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琛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问的了，现在李家所有仆人都没有作案时间，他更不可能找管家一个个问出李老爷的仇人。
因为仇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调查不过来。
但他对洪管家的怀表起了兴趣。
“您的怀表，我能否看看？”
洪管家很痛快的掏出怀表，递给夜琛。
纯金怀表，别看体积不大，可是十分压手。
“这块怀表，貌似是西洋的工艺，肯定价值不菲。”
夜琛感叹了一句。
“这是老爷送给我的，说起来也巧，这块表和二楼走廊挂着的那块大表，是同款。”
洪管家笑着说道，两块表只是体积不同而已，样貌和内在构造没有任何差别。
“哦？送的？李老爷可真大方啊！”
夜琛笑着说，可他分明记得李府的女仆们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旧，怎么偏偏洪管家穿金带银……
哦对了，说起女仆们，夜琛还注意到一个细节。
“洪管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讲。”
“这李府之内，有男佣吗？”
洪管家愣了一下，又沉默好几秒。
“暂时……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男佣。”
“奇怪，明明男佣干活更卖力，为什么李府偏偏不雇佣男佣？按照李老爷津城四大富豪的实力，雇佣多少男佣都是小意思吧？”
“夜先生说得对，我不清楚李老爷的心思，不过那些女佣都是按照他的要求招进来的，现在老爷死了，咱们也无处询问原因。”
洪管家叹了口气。
“好吧，这件事暂且搁置，我想再问问其他人，您可以先出去了。”
夜琛想要将金怀表还给洪管家，可是手一滑！
喀拉！
怀表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表壳竟然摔开了！
随后便是一阵哗啦啦的声响，表里面的齿轮和零件滚落一地。
“哎呀，对不起！”
“没事没事！”
夜琛有些不好意思，这表价格昂贵，他竟然手滑给别人摔坏了。
不过洪管家没表现出任何责怪的意思，反而迅速收好零件，脸上还挂着微笑。
“只要夜先生能找到凶手，这块金表别说是摔了，您就是给它熔了都行！”
洪管家说道。
夜琛无语，一脸愧疚的送管家离开房间，他还要询问其他人。
不过，他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细节。
那块怀表不光表盘和表壳是金色的，就连内部的每一个小齿轮，都是金色的！
怎么说呢，有钱人的玩法，咱不懂……
夜琛和吕探长走出客房，来到会客厅二楼走廊正中央，站在那里就能看到一楼大厅的全貌，所有女仆都待在一层，而洪管家则依旧站在他的旁边。
夜琛扫了一眼剩下的八位女仆，这里面有老有少，年纪大的估计得有四十多岁了，年纪小的甚至看起来不到二十。
夜琛知道他不可能挨个盘问在场的所有人，现在时间不算早了，只好挑选两三个看起来好说话的或者比较有特点的来询问。
说起长相有特点的人，夜琛将目光锁定在一位非常年轻的女佣脸上。
那女孩的左脸明显是烧伤，虽然刻意用刘海挡住一部分，但裸露出来的伤疤依旧能让见者感觉出当时那场火灾的恐怖程度。
“那位留着刘海的姑娘，请你过来一趟，我想简单的和你聊两句。”
夜琛说完，又用目光看向身旁的洪管家，他毕竟是个外人，这里只有洪管家才能命令女仆们。
洪管家吩咐：“白露，既然夜先生想问你话，那你就跟他去一趟，记住，不要隐瞒你所了解的情况，现在任何事都没有找出凶手这件事大，明白么！”
长刘海，脸上有疤痕的年轻女仆，原来名叫白露。
“明白了。”
白露哆哆嗦嗦，她可不愿意被盘问，或者说在场没谁愿意参与到破案的过程中去，她们只是给李家打工干活的下人，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要是被卷入案件之中，没准会被带到侦缉司审问，到时候免不了一顿酷刑，就她们这些女佣的身板，哪里承受的住？
但白露还是缓缓走进了客房。
“白露姑娘，我给你准备了椅子，坐下说话吧。”
夜琛表现的还算绅士，这也是他从欧洲生活的习惯。
白露战战兢兢、如坐针毡，面前的两人虽然长相并不凶恶，但对于她来说，却是如同阎王一般的存在。
“你脸上的伤是如何弄的，方便跟我说说吗？”
夜琛轻声细语的问道，他看出来白露十分紧张，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态度强硬。
女仆们和洪管家不同，管家是个经历过风浪的汉子，所以夜琛和他说话不用太谨慎；女仆们都只是普通人，甚至可以说她们的心灵会更加脆弱，在高压状态下分分钟都会崩溃。
“火烧的。”
白露语言简短。
“什么时候烧的，为何火会烧到脸上呢？”
夜琛继续追问。
“这个……我不方便回答，这是我的隐私。”
白露显然不愿意提及自己面部伤疤的事。
夜琛见状也只好放弃追问，转而开启下一个话题。
“对于李老爷被杀这件事，你怎么看？”
“啊？我……我一个下人，哪有什么看法。”
“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不知道，不过根据别人的描述，老爷被杀之后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可太奇怪了……如果会有一个解释的话，那就只能是鬼怪作祟了吧！”
白露没读过什么书，所以把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归结到鬼神之说，这倒也不难理解。
可是夜琛这类的高材生，对于鬼怪之说的存在，那是嗤之以鼻的。
但白露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他觉得有些蹊跷。
“我听刘二姐说过，她最近好像在府里遇见了鬼，她说那鬼都是夜晚出没的，老吓人了！”
“刘二姐？”
“对，就是府里年纪最大的女仆，也是伺候老爷最久的一位，她因为身体原因每天后半夜都要起夜去厕所，可是最近却遇到了鬼，我猜就是那只鬼杀了老爷！”
白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显得十分激动，仿佛她已经找出了凶手。
可是，夜琛却觉得事情越来越乱。
难道……真的是鬼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