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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饶有趣味的观望着这难得一遇的人鸡大战。只见铜钱眼从他上爬起,抖擞精神又望扑而来,只见金鸡浑身翅展,甚是威武,起身振翅,迅捷非常,铁爪当胸一蹬,铜钱眼竟自后退几米有余,一屁股坐在地上。

“铜钱眼,你好可怜呢……”小八哥飞到铜钱眼面前说道,铜钱眼气急败坏望空一抓,小八哥轻松回转而又飞到新新头顶:“嘻嘻嘻哈哈哈……”调笑不止。引得新新翻着白眼说:“我头上又不是鸟窝……”

“这是神鸡呀,”“不对呀,按说鸡怎么能斗过人呢?”“这公鸡好像会武功?”“人都打它不过,怎么看着像大将军啊……”“是的,好象是大将军……”。乡亲们议论纷纷,人群攘攘。

众家丁蜂拥上前蛙跳鹰扑,不是嘴啃泥,就是空翻船,萌萌看到一家丁暗递一棍棒给了铜钱眼,眼见他目露凶光,绕行逼近,萌萌锦彩眼神交汇,一刹那间,大棒空夹风声泰山压顶而来。

有人惊呼,八哥翅遮眼,新新也张大了嘴巴,金鸡跳闪,一打一闪,铁爪对棍,上下翻飞,而且,大金鸡竟又飞到铜钱眼脸蛋旁,忽扇双翅,左右开弓,“啪啪”清脆有声,铜钱眼脸蛋儿立时出了几道血痕,“打人不打脸,你……”

气得灰头土脸的铜钱眼浑身颤抖的指着大公鸡说道,自远处有佐吏和大和尚飞奔而来:棍下留鸡,莫打莫打……原来是寺庙几日未见鸡将军,只好报官一路同询打听而来。这边民众纷攘着热闹,哪里有人听得见看得见,萌萌却笑而不语。

恰在此时,金鸡腾空,望铜钱眼脸面抓来,铜钱眼正思忖发呆:打不过一只鸡,不仅没面儿又将成为多年笑谈,此时恶向胆边生,生生凝力一棒扫将过来,但听公鸡一声惨叫,几片羽毛散落,兀自从空中滚落几许,二爪朝天,落地不动。

萌萌早都观到有些许微金之光已把棒力卸无,一家丁喜颠颠跑向前掂起鸡说“你这只妖鸡,你你这这……”“连只鸡都打不过,负我郑大士子一世英名,这传出去……”

忽见家丁吓得一撒手,手中之鸡落地,“怎么了?”“金金金……”铜钱眼一巴掌剐过去:“吓傻了……”“是是是吓傻了……”家丁捂着因憋涨而又起了红痕脸的脸,指着鸡说道:“鸡脖上有……有金……”

铜钱眼一把拎起大公鸡,恰有佐吏已至,大家闪开,大和尚也已飞扑至鸡身旁,大家围上细看,铜钱眼凑近鸡脖一摸一捏一拿,众目睽睽之下,赫然间,紧贴鸡脖项间有一金牌,铜钱眼和佐吏以及僧宝们细观,正面上刻三个字:免死牌。背面铭言:善终老,伤盗刑,买命者,五万金。

“南无阿弥陀佛……”大和尚诵道,众僧宝即时齐齐念佛超渡起金鸡大将军起来。“郑士子,这是谁做的好事,不要命啦……”乡亲们沉默惧退,胆小的已开始转回。

铜钱眼当时就晕了,但还是胆大承认:“明明是一只普通的公鸡,怎么变成了金鸡了呢?”恰逢老太爷在深宅之内闻喧闹而出,和内宅之乡绅官吏见礼过后正一并而出来观究竟。

佐吏和大和尚只能如实相告,老庄主虽身子微晃,但立即镇定施礼乡亲,“老庄主保重……”乡亲们齐齐向郑老庄主躬身还礼。“乡亲们,今天我不办什么六十大寿,请把礼物礼金收回,我代逆子向大家赔罪了,今天他的报应来了……”

郑铜钱忽拽着萌萌作证:“父亲大人,各位官家,我这鸡昨日从他手所得,但此鸡当时并无金牌在脖颈。”“是啊,昨日郑士子从我手中抢鸡,未曾给钱,有乡亲们可以作证……”众乡亲点头称是。

有佐吏厉声问萌萌道:“那你的鸡从何而来,是否从大寺盗鸡而卖?”“这位官家,我的鸡是我喂养大的,专门从外乡奔赴而来相卖的,我何曾会盗众人皆知的大将军,再说,我能盗取的话,肯定要把金牌据为己有,那我还卖鸡干吗?我和我的鸡昨日在集市售卖,里里外外的有好多乡亲们都可以证明没有金牌,而这只鸡只是和我的那只有点相像罢了,这隔了一天一夜了,谁知道从内院飞出来的竟是大将军呢?郑士子和乡亲们都以为是一只普通的大公鸡呢。”

“是啊,我也感到蹊跷诡异,明明是没金牌的,当时一位老者和乡亲们还护着不让抢外乡人的鸡,那只鸡很温良,这只鸡好凶悍,看,我的鼻头耳朵腮帮子全肿了,”

“如此败家子,家门不幸,命都快没了,还说……”老庄主悻悻甩袖。然后请大和尚和众吏入内宅上茶相商,公鸡被装入一宝匣,连几根散落的羽毛也被差吏们恭敬的装入匣内。

不多时,吃酒绅吏自先告辞散尽。一干佐吏施礼道:“庄主德高望重,请多多保重,我们先把郑士子暂时关押,有任何消息会第一时间来通报。”

众乡亲却围住吏官和大和尚,一士子说道:“老庄主护持一方,乃大德良善,其子误伤大将军,应该酌情上报,天子陛下法外开恩,也未必可知。”

“人命大于天,比鸡要贵吧,再说这鸡相像的多了去,而金牌紧贴鸡颈,为毛覆盖,情有可原……”众乡亲皆点头称是。老庄主和郑士子及家眷听得是心中一热。

“皇命难违。众乡亲,我们这也是公事公办,等酌情措辞逐级上报县郡州府,等待皇上诏示吧……”郑庄主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众位乡亲们,请让开,让他去吧……”郑士子跪地道:“孩儿不孝,先自归牢,在此一并拜谢过众位乡邻。”忽站起向众乡亲深深施礼。

大和尚说:“我们会想出最好的方法以留住士子的性命,南无阿弥陀佛……”遂一干人等自去。家眷里传出抽泣之声:“士子保重……”“爹爹……”儿女唤父,令这郑士子闻听也自心中一酸。

不想五娘子也暗自落泪:“刚才还上蹿下跳指天划地的,一会儿竟成了阶下囚,这人的命呀,无常啊……”众乡亲和老庄主互自暖话,两刻钟后慢慢散去,礼却没任何人拿去。

一直等到午后人员散尽,老庄主目送乡亲们离开,复又慰抚老妻家眷们,才转回内宅而去。萌萌亦告别李老和众人,走至无人处,萌萌自坐新新之背和八哥回仙山而去,途中有牧童指天而喊:“神仙神仙有神仙飞……”引得田间地头的人们惊闻仰观……

郑老庄主本欲变卖所有田宅,再去通过人脉借贷凑齐五万金,不想一二天的功夫,不停有乡亲和官吏绅士们不约而同不请自来,竟然还慢慢排起长队各送金银铢钱而来。

老庄主盛情难却,只得满怀感恩的设了三处帐台,一笔笔的记好姓名钱数,多么好的乡亲们呢,满怀着人心真诚的回报,感动得郑家上下泪流不止。

老庄主又吩咐在门里门外的支上一溜溜的大锅和竹蒸炊具,一并熬粥下面,蒸米炒菜,烧水泡茶,让这远乡近邻的心里面都有个热乎劲儿。

但看这郑家里外热闹非常,不仅没有一点悲伤破败萧瑟之气,反而一派其乐融融喜庆祥瑞的景象;二日内竟得了一万余金,而且有好多乡亲们听闻后,还在不停的赶来,完全也有以往老爷子行大善大德之感召所致。

老爷子又估着十几封书信快马加鞭分送各地,终于在五天之内凑足了三万余金,再加上自家金银已显有余,老庄主庆幸未逢落井下石,倒全是雪里送碳。这一日,老夫妻二人带领家人叩拜佛前,久久不起老泪纵横……

适得天子批阅下旨:皇帝之诏,大汉威仪。五万足金,不得更改。这几日,郑士子在牢里是一样好吃好喝的侍候着,就是不能见人不能外出,也是心烦气躁,没办法,有时在地上或以墙作画,有时阅读圣贤书。

这一日忽尔心想:五万两黄金,要变卖所有家产都未及凑够,如去借亲族和官吏及商贾等,说不定都望风躲避,似要读这世态炎凉。

既使交齐了五万两黄金,让我父母和家眷上百口人都喝西北风去,我宁愿奉上此命,也不能让父母瑟缩于无家可归,值了,五万两,少了我有儿子呢,钱还在……

等到郑士子知道了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的自发解囊,真是大为感动,不停扇自己耳光,觉得更没脸见人。

心想:这钱让我还到什么时候,这鸡又不是我故意伤的,赔钱不公平,我不同意交钱,我就死给这下诏的皇帝老儿看,士可杀不可辱,我就不交钱,我只能狠心不孝,寒心家眷了……

铜钱眼拿定了主意,一是坚决不画押,二是文书不签,三是相关手续一个不做。老庄主过来打了他几个耳光,令人强迫硬抬回家,他我执倔犟的跪地说道:“父亲大人,恕子不孝,谁敢动我,我就咬舌自尽。”

吓得一干官吏和家丁们也不敢造次,对老庄主说道:“先放一放,士子心中执念,不可强迫。”老庄主也始气后静,知其子心中有气,但也是为了孝悌之心,心思一通,也是欣慰。

《左传》曰:“赏以春夏、刑以秋冬”,汉朝律法亦是秋冬之月行刑,老庄主气曰:“现在初夏时节,时日还早,随他去吧,待得以后转机变化。”家眷及儿孙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使得银钱,日夜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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