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将军李起恰巧路过丛林,马车炉子散发丝丝暖气,夏云初由远而近的啼哭声时有时无。
他抬头:“老头儿,你可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他的听力一向好使。
正在闭目养神的林安和笑着打趣他:“老家伙大半夜哪来的婴儿哭声,你睡糊涂了。”轻笑一声,“外边白雪皑皑连生物都难以存活何况是婴儿,您别逗老夫,老夫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不赞同林安和的说法,李起心陡然一沉,那声虚弱地婴儿哭声他确实听得很清楚。
夏云初身上的温度逐渐流失意识在涣散,经过长时间的哭喊她已经筋疲力尽,喉咙发疼,声音越来越弱。
此时,狼在她身边发出嗷嗷叫声,它低头嗅了嗅襁褓,狼的急喘声令夏云初心口不由一滞。
嘤嘤嘤!
要被狼吃掉了,要不要这么悲催?!
救命!
谁要是救她脱离困境,她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
须臾,李起闻言狼叫声,眉心蹙了蹙,掀开帘子,出声让马夫李达把马车靠边停下。
他提起挂在马车上的油灯,拖着半残废的腿,带上配刀一瘸一拐往前走:“林老头你在车上照看孩儿们,我下去瞧瞧。”
老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像是古老的磬钟。
“黑灯瞎火你可得小心点。”林安和冲他背后喊道。
狼嚎声令他不寒而栗背后发凉。
就在狼张嘴要咬夏云初时,李起将配刀迅速扔出去,刀恰好砍在狼的腿上,一瞬殷红的鲜血染红雪地,腥味飘至夏云初鼻尖,她惊住。
远处传来“呲咔呲咔”踏雪脚步声,近了!
有人?快救救我!
李起趁狼还未反击,手起刀落砍下狼的头颅,俯下身将裹在襁褓的夏云初抱起,微微低头瞅了眼便大步往回走。
雪依然在下,北风呼呼地吹,夏云初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脑海的恐惧一点点被温暖地举动抹去。
但,她小脸冻成红紫色,嘴唇发紫,靠吊着一口气存活。
回到马车里。
李起将软绵绵的团子递过去给林安和,担忧道:“林老头,你看娃子是否还有救?”
夏云初瞬间觉得小身子回暖些许,她好想睡一觉来缓解疲惫,但现在她还不敢松懈,怕!
“真有婴儿!”
林安和瞠目结舌,抬头与李起面面相觑。
他接过娃子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真够缺德!大冷天把孩子扔在荒山野外也不怕遭雷劈。”
“我要带她去洛阳。”沉闷的声音在车内回响。
话落,李起吩咐马夫李达赶路。
林安和探了探小团子夏云初的鼻息,紧接着抓起她的小手把脉,虚弱的脉搏让人胆战心惊。
他神色大变: “娃子是早产儿能侥幸活下来并非容易,老家伙你确定要带她去洛阳,如今咱们温饱都成问题, 一帮大老爷们如何养活小娃子。”
还有一事,他憋在心里没说出来。
李起气结:“想我李起戎马一生,叱咤风云,最后却落得如此凄惨结局, 我未曾负这天下,可这天下又待我如何?”
连小小娃子都养不起他枉为人。
他的话语过于苍白又无奈,夏云初心口一震,微微动了动嘴巴,心里害怕再次被抛弃。
人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等等……什么戎马一生?
“???”她被富贵人家捡到了,顿时喜悦染上心头。
我的乖乖,你没把话听全。
就在这个时候,李起听到狼的喘气声,马夫李达察觉不对劲,朝着车内急迫喊道:“老将军狼正在追赶咱们,把孩儿们护好我加快速度。”
话音落下。
脱缰的野马奔跑在小道上。
车内的娃子们被惊醒,睡懵的李云飞,李云齐还未知危险在靠近,李起后悔方才鲁莽的动作,他不曾想过把狼杀死群狼并不会放过他。
他是一介莽夫,空有一身蛮力。
“我下去杀狼,老头儿你护着孩子们快走。”
夏云初在想。
完了,完了。
她啥忙也帮不上,马车肯定跑不过狼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