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府邸。
几个下人挟持着张苍往张让卧室而去。
由于是晚上,人并不多。
“苍公。”
一些下人见到张苍纷纷行礼,看到张苍身边的几个陌生人都做熟视无睹样。
毕竟张苍经常带着人去见张让悄悄送礼。
张苍想求救又不敢。
那叫一个憋屈。
张让住在后院。
“苍公,这几位是?”
有个护院拦住发问。
“这几位是贵客!”
张苍呵斥道。
那护院立刻退下。
一路上竟然再也没遇到像样的阻拦,径直来到张让的后院。
“苍公,侯爷心情不好,这几位还是不见了吧!”
一个年轻的小宦官捏着嗓子道。
张苍还没回话,风天行一个箭步上去,直接拿出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
“别叽歪,不然,死。”
“义士,饶命!”
小宦官当即被吓尿。
段自守挟持张苍进入房间内。
只见房间内十几个手臂粗的牛蜡点着,一股子蜡味。
一个头发花白,皮肤保养的如少妇一般白皙的宦官坐在主位上。
几个头发或花白,或全白的老者陪侍两侧。
段自守就这么挟持着张苍走进来。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更有一老者喝道:“好你个张苍竟然敢引刺客到主人跟前,找死。”
老者身手矫健,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短匕,狠狠朝张苍刺来。
那样子仿佛不是要杀段自守,而是想杀张苍。
砰!
一声枪响,老者直接被命中眉心。
往前猛冲的身躯忽然一滞,仰面倒下。
再仔细一看,眉心处出现一豆大的血洞正往外流血。
我去!
一帮人骇了一跳。
因为他们知道死去的这个老者,三十年前就有名的江洋大盗。
以身手敏捷著称。
虽然这二十年在张让府邸处尊养优,可一身功夫却没落下多少。
让人用木棍击打身体,每天都要打断几根手臂粗的木棍。
每年张让生日压轴节目,就是他的头碎青砖。
这么一个狠人。
被人一瞬间爆了头。
那究竟是什么凶器啊!
段自守跟王野习以为常。
毕竟这可是狂野的沙漠之鹰。
在这如此近的距离。
任你再牛比,也得跪。
段自守挟持的张苍更是身不由己的双股颤颤,一阵尿骚味传出,腿脚旁出现一片水渍。
王野从段自守身后走出。
又一个面相阴鸷的老者走出,看着王野跟段自守喝道:“哪来的髡徒?竟然敢在侯府杀人,真以为某等是泥捏的不成。”
随着老者大喝,几个手持环首刀的护卫从屏风后杀出。
王野直接开枪。
一枪一个。
呼吸之间,几个顶尖甲士就横尸当场。
王野拿起手上的沙漠之鹰,吹了吹沙漠之鹰枪筒上不存在的青烟,道:“还有谁想试试我的枪法!”
一时间无人敢动。
震撼。
实在是太震撼了。
如果说之前的江洋大盗老了。
可这帮甲士乃是平黄巾之乱时最有名的骁将。
因灵帝削弱何进兵权被裁撤,后被张让拉拢。
可没想到,还是瞬息之间就被灭了。
他们甚至都来不及护着张让躲入后院。
他们只是把张让挡在身后。
“既然没人再试,张侯是不是可以谈谈了?”
王野再次发话。
张让声音如春风一般和煦,道:“都退下吧!”
张让知道,王野想杀他,如杀鸡一般容易。
如果想杀他,也不用啰嗦。
既然要谈,肯定不会杀他。
至于谈什么?
无非是利用他手中的权利而已。
很快房间内,只剩王野、段自守、张苍、张让四人。
王野拿出那颗高尔夫球般大小的蓝宝石。
张让双眼瞬间升起一丝贪婪之色,随即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上不贪财的人很少。
王野为张让的自控能力很赞赏。
不愧是把持朝政二十年,压制党人抬不起头的大宦官。
如果不是何进太傻。
张让还能再把持朝政数年。
宦官是什么?
说到底就是无根之萍。
他们何去何从,全看主子意愿。
还是曹操看的透。
用他们的时候,他们是阿父,阿母。
不用他们的时候,一个小吏就能解决。
何进却偏偏要招外镇兵马前来。
自己找死。
王野收敛杂念,对张让道:“侯爷可知,这本是我送给侯爷的礼物,可谁能想到这个张苍见财起意,贪墨我的宝石也就算了,还想杀我,我来见侯爷,纯属意外。”
“侯,侯爷,冤枉,某,某冤枉!”
段自守直接给了张苍一刀把,打掉张苍几颗老牙。
张让面不改色道:“一个奴才杀就杀了,足下还来见老夫,可见图谋不小。”
“我来见侯爷的目的还没达到,自然不能走,接着。”
王野说着把蓝宝石扔给张让。
张让一把接住,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仔细打量着这枚蓝宝石,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买个校尉做做。”
王野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沙漠之鹰。
张让目光一凝,不惧死亡,随即把蓝宝石扔过来,道:“如果是以前,没问题,可如今朝廷大权都落在大将军手中,别说校尉,就是县令,也不归老夫管喽!”
王野接过蓝宝石,道:“侯爷就不能再想想办法?”
“都说十常侍权倾朝野,可惜俱往矣!”
张让叹了口气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古人诚不欺我!”
“张侯掌权十数年莫非甘愿交权?”
王野道。
“兵权在人家手里,老夫又能如何?”
张让无奈的摇头道:“如今老夫只愿做一富家翁也!”
王野没想到张让竟然心生退意。
如果不是王野知道历史。
张让勾结赵忠杀了何进,引发雒阳之乱。
还真信了张让的鬼话。
王野再次举起手中的沙漠之鹰。
张让眼睛第一次露出害怕的神色。
毕竟他只是肉体凡胎,可挡不住那什么劳什子一枪。
“侯爷已经见过这枪的厉害,您觉得如果我有三千手持这般武器的兵马,能否助侯爷抢回朝政大权。”
王野不管张让是真想隐居也好,还是哄骗自己也好?
只要他不甘心,自己就能把他拉回历史正轨上来。
果然张让心动,道:“也许可以适当操作一二。”
“三日,我只等侯爷三日。”
王野把蓝宝石扔给张让。
这次张让接住,没再扔回来。
王野看了段自守一眼,段自守直接给了张苍一手刀。
二人利索的退出房间。
房间外已经聚集数百甲士,其中还有弓弩手。
王野与风天行、段自守二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道:“先打火把。”
“杀了他们,救出侯爷,没有把握不要放箭!”
一个老者大喝。
一时间上百甲士纷纷冲向王野三人。
只听枪声大作,率先死去的是手持火把的甲士。
聪明人纷纷丢下火把。
顿时漆黑一片,甲士们拥堵在一起,成为王野等人的活靶子。
包括躲在暗处的狙击手。
都不用特意瞄准,照着人多的地方直接开枪就是。
来的时候偷偷摸摸来。
走的时候大大方方的离开。
无人敢阻挡。
王野等人如入无人之境。
一刻钟后,张让的房间外火把云集,甲士几乎站满小院。
张让才缓缓走出来,看着地上的摆放在一起的尸体。
大部分人都是被一枪毙命。
也有人被两枪,三枪毙命。
也有受伤没死的。
可伤口糜烂,很明显是救不活了。
这些人不是普通人。
都是他张让从各军挑选出来的精锐,大部分都穿着甲胄。
纵然如此,也难敌那人一枪。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三个人就能在数百甲士中来去自如。
如果真有三千人。
杀个何进,如探囊取物啊!
何进一死,党人再无翻身的可能。
自己可以推何苗上位。
何苗就是个废物。
如果说何进也是废物的话,起码是个聪明的废物,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而何苗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谁给他钱,他就替谁说话。
没了何进,何太后如何压制外臣。
只能靠他们。
张让摸着手中蓝宝石,似乎想到自己崛起的机会。
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亮亮的玉石呢?
什么?
你说王野?
呵呵!
一个髡徒。
想必不是黄巾余孽,就是普通江洋大盗。
别说他没有三千这等枪手。
就算有又能如何?
他们如何在朝廷立足?
还不得靠老夫。
想升官容易。
去西凉,灭黄巾,平蛮夷,征鲜卑。
老夫有的是手段摆弄他们。
他们真平定天下,那王野的手下还能都忠诚于他。
呵呵!
拉拢一二,就能分化瓦解。
哪有人不爱财色名利?
真有人不爱这四样,那就送美女。
张让想了很多。
不过前提那就是先给王野弄个校尉,拉拢王野对付何进。
何进不死,就谈不上重新掌权。
张让双手背负在身后,衣袂飘飘,白发随风而动。
恍若得道高人一般。
可谁也想不到这个高人心中想的都是怎么害人?
躲在张让府邸最高建筑上的狙击手,在张让身上晃来晃去,也没下定决心杀他。
张让也不知道自己在死亡的边缘来回游荡。
直到一个老者眼尖道:“侯爷,您身上怎么有红点,莫不是受伤了?”
老者说着来擦红点,却发现那是道红色光线。
再看没有了。
张让闻声来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以为监奴老糊涂眼花了,丝毫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