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带上你的霍夫人,滚!咳咳咳……”洛晚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着,似乎要将肺咳出来。
霍忱推开了秦婉,“宋渊!”
洛晚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洁白的棉被上,开出了大朵大朵鲜艳的牡丹花。
“晚晚,你不要吓我,晚晚……”
洛晚被送进抢救室,霍忱在门外守了她一夜。
“怎么样了?”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丈夫。”
陆依璇想破口大骂,可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病人刚刚苏醒,不能动怒,情绪也不能大起大落,另外还有一点,病人的头部曾经受过伤,脑子里长了肿瘤,若是切除,手术成功几率,只有18%,若是不切除,靠服用药剂抑制,最多只有半年。”
陆依璇如同身处冰窖,过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医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医生摇摇头,“要么手术,要么就是吃药,保持好心情,悉心照料,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她现在的身体,即使立刻安排手术,也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陆依璇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宋渊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本以为,洛晚能获得新生,余生好好的,她能和洛晚一起成为两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太太,可如今……
霍忱只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张着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洛晚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
陆依璇的眼睛肿的像是两个核桃。
“阿璇,天黑了,你怎么不开灯啊?”
陆依璇和宋渊一愣,快步走到床边,在她眼前晃悠了几下。
洛晚只觉得眼前有一阵风。
“晚晚……”陆依璇的声音都是颤抖着。
宋渊冲她摇摇头。
洛晚伸出手四下摸索着,陆依璇握住了她的手。
“医院附近的电路出了点问题,工人已经在修了,晚晚,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洛晚头转向一旁,“医院不是有备用电吗?我记得,病房里也是手电的,你去把手电拿来,这里太黑了,我害怕……”
陆依璇将她搂入怀中,“我在这儿陪着你,别怕……”
洛晚攥着她的衣服,“阿璇,你是不是在骗我?是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对吗?”
“不是的,”陆依璇摇着头,“晚晚,你不要多想……”
陆依璇轻拍着她的后背,“晚晚,睡一会儿吧,睡醒了,电路就好了,就能看见了。”
洛晚乖乖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问道,“怎么还没修好?”
陆依璇强忍着哭腔,“就只过了一小会儿呢。”
“我有点饿了,你能帮我买些吃的吗?”
“想吃什么,我去买。”
“买些汤面吧。”
“好,我去买,你睡会儿。”
“嗯。”
陆依璇出了病房。
洛晚起身,摸着床头上的铃,按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有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
医生和护士,怎么会连手电筒都没有呢。
洛晚心里一沉,“我想见宋渊,宋医生……”
“小嫂子……”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是吗?回答我。”
“是,你的脑子里长了一颗肿瘤,压迫视觉神经……”
洛晚突然笑出了声,“瞧瞧,老天都不想让我活下去。哈哈……”
宋渊听着那笑声格外的刺耳,“小嫂子,会有办法治好的。”
洛晚摇着头,“不必了,没有必要了。宋渊,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书,我净户出身。”
“小嫂子……”
“你这样叫我,霍忱听了会不高兴的。霍夫人的这个位置,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霸占了这个位置这么多年,如今,该还回去了。”
“宋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他和秦婉的事情,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宋渊点点头,“是,对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正主都回来了,还要我这个替身做什么呢?你回去吧,我累了……”
洛晚躺回了床上,蜷缩在被子里。
原来爱一个人的眼神,也是可以伪装的。
霍忱啊霍忱,骗了我那么久,为什么不愿意一直骗着我了?
在爱我的这场戏码里,我赌你会不会因戏生情,可我终究还是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爱上一个心有所属的人,终归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可是霍忱,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说你要娶我的……
房门再次被打开,洛晚以为是陆依璇,慌忙擦着眼泪。
可听着脚步声,却不是陆依璇的。
“洛晚。”
“秦婉?你来这儿干什么?”
秦婉走到病床旁,在她眼前晃了晃,“真看不见了?洛晚,这算不算是,报应不爽?”
“洛晚啊洛晚,你还真是可怜,被他骗了那么久呢,出国那天,霍忱拥我入怀,他说,他只会喜欢我一个人,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人。”
“他假模假样的对你,你就傻傻上钩了。朝夕相处了四年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一个电话就叫走了他?”
“即使你怀上他的孩子又如何,他不一样又一次选择了我吗?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不管霍忱是选你还是选我,我都不可能让这个孩子平安出生。”
“想知道你的父母为什么会出车祸吗?好好想想,为什么那辆货车,不偏不倚就撞向你父母的车了呢?”
秦婉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因为那是霍忱安排的,你还不知道吧,洛氏集团被霍氏集团收购了,他要用你父母半辈子的心血,作为我的聘礼,向我求婚。”
洛晚藏在被子里的手逐渐攥紧。
秦婉对她的反应还不是很满意,“我今天来,是送你一份大礼的,你好好听着。”
窗外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洛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全身冰冷。
“你的好友陆依璇,还有你的父母,你的孩子,在地下等着你。”
“阿璇……阿璇……”洛晚的手四下探索,想要触碰到秦婉,“是你,是你搞的鬼!秦婉,你不得好死!”
秦婉勾着唇角,离开了病房。
洛晚摸向床头铃,打碎了玻璃杯,从床上滚落下来,玻璃碎片扎进肉里,可她管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