沉，点了点自己的嘴角示意乔念。
乔念被看得耳尖微红，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下。
祁望立马转移视线盯着黑屏的手机界面，舌头扫了一圈牙齿。
“啧，有点痛。”
乔念现在一听到债主有个风吹草地，就紧张。“哪里痛？”
“那里痛。”
祁望掀开了脚边的被子，指了指脚踝。
“小可爱，你晕倒在我身上的时候，砸到我了 。”
“哈？”
乔念又开始紧张的心脏砰砰砰，拳头攥紧，大致想象了一下场景。
他的脚，是有些微微肿，脚踝很白，伤处的微红很扎眼。
想起以前军训也晕过一次，手脚都擦伤了。债主没让她摔倒，他却脚崴了，内心不免起了几分感动跟害怕。
他怎么就刚好来碰瓷了呢？
算了，他救了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对不起，我帮你冰敷吧。”
乔念愧疚道歉着，眼睛低垂，纤长的睫毛上下扑动。
乔念在购物袋中拿出新毛巾，把冰块包在毛巾上，小心翼翼地覆着他的脚踝。
一手撑着脸，一手无聊地放在祁望脚上。
盯着毛巾进入发呆模式，手指不自觉像弹钢琴般，轻轻点击着冰冷的毛巾。
少年小腿的腿毛不算浓密，肌肉发达程度看得出来是经常锻炼的。
武力她是不能胜任的。
不晓得能不能谈判要回点费用，想到他拽不拉几的，可能不好说话，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需要从长计议。
祁望盯着乔念认真的小脸，脸蛋估计只有他巴掌大，太瘦了。
睫毛跟小蜜蜂翅膀一样扑闪扑闪的。
回想她低血糖，不经意地问道，“小可爱，你在减肥吗？”
“？”
乔念翻动着毛巾，看了下自己纤细的手臂，微嘟着嘴不高兴，她很胖吗？
青春期的女孩最注重自己的体重了，男人的眼睛真瞎。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还有，我快17了，不小了。”
祁望垂着眼皮，云淡风轻，抬起一只手枕在脑后“没什么，其实女孩子肉肉的挺可爱。”
乔念“哦”了一声，原来他喜欢这一款。
少年又挑起眼皮，玩味地看着乔念，“小可爱，喊声哥哥来听听。”
乔念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叫姐姐呢？”
“姐姐～”
啊啊啊啊，乔念要疯了！
此时乔念的手机屏幕亮了，才想起忘记给外婆打电话说明情况了。
她划着屏幕，果然外婆跟小姨的未接电话连环轰炸。平时上班她都是静音的，今天下班忘记调了。
她接连打电话回去说明了情况，让她们不要担心。今天小姨会在外婆那边住，说准备过两天带她去学校。
祁望没了刚刚的调戏，在旁边听得入神，眼睛渐渐失焦，陷入了关于家人某种回忆中。
乔念打完电话后，视线转到祁望，发现他没有了吊儿郎当。
脸上多了一丝落寞悲伤，脸色近乎苍白的透明，眼睛无神，嘴唇越发的苍白。
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皱眉问，“祁望，你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祁望瞳孔开始聚焦，收回失态的表情，摇摇头回以笑容，“没有，这么关心我，我怀疑你意图不轨。”
“emmmm。”乔念差点就想说：你没事我的荷包就没事，“你好我好大家好。”
想了想，鬼使神差地说，“你在我们店过敏的。今天你说啥，合理的要求我都听你的。”
最后小声嘟囔，“少讹点钱就行。”
说完立马想掌嘴，真是多此一举，没事找事。
祁望愣住了，随后一脸认真问道，“那姐姐赏脸陪我打完吊针吧？”
“嗯。”还好没提过分的要求，只要不讹她，陪他打三天吊针都可以。
“我没有弟弟，不要叫了……”
祁望若有所思的答应，长且白的手指点点手机，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要不你喊我一声哥哥，这医药费我自己出了，不用你垫。很划算吧？”
听闻乔念差点就要跳起来喊giegie了。
但是客人过敏的成分还未确认，用一声哥哥换取，有点像一场奇怪的交易。
什么giegie，她说不出口。
乔念摇头，一本正经地拒绝，“不了，叔叔。”
祁望，“……”
乔念给小姨发信息，自己会晚点回去。
刚点击发送，咚！一声，乔念往声源看去。祁望似乎是想要喝水，没拿稳矿泉水掉地上了，手在颤抖。
他一脸歉意，“啊，小可爱，不好意思，过敏手抖拧不开。”
他又去拿另一瓶尝试拧瓶盖，手抖得太厉害了，瓶口都对不准。
喝不到水，低声骂了句艹。
过敏还会影响手功能吗？
要不是看他是伤员，她都觉得他的演技爆表了。
债主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可怜，像只需要去溜的狗狗。
她直接蹲下捡起，蓝色的长裙摆拖在地上散成一圈，少女被包围在中间，头上的丸子头随着蹲下动作，乖巧地跟着点头，仿佛童话里的小公主跑出来了。
拍了拍灰，小手自然地拧开瓶盖递给祁望。“喏。”
祁望脑海停留在乔念蹲下的那一刻。没伸手接，顷刻长睫毛眨了眨，
“小侄女帮叔叔拧开。”
乔念差点吐血，太不要脸了！
“祖宗，张嘴。”乔念气的脸颊鼓鼓，直接把瓶口怼到祁望嘴边。
瓶口磕到少年的牙齿发出轻微“叩”的声音，
祁望也没在意，喝一口看一眼女孩，喝了几口总算罢休。
末了，轻笑，“真乖。”
乔念一整个大无语，准备灭灭他的锐气，回了句。
“刚刚我的手摸过你的脚。”
祁望，“……”
今天就是在照顾伤员。大概是回来南城第一次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
少年莫名来了一句，“你们店这么负责，客人过敏你都会陪着吊水？”
乔念掀起薄薄的眼皮，哭笑不得，“你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个。”
再来几个过敏的，她直接心脏受不住，安详的躺病床上少年早逝。
祁望不知道想到什么，很满意的嗯了声，头顶翘起的一缕蓝发跟着上下摆动。
他深邃的墨瞳直视乔念的杏眼。
“也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