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之战仅仅持续了5个月,赵军最终战败,秦国获胜进占长平,此战共斩首坑杀赵军约45万。
一时间白起战神之名响彻整个六国,不过在一片赞誉声中,也有些不一样的声音传来,战神变杀神,这些声音隐隐约约是从秦国咸阳传来。
白起自然知道这些对自己不友好的消息,但是他问心无愧,面对40多万人的赵国降军,最简单的方法,那自然是一杀了之。
长平这一战对秦国非常重要,这场战役,是整个战国时代的巅峰之战。这场大战参战的人数达到百万,再算上后续秦国河东所有适龄男子投入长平战场,这场战争成为华夏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战役,几乎没有之一。
这一战,彻底加速了秦国大一统的步伐,秦统一华夏的最后一块大石头被搬开,六国的最后一根大梁被凿塌,北方最后的一个强国赵国被打残,没了这40万残兵,赵国永远也不能缓过劲来。这一战,就是大秦统一的第一步,背上点杀神之名又算得了什么。
对于后世而言,虽然当时并没有纸,但战败方赵国那庸才赵括被永久地冠上了纸上谈兵的臭名声。
“杀降不降,大良造为秦国一个人抗下这骂名,老家伙我佩服你。”
在打赢胜仗大军回咸阳的路上,一个奇怪的白胡子老头儿骑着一头青牛,古怪的闯入白起的行进大军里,更神奇的是这头青牛居然跟上了白起战马的速度,与白起并驾齐驱起来。
一路上白起觉得这老头儿颇有学识,加上他身穿秦国老兵服饰,所以赦了他擅闯之罪,并与他在路上攀谈起来。
“尽是一些穷酸儒生的胡乱说法,我怎么可能会放进心里。”
白起不屑的说道。
“那是自然,可是王上就不好受咯,想必天天在朝堂上为大良造挡骂名,还听说,那些人说大良造携胜仗气势,会拥兵自重,自立称王,反正这些谣言怎么奇怪怎么来。”
老头儿说完,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闷的喝了一口。
“秦国的鹿茸酒就是够烈,大良造来点否?”
老头儿把葫芦扔给白起,白起一把接过,望着酒葫芦出神。
记得那年17岁的时候刚进军营,后来安排在咸阳做巡逻士兵,一贵族少年郎在一酒馆与人发生争斗,被多人殴打,酒肆老板赶忙报官。
等白起到的时候,这少年郎早就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他每被打倒一次,他就重新站起来,施暴者见他每站起来一次,心里也就不爽一次,自然又想把他打倒在地。
白起这才发现这施暴者是当今宰相的公子,他和他的5个扈从因为和少年郎政见不同,说不赢就开打,想来一个拳头上见真章。
少年郎双手难敌众人,自然只有被揍的命,老板也怕真出人命,所以这才去报官,刚好今天是白起巡街,这才第一时间到了现场。
白起把少年郎护在身后,面对权贵,白起也是有一点心虚,但是自己身为巡逻士兵,维护治安,就一定要站出来。
“狗东西!不看看我是谁!你敢拦!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说不赢就动手,哼!你们这些贵族真是好不威风阿!”
“妈的!公子,他在阴阳怪气的说你呢!”
这位贵族公子身边的一位尖嘴猴腮的扈从厉声吼道。
白起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把袖子卷了起来。
身后的少年郎悄悄的对白起说道。
“敢打吗?将来我升你做大良造!”
白起回头看了鼻青脸肿的少年郎一眼。
“我姓赢…”
白起没有说任何话,发疯的一样向着眼前的几人冲了上去,一时间整个酒肆都是一片杀猪叫般的声音。
那一天贵族公子与他的扈从们全身是伤爬出酒肆的时候,少年郎顶着鼻青脸肿的样子开怀大笑,对着白起竖起大拇指说道。
“你这人不错!有事是真上,能处!!”
说完拿起桌上的鹿茸酒递给白起。
“喝了这杯酒,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虽然眼前的少年郎很是狼狈,白起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他一丝没有犹豫,拿起酒一饮而尽,一滴也不剩。
“哈哈哈哈哈!好!好!”
那一日就是君臣之间冥冥之中第一次的相遇。
白起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还是以前熟悉的味道,可惜不是以前那种热血的心情了,他把酒葫芦扔回给老头儿。
“大良造,你担心吗?”
面对老头儿的发问,白起沉默了,其实他早就察觉到秦王对自己微妙的变化。
“大开庙门不烧香,祸到临头未自知
任凭你把头磕破,自古人亡神不忙。”
白起全身一震,听着老头的一番箴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之感。
当他在转头的时候,老头儿已经在他身旁不见了,准确的说是消失了。
白起四下张望也没用看到老头儿的身影,向自己身边的人问去,也都说没有看到大良造说的骑着青牛奇怪的老头儿。
难道自己产生了幻觉不成?!
九日后,白起来到了咸阳城外。
在大军还有10里地进城的时候,王上突然发来召令让白起一人独自进城。
咸阳城外,一骑慢慢远行。
这一次没有夹道欢迎,没有王上亲自迎接,有的只是秋叶落下的冷清。
不知什么时候,那天出现的骑牛老头儿背靠着一颗大树,笑嘻嘻的看着白起落寞的骑马经过。
“大良造后悔吗?”
白起微笑道:“为大秦,为王上,问心无愧!”。
看到白起没有停止前进的意思,老头儿继续说道。
“这次进去,可能永远都不能出来了,你应该明白吧。”
白起没有转头,稍作停顿一下,“早些年有人曾说我是王上身边的一条狗,也就是这些年才没有人敢这么说了而已,这10年来南征北战,一些老秦人跟着我一同赴死,有的还活着,不过大多都还是死了,狗永远都是忠心护主的,所以—”
白起转头对着老头笑着说道。
“我白起永远只有忠心而已,哈哈哈!!”
白起双腿一瞪马肚,再也不回头,径直往咸阳城飞驰而去。
“老倌儿敬大良造赴死!”
老头儿呵呵一笑,脸上浮现出不少皱纹,周身浮现青烟,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有秋天的落叶…
落叶枯萎了不少。
显得十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