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岸边最新章节,韩凤民 韩母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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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腊月的这一天,精心打扮的韩凤民,和身着退伍军装的王玉召,开始了从一到二的日子。

那时候的婚姻彩礼讲究三响一转: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

家境贫寒的王玉召,几乎借遍了村子。

从小的光腚伙计,王玉民,也是卖了自己家的猪,帮她凑齐这几样。

那时候,人的口袋很空,但是人心很满,容易满足,有事真上。

从韩凤民一眼看上王玉召的时候,她就自己没日没夜的干活,只为结婚的时候不让心上人太为难。

玉召木讷不灵活,但做派像极了岳父韩某某,在后面的婚姻生活中,大姑娘小媳妇前仆后继的往怀里扑,接种生儿子的发小媳妇,爱慕身板情不自禁的篮子头邻居爬墙头投怀送抱,有在田里干活淫风病生扑的女人。

韩凤民嫁了个美男子,注定这个男人一样的俊女子,在婚姻爱情生活里,遍体鳞伤,几次三番投河自尽。

这今天,在此时,一切都是像寻常人家一样,结婚走流程,你嫁我娶,热闹非凡,黄河滩边的人家一样,多少年多少代都是这样过来,结婚是最大的花销,也是一个女人最高光的全村焦点时刻。

这时候的韩凤民,幸福知足,向往又满意,一生要好,嫁给了理想男人,她此时此刻,心满意足。

王玉召呢,没有打光棍,尽管家穷,但是自己争气也正气,长得一表人才,有一身子好力气,他自信自己能把日子过红火。

勤能补拙,也能致富,他今天成家了,得对得起那些百家饭养大的人,也得对得起有点精神异常的寡母,含辛茹苦,人生不易。

这时候的家庭组合,除了男欢女爱的自然结合,更多了生活的不易,轻松也沉重,快乐也难过。好在过了这个日子,就开始有新的开始了。

‌新婚的日子,很多人说,结婚要挑个好日子,为什么,因为婚后就没有好日子。

虽然有几分戏谑,但也不乏很多把婚姻过得一地鸡毛,甚至分道扬镳的人。

时值当下,越来越多,也多了很多家庭不完整的可怜娃们。

婚后三年,男主外,女主内,男人挑水种地,收获粮食,女人缝缝补补,做饭浆洗。

像极了戏文里说的天仙配,男耕女织,只不过,三年日子没富裕,甚至反而更穷了,地里的粮食经常不够吃。

各自的家庭又一帮子人,凤民经常用粮食贴补娘家,玉召也得照顾两个疯姐姐,还有一个患病身体不好的老妈妈。

三年后,1985年,长子王超出生,老人喜欢男孩,农村更喜欢男孩。

凤民可为王家立了大功了,让王玉召的发小王玉民羡慕不已,他的媳妇都连续生了两个闺女了,可把他愁坏了。

在农村没有男孩的男人,死后是不能入祖坟埋的,这是丢列祖列宗的脸呢。

王玉民心理开始不平衡了,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没爹的发小,怎么能先有儿子呢,这简直就是打脸。

生儿子多么骄傲自豪的事,玉民的优越感消失了,值得吹嘘的事不再了。

这种失衡,王玉民的妈妈更是嫉妒眼红加眼馋,因此对韩凤民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人前人后没有一句好话。

这个偏见差点害死了以后生女儿的凤民,也让凤民本来红火的日子,多了数不清的拳脚相加,也多了夫妻的摩擦。

怎么回事呢?王玉召从小没有父亲,跟玉民又玩的好,经常睡在一起,吃在一起,玉召的母亲一心干活养孩子,捡柴禾,偷庄稼,只为养活儿女们,哪有心思管孩子。

再说了也没那心思,只想养活孩子,这个王玉民的母亲又多特别呢。

这么说吧,经常干活一热,上衣一脱,袒胸露乳,一心投入庄稼地,全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大姑娘小媳妇,青春期的男孩子,女孩子都见过大夏天,挥舞着插胸前露着两个妈妈的大老憨的娘。

这个大老憨的娘,也是吓唬不听话的小娃子最好用的招数,谁家孩子哭闹,不听话,一题老憨娘来了,指定立马止住哭闹。

你说神奇不,相当于老猫来了。

而王玉召的哥哥,大老憨,更是有的说,欺男霸女,凑娘虐弟,不跟弟媳韩凤民搭腔最终不得善终的奇葩人。

老憨娘,也就是王玉召的妈妈,还有一件事,被王庄村CBD舆论信息交流中心,疯狂传扬了一辈又一辈。

又一次,老憨娘,养了几只羊,几头猪,有一头猪拱了村里老倔头的麦地,老倔头一生气,拿着“扎脚”(一种河南农事的工具)捣了母猪的腿,猪走路一瘸一拐,老憨娘把猪看的比人还宝贝,那时候还了钱就能让孩子读书,就能吃饱饭,就饿不死人。

看着心爱的猪,出了这事,也不知道谁弄得,心疼了好一阵,骂街几次了,也没人知道咋回事。

这一天,老憨娘,正在给猪喂麦麸拉子,村里好事人,大喇叭,跑到她身边,告诉她,

“婶子,你的猪知道谁撅的不?”老憨娘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止住了手头的活忙问到

“你知道?快给俺说”大喇叭小眼一提溜,扭头看着在大沿路边走着,扛着一个拾大粪的簸箕的老倔头。

平时傻了半辈子的老憨娘,一下子聪明起来了,气冲冲的朝老倔头走去。

这边大喇叭,走街串巷,呼朋唤友,告诉大家,都来看都来看,精彩内容不容错过,人穷身闲的人,没啥乐子,正无聊呢,这一吆喝,村里十户空了十一户,怎么说呢?

隔壁村,石楼,廖桥王庄,经常合起来叫石王廖,亲戚近的,廖桥的也来了。黑压压的人群,集聚在王庄CBD。

人们眼光聚焦的地方,只见一个半裸上身,袒胸露乳,蓬头垢面的老憨娘,风风火火的气势汹汹的冲向老倔头。

老倔头,一看大事不好,紧紧抓住自己的大粪簸箕。

开始狂奔,说时迟那时快,老憨娘,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变成一步行,三下五除二的把老倔头摁倒在半坡上,不容分说,脱下脚底鞋,嘴里气愤到

“叫你撅我的猪,叫你撅我的猪,我今天非得揍你一百鞋底”

“123……”

老倔头的头皮,身上,腚上,嘴里

“哎呦呦,哎呦呦,哎呦呦”

下面哭,上面叫,王庄CBD的村民们哈哈大笑,很多搞事情的好事者,认真的数了起来,本来就没上过学的人念到20都算有学文了。

这一天,石王廖的村民竟然认认真真的学起来数学课,竟然很多从那天开始学会了从一到100,你说神奇不?

多么好的教学环境,生动形象,估计一生不忘。

从那以后,老憨娘,一战成名,威名远播,以前只是王庄村的吓孩子后来整个陈庄镇,都成了吓人专用。

一百鞋底的故事也传承不息。

后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憨娘的长子,老憨幸运的接过了这个荣誉,再老憨娘百年后,成为了吓人新代表光荣传统永不忘。

老憨娘,还有一件事,可是惊掉了一个路人的下巴。

老憨娘,捡柴禾,干农活,有时候自己家干完了,去别人家干,有些村里距离十几里。

有户人家,就见识过她干活,真是一个赛十个,干起活来,男人都不是个,真是犹如战场上的赵子龙,人过麦倒,地动山摇,能干就能吃,一周的工期,她硬是两天干完,雇主别提多开心了。

又一次,一个路人路过王庄,看到老憨娘,领着五个孩子,他啊的一声瘫坐在地,他以为这个疯婆子,就是自己过,她以为一个疯子而已,怎么会成家,成家了又怎么会有孩子,有孩子又怎么会有五个俊得不得了男孩女孩。

这样说吧,大女儿,亭亭玉立,身高一米七,不胖不瘦。

二女儿,纤纤玉手,身高一米七,模样十里八村找不到第二个,美坏了,学习又超级好,常常一个学期不去读书,临到考试,次次第一,老师学生爱死她了。

三女儿不高不矮,说话就笑,干活利润手脚麻利。

玉召和哥哥老憨,玉树临风,根本不像村里的孩子,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身板挺直,英姿勃发。

简直惊呆路人。

这就是老话说的吧,老天爱憨人。

人呢,生的好不一定长得好,长得好,不一定过得好,那有完美的人生。

更让人唏嘘的还是这五个孩子中的老二,就是学习好的那个二妞妞。熟悉的不熟悉的听了,都叹息不止。

哎,人是命,天注定。父母没学会当父母的先别生孩,生也别生那么多,否则,在人间白白受罪。

‌ 王玉召在喜得贵子的日子,真是把勤奋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的角色发挥到淋漓尽致,换洗尿布,擦屎擦尿,照顾产妇和儿子,一天五顿饭,把本来就不喜欢做家务喜欢一天躺八顿的韩凤民照顾的无微不至,别人坐月子顶多躺一个月,韩凤民硬生生的躺了三个月,正正一百天。

喔嚯,闻所未闻,前所未有。出了月子以后,韩凤民的好日子结束,婚姻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慢慢的撕裂开,撒上盐巴,等苍蝇来,等蛆虫长满,再一针一针的缝上,然后反反复复,直到皮肉腐烂变硬,让婚姻千疮百孔,一地鸡毛。

王玉召听了王玉民那个蔫坏老娘的话,开始隔三差五的给韩凤民找毛病找茬,“你那个媳妇经常顾娘家,贴补的家都掏空了”“家务也不干,太懒了””“一天天躺着,你怎么看得下去”玉召把玉民娘当长辈,不忤逆,不顶撞,他对玉民娘言听计从,像极了没有实权的垂帘听政的太后的养子。

这边她扇一扇,那边他就骂凤民,凤民要是理论,两个人就开始动手,正是不服输的年纪,打架成了家常便饭,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架。

感情越打越淡,亲情越打越散。饭桌上打,院子里打,田埂上打,黄河边打,守着孩子打,守着老人打,守着男人打,守着女人打……打了多少次?数不清。赢了多少次?婚姻里打仗哪有输赢,打碎了孩子的归属,打烂了相濡以沫的深情。在娃娃的心里刻下一道又一道口子,这后来造成了女儿抑郁休学一年,儿子一生不理王玉召。这样的父亲母亲,亲手打断了因爱而合的家啊。

又一次打架,王玉召当着村里人的面,打韩凤民,不服输的性格,怎么能忍受当众受辱,士可杀不可辱,老娘给他拼了命也要换回名誉。

老韩心里暗暗较劲,这一次她打架用了真力气,拼命干,男人一看女人发疯一样的跟他对着干,好嘛,看我不收拾收拾你,让你彻底服软。

那一次,那一仗,那一天,是韩凤民每次提起想起都浑身颤抖的恐怖回忆。

拳头石头一般砸了下来,眼角,额头,后背,前胸,腿,手脚,两个人发疯了一样的扭打,女人披头散发,边哭边打,刚开始还有力气,后来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瘫在地上求饶,一个女人再厉害怎么能打的过一个大汉呢。

看热闹的人们刚开始觉得热闹,越看越不对劲,尝试拉一下,未果,也就不再拉了,夫妻的事,最难插手,怕日后尴尬,索性成了一群看客,人群中有叫好的,有痛苦的,有同情的,有嘲笑的,有出气的,王玉民的娘最是心满意足,觉得这是自己的杰作,也是自己盼望已久的了。

天黑了,人群群渐渐散去,玉召被玉民拉走了,只见夕阳落尽的小院里,一生要强的韩凤民,像被掏走五脏六腑一样的瘫趴在地上,身上是伤是痛,嘴里是血是泥,眼里是不甘是愤恨,何至于此,绝望一股一股拥上她的心头,那时候她的骄傲被打败了,她的自尊被践踏了,她的脸被人群一层一层撕下,她死了,骄傲的她,骨子里死了。

她认命了吗?不!她要抗争。她怕了吗?怕了,被打怕了,真的怕了。

在这时候,出门走亲戚的满囤媳妇回来了,这是凤民在王庄无话不谈的老闺蜜,同样为长女,同样为媳妇,看到这样的凤民,疯狂一样,脱下衣服,盖在了凤民身上,满囤媳妇嚎啕大哭,趴在地上抱成一团,她诅咒这个男人,咒骂这个村庄。

无声的眼泪,划破这个夜,面条一样的流进这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黄河滩,流进这个落后愚昧无情的土地,身上仅有的力气化成眼泪。

凤民要给自己挣面子,今天怎么丢人未来我要怎么人上人。

‌ 那时候农村几乎没有人离婚,家暴特别普遍,女人是弱势群体,女性是吃饭都不能上桌的服务人员,当了妈妈更是自己自力更生,很多人月子都没做过就开始用凉水洗衣做饭洗碗,60年代的女孩,命苦的不是一星半点,碰到温柔的老公,好过点。碰到暴躁的老公,拳头就馒头,家常便饭,常常是饭菜不合口都会招来谩骂和毒打。离婚被人看不起,除非家里男人死了,否则,没有人会真离婚,嘴上说不过了,可第二天起来还是洗碗坐锅。

‌韩凤民在这次以后,三天没出门,也没喝没吃,第四天晚上傍黑他抱着幼子,走到黄河边上,坐在坝头,看着黄河浑浊,听着虫鸣蛙叫,儿子睡了,安然恬淡,突然她的情绪如洪水滔天,她嚎啕,她哭卷,她呐喊,她不甘,不活了,哭过以后,她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往河边走去,地上的野草划破了她的腿,流着血,她感觉不到疼,也是,一个要死的人,怎么会怕疼呢。黄河水凉人心,没过了她的脚踝,没过了她的膝盖,没过了她的大腿,哇的一声,孩子哭了,她神情恍惚,泪眼看着孩子,突然一阵又一阵心酸,是啊,我可以死,可以解脱,孩子他又没错,他还没经历生活,他还没认真活过,我死了,孩子怎么办,后娘虐待儿,寄人篱下伤害儿,为了孩子,她不能,她开始深深自责,我怎么那么自私,我怎么这么懦弱。孩子的哭声,把她拉到岸上,她又在河边坐到半夜,玉召和满囤媳妇找到了她,把她胁迫着带回了家。玉召看见她的衣服湿透,儿子的头发湿透,愧疚涌上心头。是啊,他太傻了,第一次当老公,第一次当爸爸,怎么就活在别人的口中呢,怎么就让别人哄着打了媳妇呢,她现在不仅仅是她,还是孩子的妈,对她的伤害,就是对孩子的伤害啊,玉召似乎有所觉悟。但不善言辞不会表达。这天村里最通透的老人,把玉召叫到家里,一顿数落“孩子,你糊涂啊,别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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