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呵呵……当然不会免费让你捐骨髓的。”
甄秀丽有些尴尬的回答道。
其实，在今晚之前，她还真想过打打苦情牌，然后让这个傻小子自动自觉的去救自己丈夫的。
可目前看来，眼前的这位根本就不是一个傻小子，而是一个她完全无法估量的厉害角色。
“你想要多少钱？你出个价吧。”甄秀丽问道。
“我出个价？我不知道你们家能出得起多少钱？也不知道在你心目中，你老公的命值多少钱？”
肖木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显然不想按所谓的市场价来跟她谈。
甄秀丽顿时傻了眼。
她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完全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冒失鬼，能把老七他们扔到街对面，也能一拉手就让自己直接喷鼻血。
如果这小子真的开个天价出来，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接。
她对丈夫的爱到底值多少钱？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行了！”肖木摆摆手，“今天也太晚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想好了价钱，我再跟你联系。”
“那好吧，等你想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甄秀丽如释重负，放下一张名片在桌上，转身向门口走去。
拉开理疗馆的门，甄秀丽想了想，又回头对肖木说道：“你不要以为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我对你父亲的爱。”
“是吗？”肖木冷笑着，“你就不怕我报一个价格，让你后悔说了这句话？”
甄秀丽抿了抿嘴，转身走进了黑夜茫茫的街道。
“唉，造孽啊！”孙慧娥叹了一口气。
肖木虽然不知道外婆指的是什么，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关上门，继续和外婆喝着茶。
过了片刻，孙慧娥道：“木木，你就没有什么想问外婆的吗？”
“有什么好问的？我想我基本上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可能只是细节不太清楚。”
肖木抿了一口热茶。
“嗯，你倒是聪明的很！”孙慧娥笑着摸了摸肖木的头，“不过既然事情已经摊开到这个程度了，我还是把事情讲清楚吧，有些事情也到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了。”
肖木点点头，给外婆的茶杯又续了些热水。
“我跟你外公，就生了你母亲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一直视若掌上明珠。”
“那个时候，你外公经营着一家针灸按摩馆，有十多个伙计，在当时也算是不小的营生了。”
“虽然我们算不上什么大户人家，但也衣食无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家人平平安安，幸幸福福。”
“可这一切，都在你母亲认识了一个男人之后，被一一击得粉碎。”
“那个男人叫吴绍元。”
“吴绍元年轻的时候长得可真帅呀，也难怪你母亲会对他一见倾心。”
“没有多久，你母亲就怀上了你。可是吴家那种大富人家，又怎么会甘心让自己的长子娶一个在针灸按摩馆长大的女人做老婆呢？”
“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吴绍元在他父亲的安排下，和甄家的大小姐甄秀丽结了婚。”
“而你母亲，就这样被抛弃了。”
听到这里，肖木显得很平静。
因为他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是他能选择和决定的。何况是已经发生很久的事情了。
孙慧娥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如果事情只是到这个样子，那也就算了，谁叫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呢，也怪不得别人。”
“你母亲非要把你生下来。我和你外公一商量，生就生吧，就这么一个女儿，大不了以后不嫁人了，养她一辈子。我们肖家也算后继有人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生下来，又漂亮又可爱，我和你外公欢喜得不得了，心想着，得了这么一个大胖孙子，老天爷也算是对我们肖家不薄了。”
肖木无奈的笑了笑，他可以想象的出来，外公外婆是多么的宠爱自己的女儿。
“可是，第二年，你刚满周岁不久，我记得就是那一年的八月十五的晚上，你母亲突然跑了出去，到了半夜都还没有回来。”
“你外公放心不下，于是上街去找她，可到了第二天天亮，两个人都没有回来。”
“等到中午，警察找上门来，让我去医院的太平间认人。”
“当时我整个人都晕了，冰冷的太平间里就躺着你的外公和你的母亲两个人。”
事情发展变化的如此突然，肖木忍不住焦急的问道：“外婆，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前一天晚上出去还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结果第二天就这样躺在太平间里了，你叫我怎么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那些天，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要不是想着木木你才一岁，不能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我肯定也不活了……”
说到这，孙慧娥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说下去了。
没有哭，也不见悲伤，只是眼睛呆呆的望着里屋墙上的两张遗像。
肖木搂了搂外婆的肩膀：“外婆，别想太多，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两个现在生活的不是也挺好吗？”
孙慧娥点点头，淡淡的笑了笑，“都过去了，再想也没用了。”
“不过，外婆，对于外公和母亲的死，当时的警察就没给一个说法吗？”肖木问道。
“警察说了，是几个在河边钓鱼的人，在河滩上发现了你外公和你母亲，当时人就没了生命迹象，然后直接就报了警。警察现场调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最后就认定两个人是落水身亡，然后被冲到了河滩上。”
“两个人都是落水身亡？有这种可能吗？”肖木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孙慧娥说道：“我当然也不相信，两个大活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落水？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什么本事，去警察局哭闹了一阵，也没什么结果，最后只得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我一个女人也经营不了那么大的针灸推拿馆，当时所有的想法就是把你能够平安养大。”
“于是我就结束了我们肖家原有的那个大店子，辞退了伙计，买下了现在这么一个小门面，从此安安心心把你带大。”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祖孙二人也算过得平平安安。”
“可没想到，前两天那个……那个女人居然派人找上门来，还要抽你的血。”
“我一听那个人说什么丽姐的，我马上想到了甄秀丽，因为当年就常听你母亲在骂什么丽姐丽姐的。”
肖木插嘴问道：“你是说，我妈当年就和甄秀丽认识？”
“当然认识了。这个女人比你父亲大几岁，特别爱你的父亲。在她抢走你父亲之后，你母亲有几次在我面前痛哭，对这个女人恨得咬牙切齿的。”
“那天那些人要抽你的血，我以为是要拿你的血去做DNA检验，以为吴绍元要认你这个儿子。但是我忘记了，你和你父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完全用不着这么做。”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来是吴绍元得了白血病，抽你的血是想去做骨髓配型。”
说到这，孙慧娥看着肖木，眼中满是疼爱：“木木，如果你真的要捐自己的骨髓去救你的父亲，我也不拦着，毕竟他是你的生父，你确实是流着他的血的。”
“外婆，捐不捐骨髓，我现在还没确定。”肖木安慰外婆道，“我现在确定的是，一定要搞清楚外公和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唉，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怎么调查的清楚？”孙慧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当时警察在现场没什么发现，之后又周围走访了一圈，也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最后才认定是落水身亡的。”
肖木摇摇头，说道：“两个人同时掉到水里，怎么可能？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外婆，你放心，这个事情我肯定会调查清楚的。”
孙慧娥支持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么多年，我心里也一直有这个疙瘩，但我不敢往下想，也没有能力去调查。”
“外婆，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你了，我接下来无论要做什么事情，都请你相信，我都是为了替外公和母亲报仇。”
“报仇？！你认为外公和你母亲是被人害死的吗？”
“总之我觉得外公和母亲的死很蹊跷。当然，现在都还是我的猜测。我总觉得姓甄的那个女人有问题，否则那个女人为什么对我们充满了仇视？从头到尾，她才是赢的那个人，除非她心里有鬼。”
听了肖木的想法，孙慧娥惊讶了一下：“你这样说也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要把甄秀丽千刀万剐了……”
“好了，外婆你别生气了，这些现在都还只是我的猜测。总之，我之后无论怎么做，你要始终都相信我是为了保护你，还有是为外公母亲讨一个公道。”
肖木抿了一口茶，眼中闪出一丝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