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没人居住的地方，会变成蛇虫鸟蚁的天堂，小巷子两侧的草茂盛，有一两条蛇也不是稀罕事，乡下人谁还没见过几条蛇呢。
姜姝在原地侧耳静听，蛇好像躲起来了，四下悄寂。
她不敢掉以轻心，慢慢转身，边用手机的光扫过两侧草丛。
蛇没有看到，却看到一双鞋就立在身后不远处。
她站直，瞟了眼对方身上的天青色袍子，衣角蹁跹，落在青草之上。她似笑非笑：“还真换了衣服？”
“姑娘，前日不是有意惊扰，还请宽恕则个。”对方双手交叠躬身行礼，衣角在青草上摩擦，和刚刚的动静一样。
从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上看，这人都不大像现代人，若是让其他人见了，肯定会以为故弄玄虚。
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姜姝，她的世界观已经被玉牌重塑，并不觉得眼前的男人多么奇怪，反而越发兴奋，这世上长得出类拔萃的男人太少了。
对方见姜姝久没有说话，只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自己个，面皮一红，耳朵尖儿发烫，就又是一躬：“在下瑶光，此番叨扰，另有隐情……”
姜姝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行了，你这身衣服吓不到我，可容易吓到别人，先跟我回去，你再好好解释。”
瑶光又是一躬，“打扰了。”
“你倒是挺有礼貌。”姜姝半是讽刺，半是转身往前走。
门锁年久失修，不容易开关，姜姝出门的时候便没有锁，手一推，“吱呀”一声，门打开一道缝，月光疏落，露出枣树的半个影子。
姜姝回头冲瑶光笑了笑：“家里乱，可不要介意啊。不过你都跟这儿来了，也谈不上介意不介意，对吧。”
庭院宽阔，老式红砖铺地，杂草在缝隙里旺盛生长，下午时候已经清理出一条小路，姜姝举着手电筒往前走，身后一路跟着熟悉的摩擦声。
进了门，姜姝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立着，照亮一小片地，角落里堆着才买回来的矿泉水，把一瓶放在茶几上，一瓶拧开喝了一口润喉：“坐吧，我们谈谈。”
除了沙发边，其余地方一片漆黑，家具都隐藏在黑暗里，除了黑幢幢的影子，饶是姜姝也忘记了有什么。
瑶光在门口停留颇久，直到姜姝面露不耐之色，他才快速进屋，从黑暗里搬出个小马扎，坐在最远处，蜷缩成一团，道：“姑娘，小生本想白日再登门拜访，一时没找到机会，还望姑娘海涵。”
姜姝把矿泉水丢过去，反问：“看来是我的不对？”
“小生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我管你什么意思，你到底说不说？”
“小生没有不说的意思，只是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借着月光，姜姝打量瑶光，对方面皮倒是薄，脸与耳朵红成了一片，目光老老实实地盯着眼前空地，甚至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她在欺负他。
甩掉乱七八糟的念头，姜姝道：“好，那我问你答。”
瑶光极快地抬头看了姜姝一眼，又猛地低下头去，睫毛在月光里蹁跹，照亮的瞳孔如清水。
活见鬼了，姜姝竟然产生了一丝愧疚，要不说颜值是第一生产力呢。
她定了定神，道：“你叫瑶光，干什么的？找我做什么？”
瑶光面露难色，“这，不是小生故意不说，是怕姑娘觉得难以置信。”
“你先说，我听听有多么难以置信。”
“小生乃新晋土地神，掌管一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