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苡说着挥了挥手,示意翠惜送客。
柳侧妃似是没想到陈苡会以这种态度对她,一时气得不行。
可陈苡到底是王妃,而且要对付那个女人,陈苡出面才是最为妥当的,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最后只是瞪了陈苡一眼就气冲冲的离开了。
“娘娘?”翠惜有些担忧的看着陈苡。
陈苡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在翠惜的搀扶下去了里间休息。
江慎的心思,可不仅仅只是把人接进离王府。
除了她的这个位置,侧妃即便好听,那也是妾。
江慎隐忍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就这样妥协?
陈苡有些苦涩,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婿是江慎。
是以从小到大,对于江慎,她都会格外的关注一些。
先皇还在的时候,经常会抱着她,然后指着江慎道:“苡儿啊,你瞧这小子,是姨夫给你找的夫婿,你可喜欢?”
后来,先皇驾崩,新帝登基。
她便渐渐的被遗忘了。
她的父亲不详,母族早就没了,唯一的亲人便是她的姨母,也就是先皇的妃子,曾经的萧贵妃。
只不过萧贵妃红颜薄命,临死之前把自己托付给先皇,所以说起来,她也算是先皇带大的。
先皇或许是真的爱萧贵妃,所以对她是真的好,连带着将她赐婚给了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江慎。
只不过因为萧贵妃,当年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并不待见她。
所以等到先皇驾崩,她便被人遗忘在了皇宫里。
江慎的母妃和太后是嫡亲的姐妹,当年太后因为萧贵妃失宠,若不是因为江慎的母妃也深得圣心,估计这太后的位置,也轮不到她坐了。
是以新帝登基后,太后便准了太妃随江慎一同去了离王府养老。
对于江慎,太后也是打心底里喜欢。
江慎是景朝最年轻的王爷,也是景朝最年轻的将军。
江慎十三岁就能上阵杀敌,十七岁威名便响誉关外,景朝能有现在的安宁,江慎功不可没。
如果不是因为江慎主动提起这桩婚事,太后是绝对不会把陈苡嫁给江慎的。
所以当她得知柳侧妃中意江慎后,便立马给他们赐了婚。
在太后看来,只有柳侧妃这样的身份,才能配得上江慎。
而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对江慎压根就没有半点帮助。
只不过太后压根就不知道,正是因为她没有任何背景,江慎才会求娶她。
因为这样的话,到时候腾起位置来,就容易多了。
甚至都不用去担心会得罪任何世家。
陈苡坐在床榻上,一只手紧紧的捂住胸口处。
罢了。
左右他的心也不在自己身上,等生了孩子,希望江慎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放她离去吧。
*
晚膳过后,江慎又来了。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便衣,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只挑了一束束起,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似是刚沐浴过。
“王爷。”陈苡给他行礼。
江慎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走至床榻坐下。
他眉头微皱,情绪似是不太好。
陈苡没有马上走过去,她先吩咐翠惜去泡杯茶,而后便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的打理她的长发。
透过铜镜,陈苡可以看到江慎的眉头,似是皱的更紧了。
江慎真的生的很好看,棱角分明的五官,狭长而深邃的眼眸,鼻梁高挺,唇线削薄,下颌线条坚毅流畅。
那股清冷又孤傲的气质,让人有些望而生畏,可是当他坐在那里,那不言语的模样,又给人一种在尘世中孑然一身的苍白感,让人心疼。
身上陡然一轻,陈苡回过神来,发现江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并且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王爷……”陈苡搂着江慎的脖颈,看着他好看的下颌线,脸颊微红。
江慎亲了亲陈苡的耳朵,在她耳边低语道:“本王都来了,你让本王等什么?”
带着一丝低醇磁性的嗓音,惹得陈苡一阵颤栗。
而后,一切又是水到渠成。
隔日陈苡醒来的时候,江慎依旧不在了。
看着已然空荡了的一旁,陈苡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以往所求的,不过是留在江慎身边,安生老去。
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用过早膳,陈苡无事可做,便让翠惜拿了笔墨纸砚开始练字。
“娘娘,不好了!”翠惜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步履不稳。
“怎么了?”陈苡放下毛笔,看向翠惜的眼神带着一丝责备,“怎的这般毛毛躁躁的?规矩都不记得了?”
翠惜连忙低头:“娘娘恕罪,奴婢……”
陈苡抬抬手:“算了,说吧,究竟发生了何事?”
翠惜的声音有些发颤:“娘娘,穆,穆姑娘出事了!”
穆姑娘?
陈苡敛了敛眸,想来就是江慎心里的那个人了。
只是……
“她出何事了?”陈苡的声音闷闷的。
她不喜欢任何人在她面前提到那个人。
即便她表面上装的再大度,可心里还是嫉妒死了那个人。
毕竟不是谁都能让江慎放在心上的。
“穆姑娘,中毒了……”翠惜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奴婢,奴婢……”
翠惜一阵慌乱,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陈苡心里咯噔了一下:“跟你有关?”
翠惜闻言,只是哭,一边摇头一边哭,摇完头又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
陈苡有些恼怒:“起来把话说清楚,你这样哭,本妃即便想帮你也帮不了!”
翠惜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主动惹事的人,这次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跟翠惜有关,也多半是因为她。
可不管是因为谁,陈苡都不能不管翠惜。
翠惜从小就跟着她,两人一般年纪,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可感情却比亲姊妹还亲。
在这世上,她只剩下翠惜一个亲人了。
“奴婢,奴婢……”翠惜给陈苡磕了一个头,哽咽道,“奴婢方才去替娘娘拿冬日的新衣裳,结果半路遇到了柳侧妃,她说让奴婢替她去厨房拿一盅燕窝,奴婢瞧着柳侧妃只有一个人在,也没有多想,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