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干枯如柴的手让陆承羡咬紧牙关,这人怎么可以瘦成这样!
“没有别的办法?”
“灌吧。先把人喂胖一点,你既然想折磨她,总要先把她喂起来吧?对一个弱小动手,你良心过得去吗?”宋渊咬牙。
“……”陆承羡深吸一口气,用力锤了一下墙壁。
“给她治!”咬牙切齿的说完,他转身离开这狭小的房间。
“诶!这房间太小了,我都动不了,你确定不换间大一点的?”宋渊瞟见墙壁上安意的遗体照,莫名就打了个哆嗦,急忙追出去喊道。
“换!”陆承羡的换字,简直用吼出来的。
宋渊如愿以偿,得意洋洋的瞟了一眼成瑜,让人把白清月送到客房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陆承羡的心中,未必真的对这孩子恨之入骨。
白清月是被呛醒的,被人往鼻子里灌食物的感觉是真的不好。
她闭着眼睛推开面前的人,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低声咒骂一声。
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房间中。
说是温暖,因为这房间中充斥着橘红色,橘红?
她瞬间清醒的坐起来。
这是安意所喜欢的颜色!
是陆承羡安排的吗?他想做什么?
腹中饥饿,胃被人揪着一样的疼。
她从床上下来,虚浮的脚步让她差点摔倒在地。
她身上换了一套柔软的睡衣,短袖,这让她手臂上的伤疤清晰可见。
她四处寻找,想要找到自己的那件外套。
未果。
只能扯过床上的空调被,将自己团团的裹住。
“你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吓得她飞快的蹲在床头,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白清月,陆承羡的心中就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
他很可怕?!
还有,他既然把她安排到这边,她把自己裹着这样算什么?
他大步走过去,伸手将她身上裹着的被子扯掉。
入目是一双伤痕累累的手臂!
这个女人,她,谁打她?
“谁打你?”
睡衣是佣人替白清月换的,他并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其他的伤疤。
他的语气太凶,白清月只是尽量的捂住自己的头,避免被打的时候伤到头部。
“起来!看着我!我跟你说话的时候看着我听见没有!”陆承羡的怒气腾升,扯着白清月的手臂将她拖起来。
白清月听话的看着他,闭紧嘴巴。
陆承羡看见她这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该死!你这算什么意思!该生气的人是我,该愤怒的人是我!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陆承羡将她甩在床上,他在房间中绕了两圈才停下。
“我告诉你白清月,在我没有让你死之前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你记住一件事情,你的命,是安意给你的!你活着是为了对安意忏悔!”
“嘭!”
房门被重重的甩上,白清月又滑下去,蜷缩在床头。
她的命……是谁的呀?
白清月在庄园中住下,说是住,却是带着囚禁的意味。
除了几个神情麻木的佣人每天给她送吃的,她连房间都不能出去。
她不知道陆承羡究竟想做什么。
让她活着忏悔?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忏悔的,就算有,那五年无缘无故的牢狱之灾,也足够抵消她的错了吧?
至于这房间中每一样东西都掺杂着安意的气息,她也不怕。
反而这个地方让她格外的安心。
就如同当年安意姐姐当年还活着的时候。
陆承羡脸色深沉,看着抱着枕头坐在床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白清月,他心中的怒火就腾升起来。
他的书房中,有庄园中所有房间的监控。
他烦躁的站起来,看向成瑜:“查到了吗?”
“已经查到了,是安家人。不过这也不怪安家,安意小姐一死,白家就撤资,导致安家的项目差点失败。”成瑜不说话的就好像一张壁纸,毫无存在感。
“我知道了!”陆承羡捏紧拳头。
果然,他没有冤枉白晓月!她欠了安意一条命!还想把整个安家毁掉!
亏他还担心她的身体,还去查究竟是谁伤害了她!
呵!
他如此愚蠢!
才会被同一个女人玩弄了两次!
熊熊的怒气燃烧掉他的理智。
他冲出房间,差点跟往这边走的宋渊撞上。
“你去哪儿?”
陆承羡丝毫没有停留自己的脚步。
一看见他撞进白晓月的房间,宋渊几乎是冲过去,可是他不如陆承羡快,冲到门口的时候,陆承羡已经反锁了房间。
“说!安意出事的前一天,你跟她说什么了!”
陆承羡抓住白清月的胳膊,如同拎起一只鸡仔。
白清月茫然。
安意姐姐出事的前一天?
她的记忆一点点的复苏,终于想起来的确有那么一回事,当时她跟安意约好见面,说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只是安意临时改期,改在第二天。
可是第二天的时候,安意就出事了。
“不记得了?还是你根本不想记起来?白清月!你对安意的死无所谓是吗?好!!好得很!”陆承羡看着她这茫然的表情都气笑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以前那个追在他身后喊他陆哥哥的人,为什么会变成如此的恶心!
白清月嗡了嗡唇,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陆承羡的意思很明显,他不相信她,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相信她,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说了,不是她撞死安意的,他听了吗?
并没有!
“过来!“陆承羡拽着她,将她拉到浴室中宽大的镜子前。
镜子中的男子容貌英俊不凡,站在那边就足够让人惊叹造物主的偏心。
镜子中的女子畏手畏脚,枯瘦的手挡住她半边脸,她抗拒!
抗拒照镜子!
镜子中的模样太可怕了。
“我让你看!”陆承羡吼。
“陆承羡你疯了吗!那丫头还是个病人,你真的要对待一个病人?”宋渊在门口大喊。
“滚!”陆承羡咆哮。
被紧紧禁锢自由的白清月浑身颤抖。
镜子中仿佛行走的骨架也有同样的反应。
“记住,你叫安意。”陆承羡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温柔。
听在白清月的耳中,却如同盛夏的炸雷,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差点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