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但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这种模棱两可的效果，正是姜川想要达到的。
石宫内，因为姜川的这句话，一时变得寂静下来。
几位神明都在思考着他这句话的深意。
来历久远……混沌阁下的意思是这片空间来自他所属的那个时代或者更早？
丰收之神格林佐尔暗暗揣度。
不过，最让祂和另外几位神明震撼的其实是后面的这句话。
这片空间竟然有着主人！
这大大出乎祂们神明意料，实际上，祂们曾探查过这片空间，但却并未发现任何表明归属于谁的痕迹。
那么空间的原主人又是谁？
现在又为何消失不见？
念及此处，众神猛然惊觉，难道这就是混沌阁下想要表达的深意？
“原来如此！”晨曦之神自语，“若是知晓这几点，怕是可以窥见部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丰收之神格林佐尔同样微微颔首，做出了肯定：“这个信息价值很高！”
月亮女神一直安静地端坐，很少发话，但同样对此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万兽之神梅耶哼了一声，两者刚刚结下梁子，祂对姜川无论如何都不会表达出半点认同，哪怕是一句话。
丰收之神格林佐尔带头表示敬意：“多谢混沌阁下告知我们这么重要的信息。”
“交易罢了。”姜川摆了摆手。
“自然，阁下需要任何的帮助或者有助阁下恢复的物品，都可以提出来。”
在丰收之神带领下，月亮女神和晨曦之神皆是认同。
唯独万兽之神梅耶道：“我可没强求你将方才的信息告诉我，所以我可不欠你的人情。”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姜川有些被梅耶的无耻惊到，不过念及与神明的交易本就是自己不得已而为之，根本没有后续，他也就无所谓梅耶欠不欠自己人情。
但为了谨慎以及符合之前的行为，他还是道：“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一种等价交换，你不愿意支付酬劳也可以，但你不会像这次一样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信息。”
“切！”
梅耶将脑袋转向一边，表达着自己的不屑。
没有理会万兽之神，姜川将视线收了回来，静静闭目养神。
终于，丰收之神从青铜王座上站起，单手扶着胸脯满怀敬意道：“再次祝贺混沌阁下您从沉睡中苏醒，我很期待下次与您的见面。”
姜川轻轻颔首。
丰收之神格林佐尔随之从石宫中消失。
紧接着是万兽之神梅耶，消失时恶狠狠注视了一眼姜川。
晨曦之神与月亮女神朝姜川点了点头，随即同样消失在石宫内。
诺大的石宫内，只剩姜川一人静静坐在青铜王座上，良久后，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终于送走了几位神明。”
这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让姜川险些落泪，好几次险象环生，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这时，聚集在姜川身旁的雾气开始缓缓消散，意识开始重新汇聚。
姜川惊讶地看着再度变得庞大起来的青铜王座，他意识到自己恢复了原样。
然后，姜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石宫，顺着来时的路，来到了空间的边缘。
毫不犹豫跳了出去！
……
能源城双子塔内某个幽暗的房间内。
嗬嗬！
姜川猛然惊醒，短暂呆滞了片刻，随即猛地打量着四周，在见到自己重新回到现实后，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这时，他注意到自己原本握住的那张图片，竟然不知何时化作了一团灰烬！
反常地呈现鲜红色！
在经历这么多诡异后，姜川已经不再像最初时那样惊恐，执着于诡异现象如何发生，他意识到，或许对诡异的进行解释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可笑的。
这东西或许有用……姜川小心地聚拢血色余烬，用纸包好，保存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他的心情也变得松弛了许多，即便很清楚之前的经历不似做梦，他也不想再去回想，再去考虑。
“就当做了个梦吧，而现在梦醒了。”
姜川自言自语地说着。
现在只剩荒漠城针对我采取的一系列行动这件事……不知是不是扮演了一段时间神明的缘故，此刻的姜川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股反击的念头。
这股念头滋长、壮大，逐渐占据了他的脑海。
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你们先将主意打到我身上，就别怪我对你们反击！
幽暗的房间内一面墙布置着单面玻璃，姜川来到面前，扣了扣玻璃，道：
“我知道你们在盯着我，我手上掌握着荒漠城袭击的重要线索，不过我只和一年多来全权负责我的人谈话。”
单面玻璃的另一侧，监视员见状立即转达。
几个时辰后，房间的门被打开，一身材高挑，穿着雪色迷彩服的女人迈步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了姜川的对面。
“我是慕容寒，一年来负责监控你所有行为的总负责人，同时也是黄山遗迹探索行动总指挥。”慕容寒声音冷冽迅捷，没有半点废话，“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很强势。
姜川没有因对方的强势而屈服，反问道：“先告诉我你们现在查到了什么。”
之前他的思绪很乱，加之被老鹰蛊惑，没来得及理清自己被袭击事件中存在的疑点，细细想过之后，他才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
自己的资料到底是怎么到荒漠城手中的？
如果自己的资料没有泄露，后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姜川很在意这一点，因此他才选择了同全权负责自己的人谈话。
慕容寒眼神锐利地注视着姜川，姜川无惧慕容寒的颇有压力的注视，沉默的氛围持续了很久。
“你很聪明。”
慕容寒点评了一句，选择了松口：“能源城关于你的资料泄露原因、泄露方式查探陷入了死胡同。”
“你的资料以电子档案的形式存放于探索者总部资料库内，但资料库没有被攻击的迹象，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绕过防火墙窃取资料，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也寥寥无几。”
“除此之外，针对你的资料能够拥有调阅权限的只有寥寥几人，但调阅人的显示并没有任何问题。”
姜川一边听着慕容寒的讲述，一边猜测道：“会不会是在行动过程中泄露的？”
“不可能！”慕容寒确信地摇了摇头，“每次探索行动都是能源城的大事，保密等级相当高，而且选择的探索者都是值得信赖的人。”
“那会不会有调阅权限的人有问题？”
“哼！”慕容寒哼了一声，紧紧盯着姜川的眼睛道，“你是觉得城主会背叛，还是怀疑我有问题，亦或是苏教授想要想害你？”
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泄露资料，难怪调查陷入了僵局……听完慕容寒的讲述，姜川的头也有些大。
“好了，我不想听你那胡乱的猜测，现在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慕容寒再次说道。
姜川整理了片刻思绪，随即将飞空艇爆炸后，到他们找到自己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慕容寒。
包括荒漠城内部划分的两个派别，以及老鹰试图说服自己加入荒漠城的意图。
慕容寒眼神变得越发幽深，忽然反问姜川：
“那你呢？是知道现实后变得绝望，有了想要加入荒漠城的想法？还是当时就加入了荒漠城，现在只是故意装作犹豫，其目的只是想作为一名特工留在能源城？”
“我有过犹豫，也想过自己只是游魂，但现在我只想留在能源城，因为这里有我的家。”
他很坦然地答道，眼神很纯粹。
“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像你说的，那个代号为老鹰的人，和他在维特街十三号地下酒吧……我怎么知道哪里是不是你们联合设下一个陷阱？”
“这由你来判断。”
姜川摊了摊手，继续道：“如果那里是个荒漠城据点，不可能没有埋伏，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想知道荒漠城如何获取到资料，为什么不问他们自己呢？”姜川笑着道，“我知道你们现在一定怀疑着我，但如果因此而放走了荒漠城潜伏于此的特工。”
“其间得失，只能由你们自己承担。”姜川轻松地伸着腰，又提醒了一句，“说不定，你们还能从他们身上知道些荒漠城的讯息。”
“我想你们应该有办法让被抓住的人开口，甚至……让死人开口！”
慕容寒深深地打量着姜川，许久后，她突然轻轻笑了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不会按照你、或者荒漠城任何一方行动。”
这句话让姜川顿时有些错愕。
这时，慕容寒站了起来，探出身子至姜川耳旁，小声道：“你以为你能轻易拿捏我吗？”
抛下这句话，在姜川略显迷茫的眼神中，慕容寒嘴角微微掀起，离开了房间。
“怎么办？”
走廊上，等待在外的联络员问道慕容寒。
慕容寒摘下戴在头上的同色迷彩帽，伸手揉动着发丝，颇为郁闷道：
“这小子，真叫人不爽！还能怎么办？叫赵琳她们清道夫小队待命，带上附魔物品，去维特街十三号地下酒吧走一趟！”
“可你刚才还说……”
慕容寒猛地扫了他一眼，后者连忙心虚地闭上了嘴，连忙执行命令。
万万没想到，素有强势美人之称的老大竟然在一个小子身上吃了瘪，这个消息够劲爆，得分享一下……联络员暗搓搓地想到。
不料下一秒，慕容的手掌便搭在了他的背上。
“小王啊，我们最近好久没练练了是吧？要不趁这个时候来一轮？”
联络员回想起过去的惨状，后背都在发抖，连忙摇了摇头。
慕容寒立时吼道：“那还不快去执行命令！一天就知道八卦！”