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事,没有吓到我。”凤渝轻轻抖动衣袍,看着衣摆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扯出一抹笑容。
姜戚早猜到凤渝已经算出来了自己发生的变化,瞒也瞒不住。索性什么都让他看见,抉择权在他。
“走吧,这地方太压抑了。”丝毫不管身后男人的低声辱骂,姜戚转身毫不留恋的走出牢房。
被留下的藏獒没有了主人的约束,扑上去大口撕咬,细细品尝自己的美味晚餐。
风渝落后几步,跟在姜戚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背影看,现在的少女,身体如抽芽的嫩条,柔韧却挺拔。
“国师大人,你说,我这样做,残忍吗?”姜戚突然开口询问,语气里有藏不住的郁闷。
凤渝快走几步,追上姜戚,与她并排走在一起:“何为残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公主身份尊贵,这样做无可厚非。”
姜戚沉默了很久,轻轻开口:“不,你不懂,不是这样的。”
“那敢问公主,心里是怎么想的?”
夜已深,秋风沁骨。
姜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很久都没有回话。
凤渝取下身上的外袍,递给姜戚:“披上吧,小心着凉,你现在身体尚虚弱,还是要多加注意。”
“我说的你不会明白,白白给你增添烦恼,”姜戚洒脱的接过外袍,披在身上:“还是不说了吧。”
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姜戚,凤渝的心微微抽疼,开口宽慰道:“公主随心就好。”
回到凤戚殿,姜戚才卸力,放下心里的戒备。
脱掉早就被撕扯的不像样的衣服,扯开凌乱的发髻,就立刻跳进沐浴的池子中。
姜戚使劲搓着脖颈被男人碰到的地方,微微的恶心涌上心头,不敢回想,仿佛耳边还能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气声,下流恶心的话。还有那满口恶心的大黄牙,仿佛能把人熏死的口臭。
不敢回想,不能回想。
正当姜戚泡久了,昏昏欲睡的时候,窗外传来轻微的树枝断裂声,有人!
姜戚立刻睁开眼,扯过一旁的衣袍迅速裹在身上,毫不犹豫的推开窗户:“谁,谁在外面,出来!”
长久的安静,再没有了其他的动静,姜戚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装作关上窗子。
果然,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探出头,蹑手蹑脚的挪到窗边,扒着脑袋想往里看。
妈的,臭流氓,姜戚猛的推开窗子,把那人一下子撞翻在地。
“哎呦,哎呦,我的鼻子。”地上的人也不顾被发现,捂着鼻子痛苦哀嚎。
姜戚听着声音耳熟,翻过窗,拿蜡烛一照:沈北桡!
“沈北桡,你怎么在这里,你还,你还偷看我洗澡”姜戚气愤不已,狠狠踹了沈北桡两脚。
“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我没有偷看你洗澡,真的,我刚来。”地上的男人捂着鼻子站起来,手中微微渗出血迹。
“你看看你,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姜戚简直都被气笑了:“你还怪我,你大半夜来我窗边做什么?啊?你不知道你不能留宿宫里嘛?小心我去告发你。”
沈北桡慌了神,急忙拉住转身欲走的姜戚:“哎,别呀,别别别。”
“那你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沈北桡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不开口,最终别别扭扭对姜戚说道:“我就是,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事。谁让你白天的时候不理我呢。”
面对自己未来驸马爷突如其来的关心,姜戚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你是说,你,关心,我?”
沈北桡一个堂堂男子汉,突然不争气的挠挠头,努力掩饰住脸红:“怎,怎么了。不行吗?关心你还不行啊。”
姜戚却突然正色道:“沈公子,真的很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想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清楚。”
看着突然严肃得姜戚,沈北桡也不自觉紧张起来:“怎,怎么了?你说吧。”
姜戚一脸情真意切开口说道:“我想退婚,之前是我不懂事,耽误了沈公子大好年华,现在我想明白了,是我错了,明天我就去跟母亲提退婚的事,你放心,我这次绝对绝对不会再缠着你。”
沈北桡懵了,半天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明天就跟母亲说,我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计较你半夜偷偷看我洗澡这件事了。”
“哎哎哎,不,不能退婚啊,被你退婚了,我还怎么嫁的出去呢。你你你,你不能这样。”
可惜沈北桡的所有拒绝都被姜戚当成了迫不得已。
“你放心,我一定退婚。”
而姜楒回到殿内早已经被气疯了,对所有宫女侍卫发了好大一通火,甚至处死了一个不小心把热茶倒在她手上的小宫女。
“吾儿,为何这般生气?”一个打扮儒雅,面相随和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父亲!”
姜楒看到男人立刻忍不住了,带着哭腔抱住男人。
“父亲,你可算来了,我今天都快气死了!!”
男人轻轻抚摸姜楒的脸,一脸慈祥:“怎么了,快说与父亲听听,是谁欺负我们宝贝楒楒啊?”
“都给我退下”姜楒柳眉一挑,遣退所有小人,这才幽幽开口,将今天的事情都说与父亲听。
“您知道的,我今天主持沐水节,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可是,所有风头都被姜戚那个小贱人占了!!”
姜楒一脸怨怼,满是愤愤不平:“还有我的计划,本来我打算让所有人都看到她跟男人厮混的场面。可是,可是您知道吗,凤渝竟然出手救了她!”
听到这,原本一脸淡然的男人,突然翻脸,瞬间变得阴沉:“你得罪凤渝了?”
姜楒被这变故吓了一跳,还是开口回答:“怎…怎么了?我没有,没有得罪他啊。”
男人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一点:“乖,我不是说过嘛,不要得罪国师,不要得罪凤渝,他实在是太重要了,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姜楒看着眼前慈祥的男人,一股凉意慢慢升起,但还是乖乖回答:“我知道的,父亲,我没有得罪他,我都记得呢。”
“嗯,这才是我的好楒楒,真乖。”男人温柔的搂住姜楒,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姜楒没注意到,男人眼里的幽光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